普虚说的那些话,非但没让陈隐稍微安些心,反而是更着急了。

    入夜已久。

    旭峰晨辉正在大帐内与文足羽以及一些将领进行参议。

    陈隐没有参与,他看着帐外火光跃跃,偶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从自己帐旁响过,弄得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异动,停在了他的帐外,借着月光陈隐能够清晰看清对方的轮廓。

    陈隐急忙从床上跳下,警觉地盯着黑影的一举一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对方像是知道了陈隐发现了他,立马停住,小声且急切地说道:“陈少侠,军帐北面十里有一荒坡,请一人小心前来,莫让任何人知道。”

    言毕,不待陈隐回话,对方便一个返身消失在了帐外。

    陈隐知道此人是谁,一想普虚所说的黑衣人,陈隐忽然打了一个激灵,莫非真是这天罗庄的人绑走了瑛璃和婵玉?

    想到此,他立马换上衣衫,探头出帐外瞧了瞧四下无人,便趁着夜幕一个闪身跃出了营帐。

    今晚月亮半阙,虽有微光,却不足以照清前路,陈隐只得感查着对方的气息一路跟进。

    “陈少侠这么快就到了。”

    对方自然不知道,陈隐这一路是紧随其后,他刚一落脚,陈隐便追身而至。

    “沈兄,好久不见了。”陈隐抱拳道。

    “是好久未见了。”沈士一直观察着陈隐的身后,怕是由他人跟来。

    “不必担心,我一路行来避开了所有的人,”陈隐望了望繁星点点的天空,没有一只飞禽走兽,“必定是没人跟来。”

    “那就好,长话短说,我家庄主请陈少侠去一趟北远城。”

    “为何?”陈隐很是希望对方嘴里吐出那两个熟悉的名字。

    “庄主未言明,只说了'戚、田'二字。”

    沈士看样子还真不知晓详细之事,并非故弄玄虚。

    不过仅此二字也就够了,已是让陈隐悬上的心放下了一半。

    “那还请请沈士兄带路!”

    一路上陈隐也不多问话,他知道沈士所知也不太多,问了反而是在耽误时间。

    沈士的身法已是极快,但在陈隐目前的心理看,完全不够。若不是在东漠之地四周分布清楚方向,陈隐早在这月下黄沙上超过沈士数里了。

    **

    “文叔,戍国的人已经出军去扰马丝国两翼军队的合围了?”旭峰晨辉进入状态非常快,多是因为他为此刻早已准备了数年之久。

    “是,刚才接到军报,他们已经拨出两队人马出营,届时会燃红焰为号。”

    “好,”旭峰晨辉略微思量一阵,说道,“那就照各位的意思,我们全军整顿,待红焰燃起时,我们立刻拔营退军,撤至中原边境,与中军衔合。”

    “伤兵和生病的士兵该怎么办?”文足羽问道。

    “我带来的那两人极擅医术,他们会照料那些人。”

    “大将军,末将多嘴问一句,那援军几时能够抵达?”一位小将问道。

    “算算时间的话,最多两日,最少一日,”旭峰晨辉说,“不过我不打算让他们与我们汇合,有哪两位将军善奇袭且对东漠地势熟悉?”

    旭峰晨辉刚问完,立马就有四五位将军争先举手,大帐里的气氛跟旭峰卓风在时完全不一样。

    “我需要二位到时分别领援军从敌军左右两翼军绕过,敌方见我们后撤,必定全线向前压进,而他们的两翼军队多是以试探我方虚实为主,届时也一定会压于最前方,所以这绕开的路程不可长也不可短,要正好卡在敌方两翼齐进、前军未动的时候,可与我正好形成反围之势。”

    旭峰晨辉条理清晰,说的有条不紊。

    他最后选了两位年纪稍长的将军,又单独吩咐了几句,便宣布散会。

    众将依数离开大帐,便立马去着手自己的任务,而文足羽则留在了帐中。

    “文叔是有什么事跟我说?”旭峰晨辉疑惑地看着他。

    “果然和你兄长不一样。”文足羽略带欣赏地笑道。

    “他是他,我是我,自然不一样,”旭峰晨辉也回之一笑,又恢复到了徒弟见师父的摸样,“文叔留下来不会只为说这个吧?”

    “我听闻京城发生了很多的变故,是吗?”文足羽也不说破自己知道什么,只是模糊地问道。

    “啊,是,”旭峰晨辉立马点头,回道,“父皇这几日可是操碎了心,但为了不影响边关的战事,便暂时没有对这边发诏书。”

    文足羽审视着旭峰晨辉,正要开口,普虚忽然跑入帐中。

    “三皇……文大人也在啊……”普虚见着文足羽,便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有话直说,文叔不是外人。”旭峰晨辉难得见普虚如此急,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

    “是,”普虚应道,“是陈隐,他突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