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玲躺在床上,没有激情,更没有小姐那种假呻吟,只是在心里一直念叨着“快点完事”“快点完事”。

    吴哥倒是挺兴奋,不停的动着,不停的吼着。二十多分钟,jing疲力竭的吴哥才满意的从徐玲身上下来,徐玲急忙起来,跑到卫生间,用流水使劲地冲洗身体。

    当她裹着毛巾走出洗漱间时,吴哥已经穿好衣服,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吸着烟,看到徐玲的冷漠凄苦的表情,盛气凌人的讥讽道:哭什么哭,女人早晚不有这一天。你得感谢我,我即给你钱,又把你带到女人堆里,今后你坐台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有了钱,你可以穿好的,吃好的,可以去找小白脸子。到那个时候,你会谢我,是我成全了你。哈哈,哈哈。

    徐玲忍着心中怒火,小声说:吴哥,随你怎么说我,我也不敢得罪你。你不高兴,老板会扣我们的血泪钱。

    吴哥狂妄地说:还算你懂事,不过你放心,你吴哥什么事都干,就不会干坑女人的缺德事。再说你是货真价实,哥们不会在乎这几个钱的。说完起身就要走。

    徐玲这个时候已经穿好衣服,突然对吴哥说:大哥,能耽误你几分钟,听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吗?

    吴哥本来也有点累,也想歇一会,不过按照规矩是办完事立即走人,现在听徐玲要和他聊会,正借机歇一会,嘴上却说:好啊,妹妹今天把第一次给了我,也算我们有缘,我满足你的愿望。说完吴哥坐在沙发上,看着徐玲,似乎在催促:快说啊,还有什么花样。

    徐玲坐在吴哥旁边的沙发上,向是对吴哥诉说,更向是对无言的苍天诉说:有一个农村的老太太生病送到医院,没钱医生不给治病。为了保住母亲的xing命,她的女儿出卖自己身体换钱,去救生她养她的母亲。说到这里,徐玲再也说不下去,忘情的哭起来。这悲声似乎在诉说社会不公,似乎伤感自己命运不佳,似乎在为自己过去送葬。

    吴哥惊异地问:妹子,你说的不会是你自己?

    徐玲收住悲声,从包里拿出车票:吴哥,你看好,这是晚上七点的车。我从你这儿挣来钱,马上得赶回医院去交住院费,去救我妈。看到发呆的吴哥,徐玲收起车票,冷冷地说:吴哥,你刚才说,让我谢你,我现在就谢你。谢谢你,是你花那么多钱买了我身体,也是你让我有钱救我妈。再见,吴哥。徐玲说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徐玲的话,让吴哥十分尴尬。首先他想到徐玲太厉害,用讲故事损我们这些有钱人,比骂都难听。转过来一想,她也许没那么想。她只是心里憋屈找人诉说。看来她还不是真正风尘女子。看徐玲要离开,突然喊:妹妹,你等会。

    徐玲回过头,冷淡地说:吴哥,我们交易完事,如果还有什么需求的话,等我回来。

    吴哥看到徐玲的冷漠神态,渴求地说:妹妹,你在坐一会,听听哥哥的心里话。

    徐玲不敢违背,看看表,又坐回来。

    吴哥叹口气说:妹妹,在孝顺这方面,哥不如你。当年我母亲生病时候,我的生意刚刚开始,如果我有你这样勇气,宁可生意不做,拿出钱来给母亲治病,也许我母亲能活到现在。现在我空有千万资产,去哪儿换回母亲的命啊。

    徐玲看吴哥眼泪在眼框里直转,安慰说:吴哥,人生不能复生,你现在有钱,多做点善事,伯母地下有知也会瞑目。

    但愿如此。吴哥叹息一声,从皮夹中数出五千元钱:妹妹,这点钱拿去给伯母治病,这是我名片,你回来也别在这儿干了,到哥公司上班吧。说完也不管徐玲怎么想,站起来就离开房间。

    徐玲坐在回家的列车上,心情依然没有平静下来。开始脑子反复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电话、大哥、老板娘、陌生男人、上床、钱,都是为了钱。当她手摸着包中的钱的时候,就会与刚刚发生的一幕联系起来。躺在男人身底下,让男人快乐风流,然后拿他们的钱。

    想到这里,徐玲思维突然混乱起来。脑子里,俩个徐玲在打架。

    甲问:你是谁?

    乙吃惊地回答:我你都不认识了,我是徐玲啊。

    甲鄙视地说:不,你不是徐玲。徐玲是一个好女孩,一个纯朴的农村人。你是不正经女人,你是一个坏女人。

    乙无力地反驳:我不是坏女人。

    甲不客气地揭露:和男人干这种事都是不正经女人,你做了就是不正经女人。

    乙强辩道:我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她们是为了自己享受,我是为了救母亲。

    甲愤怒地说:你说谎。你平时是不是很羡慕她们?羡慕她们的穿着打扮,羡慕她们挥金如土,羡慕她们存折里的钱。

    乙理穷地否定:我没有!

    甲得理不让人的说:你有,不然你不会那么快就答应做这种事。

    乙哭泣地说:我真是为了救母亲,我怕失去母亲。呜呜。

    甲依然没有怜惜地说:借口,你自己作出的选择就要自己负责任,干什么往母亲身上推。我问你,即使没有母亲生病这事,你能固守清贫多久?你说啊?

    乙:我,我?我了半天却无言以对。

    甲依然无情的鞭挞着:把自己的过错推给母亲,让母亲接受道德审问,心好恶毒。告诉你,要是母亲知道她的命是用这种钱换回来的,她会宁愿去死也不会苟活。

    甲乙的争吵,让徐玲彻底崩溃,望着关闭的列车车窗,真想从这里跳出去。死了得,干出这事还活在世上干什么?然而一丝清醒没让她行动,心里不停地劝自己:我不能死,母亲还在等我呢。只好用手捂着脸,让泪水静静地流出来。好在这时候列车已经到站,徐玲急忙跳下列车。

    徐玲赶到医院时,徐利国正在医院门口焦急地张望,看到徐玲下出租车,急忙迎上去:玲子,钱带来没?医院催我交钱,好给妈输血。

    徐玲听到输血吓一跳,差点哭出来问:妈,怎么了,还要输血。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赶紧交钱去。徐利国接过徐玲的钱,快步往交款处走,徐玲小跑着跟在后面。

    徐利国和徐玲把交款凭证交给护士长,才放心的去手术室外面等消息。

    徐福顺看徐玲回来,眼泪汪汪地说:玲儿,你回来了。你妈病的挺重,都怪我没照顾好她。

    徐玲扶着徐福顺坐在椅子上,安慰道:爹,别着急,住院费交上,医生会尽力抢救。

    徐利国也劝解:爹,医生说了,妈的病虽然凶险,送来的及时,估计不会有危险。然后问徐玲:玲子,你哪来这么多钱?

    徐玲有小偷被当场抓住的感觉,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大声喊:有钱你就花,问那么多干什么?

    徐利国心里这个憋屈,真是有钱是大爷,连小妹拿出点钱也敢和我发脾气。唉,发就发呗,谁让自己没钱。怏怏不快的到手术室门口张望。

    这时候大女儿徐芳和大儿媳妇王玉枝也赶来,她们看到徐福顺几乎同时问:妈怎么样?

    没等徐福顺回答,徐立新和李梅梅也走过来,他们的第一句话也是问:爹,妈怎么样?

    徐福顺木然地说:我也不知道,正在做手术。

    李梅梅对手里拎着包的徐立新说:二哥,快去找主任问问。

    徐立新明白李梅梅的意思,立即来到科主任办公室,科主任看进来一个陌生人便问:有事?

    徐立新勉强露出笑容说:主任,我是方娟的儿子,想问问她的病情。

    主任回忆着问:方娟?405室4床农村老太太?

    对,就是她。她怎么样了,手术怎么做这么长时间?徐立新急切地问。

    主任耐心的解释:你母亲是急xing肠穿孔,需要手术切除,再有就是送来的有点晚,失血过多,得控制住血压才敢做。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抢救。

    谢谢主任。这是两条好烟,不成敬意。徐立新把礼包放在主任办公桌上。

    主任推托一会,歉意的收下,然后和徐立新说:我去手术室看看。

    徐立新千恩万谢离开主任室。

    一家人听说给主任送了礼,心里都有了底。心里想“这回医生肯定能好好给母亲治病。”其实这只不过是患者家属心理因素,正常医生不给送礼也会认真给病人治疗的,毕竟人心还是肉长的。不过如果送点,他们可能不会拒绝,服务态度肯定要比什么都不送要好。

    这时候,徐芳掏出一把钱,交给徐福顺:爹,我就张罗这些钱,一千元,给你。

    王玉枝也掏出一把钱说:爹,我勉强张罗八百元钱,给你。

    李梅梅也掏出一把钱说:爹,我们家凑二千五百元。

    徐福顺看着儿女的行动,很感动。大女儿家一直困难,借这些钱,肯定费不少口舌。大儿子家更不用说,媳妇总有病,已经债台高筑,能借来这些钱,估计就差点给人叩头。到是二儿子?也不错,夫妻没借上我一点光,在这个时候能拿来二千五百元钱,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