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培培胡思乱想之际,手却忽然被人轻轻的握了一下,丁培培抬起头,对上了秦柏圻那深邃的眼眸。

    “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丁培培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朝他弯了弯嘴角。

    秦柏圻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脸上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淡漠,仿佛刚才那个满眼恳切的秦柏圻,只是她的幻觉。

    “你好好休息吧,我刚才已经给周嫂打过电话,喊她送饭过来,我要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说罢,丁培培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手指在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身后却传来了他轻轻的叹息声,“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正要转动门把手的手僵在了半空,丁培培抿了抿嘴唇,感觉到背后他投射过来的灼热的目光,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关节隐隐泛白,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秦柏圻,够了,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你也做过很多伤害过我的事情,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已经不再恨你了。这么多天来,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了心里,我对你很感激,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为此而接受一份感情,孟辰霖如此,你也不例外。对不起,我想,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

    “你就那么害怕会爱上我,和我在一起吗?”他不是瞎子,今天她眼的担忧至今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真的已经对他没有感觉,连恨都没有了,那为什么她会担心他,为什么他看到了她眼角闪动的泪花。

    可是,终究,她还是这样无声的离开了。

    秦柏圻在医院休养的这几天,外面却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孟凡安被爆病危入院,紧接着他名下的数家娱乐场所、商场等断水断电,无法营业,损失惨重,他刚刚开的那条商业街也因为爆出质量隐患而致使众多商户找上门来抗议,并要求退房。

    就在这个当口,孟凡安又涉嫌与新宇科技内部高层相勾结,窃取商业机密,实施商业诈骗,数额巨大,如果罪名真的成立,那么他还将面临着牢狱之灾。

    而新宇科技的总裁孟辰霖也正趁着这个机会在公司内部进行了大洗牌。

    秦柏圻终于出院了,这段时间就姑且算为他的年休假了吧,不过这个年假实在是有些特别,竟然是在医院度过的,不过好在有丁培培陪在他的身边,他本来还想和医生串通,要晚几天出院呢。

    回去的车子上,丁培培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靠在真皮座椅上,像一只犯困的小猫。

    “你们的行动开始了吗?”丁培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闭上眼睛,假装休息。

    秦柏圻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修长的指尖撩起她垂落的丝,送至唇边,轻轻一吻。

    “我怎么忘了呢?你在医院可是没闲着。”丁培培轻笑了两声。

    “这几天的报纸和新闻你都看了吗?”这些事情,秦柏圻本来不想让丁培培了解的太清楚,毕竟现实太过残酷,而她和他们不一样,应该保留着属于心里的那片净土。

    “放心吧,我只是看看而已,不会胡思乱想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孟辰霖对自己的大伯下手,将面临的是怎样的压力和痛苦,丁培培觉得她有些理解当初孟辰霖把她送到秦柏圻身边时的那种纠结痛苦的心情了。

    秦柏圻要去公司一趟,所以就叫司机送丁培培先回家。分开前,他还不忘将钥匙交到她的手心,他深邃的眼眸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还隐隐的有一丝期待。既然她不想这么快就正视自己,那也没关系,他会等,一直等下去。

    丁培培明白他的意思,她知道他在期待些什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手,钥匙上还带有他手上的温度,放在她冰冷的掌心里,那股暖意,一直传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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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走廊安静如常,黑色的皮鞋踏在白色的地砖上,出清脆的声响。

    一身黑色西装的孟辰霖,推开了病房的门。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孟凡安靠在病床上,虚弱的一笑,却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和蔼慈祥,只是两鬓的白又添了不少,仿佛这场病,一下子夺去了他十几年的时光。

    “所以,你叫你的人都出去了?还是埋伏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就把我干掉?”孟辰霖敢只身前来,其实也是在赌。

    而孟凡安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一个人出神的说道,“从小到大,我一直看着你长大,当时我就觉得你很优秀,将来一定会有一番大的作为,会过你的父亲和我。但是,我没想到我孟凡安,驰骋黑道那么多年,竟然会败在你这个晚辈的手里。”

    “其实这也没什么,商场如战场,胜败也是常事。”孟辰霖淡淡一笑,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没错,我如今是几乎全军覆没的败在你的手上,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孟凡安就不行了。我孟凡安,南征北讨打天下,三十年从未败过,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但是你不应该恨我,你不该!你不该!是,当年,我和你父亲一起去和越南帮交易,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了事情,却没有救他,是我间接的害死了他。可是,道上的事,每天打打杀杀,就是如此啊。我承认当时我是一念之差,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里将会受到什么样的谴责。这二十几年来,我都生活在愧疚之,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啊。所以,没有人能说这是我的错,包括你也不行!什么我勾结越南帮暗杀你父亲,那纯属挑拨离间!”孟凡安的情绪激动起来,不停的咳嗽着。

    “你说完了?”孟辰霖不想听他说这些,转身就往外走。

    “霖子!”孟凡安气急败坏的喊道。

    孟辰霖停住脚步,眉头紧锁,仿佛揭示着他内心的矛盾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