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穆厉一脸懵逼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不然呢。”

    “您找我有什么事。”

    “姑娘叫你是你的福分,哪来的这么多话!”领头的轿夫看着穆厉这么磨叽直接就一巴掌朝着他后脑勺重重的扇了过去。

    穆厉痛的倒吸起了凉气,显然这位大叔下手没有留一丁点儿情面,他揉了揉后脑勺后只得咽下了这口恶气,有种被自己师父给揍了的既视感,换了平常他肯定得把这一巴掌给还回来。其实他说的也对,这女子的地位要比他现在的身份高出许多,她想吩咐这些伙计做点什么也是她的自由,要是觉得为难推三阻四的反而才显得自己心虚。

    没等这女子再招呼,他就先朝前走了一步,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她还有这个丫鬟走进了屋子里。其余的七个轿夫只能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对着穆厉诅咒了一番,然后便悻悻的走了。

    丫鬟先一步打开了门,这女子先走了进去,穆厉随后走了进来,但里面的环境与他所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他们进来以后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木质的屏风,屏风的图案上都是雕龙画凤或是半裸着的高贵仕女图,就连四周的窗帘帷幔也都是那种上好的粉色布料。

    除了自己的丈夫以外,通常女儿家的闺房是不准男人随便进出的,所以会在门前支起一面屏风遮挡,也因此才充满了神秘感。很难想象像袁武志这种恨不得所有的东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竟然会在门后面放上这样一件摆设,除此之外的那些粉色的帷幔更叫他觉得不对劲。

    穿过屏风进来以后环顾四周,周围是用上好檀木雕刻成的桌椅,桌椅上的花纹也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那种细腻温婉的感觉,窗户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极其娇艳的牡丹。

    “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进去一趟。”把穆厉领进来后,这女子就进了里面的卧房里去了。

    穆厉也顺带着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里的布局。

    转过头去,有一处闺中女儿都会有那种的梳妆台,不过表面却是镀了一层金粉,上面还摆着一面紫金的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玉佩,簪子,香囊等小摆件也一应俱全。很显然屋子的主人在提倡品味的同时还刻意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富有。

    不过最叫穆厉觉得心神恍惚的还是中间桌子上放着的那几对臂钏。

    臂钏同样是一种装饰品,属于镯子的一类。戴在手腕处的叫做手镯,而戴在手臂上的便是臂钏。通常对女人来说,臂钏是最重要也是最性感的臂饰,而且这种饰品用起来非常的挑人。

    能够佩戴臂钏的女人必须要身材适中,要达到丰满而不肥,纤细而不瘦的条件。太过丰满臂钏会紧箍在手臂上,会看起来很油腻。太过纤瘦的身材臂钏会箍不住,就算硬套了上去也会了原有的美感。因此一般只有手臂纤长圆润的女人有资格佩戴。佩戴臂钏的女子通常都会穿着比较单薄或较为裸露的衣物,适合跳舞或是表演用,男子也可以在看着这臂钏对着女子产生一些想入非非的念头。

    在穆厉认识的人里,最适合佩戴臂钏的人无疑就是韩雅了,木焱萍戴上去肯定也同样很美,但他却实在无法想象出那个画面。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无疑也是非常的适合这种饰物。

    “我说你瞎看什么呢。”那位丫鬟对于穆厉从进来以后就一直不停左顾右盼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可是没等她问完,却是立刻听到了一句反问,穆厉对着这丫鬟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问道,“敢问这位姐姐,这间屋子难道不是我们门主的住处?”

    他差一点点就口误把“我们”给说成了“你们”,眼前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小细节已经很明显的向他指示了一件事。

    “这里当然不是门主的住处了,是谁和你说门主的住处在这里,你难不成是新开的?”

    “正是,小弟刚来不久。”穆厉又一脸惭愧的朝着她拱了拱手。

    原来这里并不是袁武志的房间,虽说这女人并不住在袁府,但袁武志还是特别的给她预备了一间厢房。

    “唉,”小丫鬟看着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回道,“这帮打理内务的人真是越来越赖了,竟然找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过来,你听好了,这里不是我们门主的房间,这里是……”

    “这里是原本的三夫人的房间,不过现在已经是我的房间了。”

    一道极其动人的声音从他背后直接就贴了上来,跟着贴在他后背上的还有一只柔若无骨的细手,当这只手接触到他背部时顿时叫他有了种浑身激起了鸡皮疙瘩的不适感。他下意识的就朝着旁边躲闪了开去,等她站稳身子后,那位新宠正在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虽说穆厉看不见她的脸,但从她双眼的表情上他还是可以大致的判断出来,这个女人现在应该是在冲着他笑,而且这笑容应该还很浓郁。

    “无意间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恕罪。”

    “这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要道歉,你瞧你紧张的,又流汗了,来,我给你擦擦。”

    这女人说着竟然还真的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根手绢,可还没等她拿它靠近穆厉,后者就赶紧又闪到了一旁。

    “小人只是个奴才,怎能受得起夫人如此抬爱,还请夫人不要开小人的玩笑了。”

    穆厉低下头不敢看她,纵使他有一身可以打遍整个泰安的本事,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完全用不上了。

    “那我也不勉强你,”她转过头对着那丫鬟吩咐了一句,“小莲,去准备洗澡水吧,我还要再沐浴一次。”

    “是。”

    丫鬟答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你坐吧。”看到侍女走了以后,这女子也像是松了口气,她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同时指了指那紫檀木的雕花木凳,让穆厉也跟着一起坐下来。

    “小人不敢造次。”

    “没关系,不用那么拘谨,反正这里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太过拘谨。”

    “若是门主这时进来了,只怕小人的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穆厉的心里变得越来越忐忑,他总觉得像是哪里出了点问题,但也说不上来。其实自从他走进这房间的一刻起,如果袁武志走进来看到有其他的男人在这间房间里,估计他也是小命难保。

    “这个你不用担心,门主这个时候肯定正在处理地牢里处理帮务,就算是我现在也不一定能见得着他。”看到穆厉还是傻愣愣的站着不愿坐下,这女子的语气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你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是还不坐下,也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还是你看我只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新欢,所以就觉得瞧不起我?”

    “是夫人多虑了,小人怎敢怠慢夫人。”

    事到如今穆厉只有先坐下再说,尽管坐在这无比舒适的凳子上还是叫他有种如坐针毡的刺痛。

    “这就对了,”看到穆厉坐了下来,她的语气才有缓和了起来,“听你口音像是泰山人?”

    “正是,斗胆问一句,听说夫人以前也是泰山人,夫人是否也是因此才专门找小人进来的。”

    “不然呢,要不然的话,你觉得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以为我是看上了你这小子。”这女子托着香腮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细长白皙的脖颈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动人,但再想往上看就会被那块纱布给挡住,也女子似乎也丝毫没有要把它给摘下来的意思。

    “小人当然不敢这么想,纵使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

    “你看你又急了,我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就算你真的想做点什么,也没关系,反正也除了你我,这里再没第三个人了。”

    “请夫人就不要再开小人的玩笑了。”

    “嘿嘿,你听说过这里原先的三夫人吗。”

    “三夫人?”这么一说,刚刚她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好像真的提起了一嘴三夫人。

    “看你应该也刚来没多久,这间屋子以前就是三夫人的住处,但后来因为三夫人触怒了门主被处以了极刑,于是这屋子便空了下来,再后来门主就把它赏给了我,忘了告诉你了,三夫人以前也是门主最宠爱的女人。”

    “那为什么三夫人会被处刑?”穆厉心里的兴趣在不知不觉间也被眼前人给成功的调动了起来。

    “是因为三夫人背叛了门主。几年前的一个夜里,门主的亲信发现了三夫人正在自己的房间,也就是这间房子里和一个府里的侍卫通奸,当时三夫人身上的粉红肚兜就挂在那侍卫的脸上。”

    “后来他们两个一个被下了油锅,另一个直接就给千刀万剐了。”

    “正是。”

    穆厉的确知道袁武志因为自己的一个爱妾和侍卫有染就把她俩给全部杀掉了,没想到这小妾原来就是三夫人。

    “门主这个人心里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他不容许任何的人背叛或是抢走属于他的东西,如果被他发现了,下场即是如此,就连他最宠爱的人也照样不例外。”

    说到这里,穆厉一方面不仅厌恶袁武志的凶狠残忍,同样还对他产生了一丝隐隐的敬佩,难怪他能把这么大的一个帮派整理的如此井井有条,这自然是少不了那种杀伐果断的决心。

    “这件事以后门主就像是染上了一种心病。”

    “心病?”

    “以后门主每次和自己的妻妾行房时都会把她们身上的肚兜解下来挂在自己的脸上,意思是除了他以外别的人不能再动了。”

    “您脸上的面纱也是这么来的?”

    “没错。”

    穆厉刚刚还觉得气氛很严肃,但现在又突然很像笑,他原本以为是在听一个鬼故事,但这其实是个淫情的故事。原来雄据一方的霸主内心是这么的多疑和没有安全感。

    “说起来我也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这女人说着又用那种自己专有的魅惑眼神看向了穆厉,“虽然还比不上门主,你如果想对我做点什么也不是不行,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没等穆厉回话,她接着说了下去,“我要你保证,你碰了我的身子以后,从此要听我一个人的话,不管是你的心,还是别的地方,你能做到吗。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看看这张面纱后面的脸。”

    “不用了,代价太高了,我承受不起。”

    穆厉没有看她,但手腕却是顽固的抓住了这女人的手臂,没有任由她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