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

    扣动扳机,试图逃回阵地的日本重重的摔倒在被血水和雪水滋润后,泥泞无比的土地上,被击伤的日本兵,在泥泞间挣扎着,嚎叫着。(手打小说)

    “妈妈……妈妈”

    嚎叫着的并不仅只是一个人,数以百计的日本兵,都在泥泞间挣扎着,没有人给他们包扎伤口,在挣扎与嚎叫之中,血慢慢的从他们的血管里流了出来。

    一些无法忍受同僚们shēn吟与嚎叫声的日本兵跳出战壕,试图抢救他们时,却会被一直瞄准着战场的数支步枪同时击中他的腹部或是双tui,战场上再次多了一名伤员。

    第五师团联队级的冲锋以惨重的失败而告终。士兵们被多层铁丝网所阻,正在迟疑彷徨之际,便遭到了机关枪交叉火力的扫射,像对着挂在网上的鸟儿,从防炮洞内走出来的近卫军战士们玩着射杀游戏。

    “记住,打他们的tui,不要让伤兵逃了”

    在战壕内打空了一匣子弹后,重新为步枪压弹一匣子弹的郑东峰,反复向战士们强调着这个原则。

    “用伤兵吸引敌人”

    射击的游戏,或许是对战士们射击水平的一种考验,同样也是一种练习,偶尔战壕里会专出一阵懊恼声,他们错误的杀死了敌人。

    杀伤敌人,比杀死敌人更效,在这个时候。

    那些伤兵们不仅会叫他们的妈妈、老婆的名字,还会呼唤战友的名字,总有一些人无法忍受伤员的呼唤,他们只一冲出战壕,就掉进了陷阱之中,陷阱中也就又多了一个you饵。

    射杀游戏进行了十几分钟后,日军的阵地上升起一面白旗,接着一名日本军官和举着白旗的士兵出现在战场上,他们举着白旗,朝着近卫军的阵地走去。

    见着那白旗,自然不会有人会相信,这是日本人来投降的,他们肯定是要收救伤员,日本人需要时间收救伤员,同样的近卫军也需要修补铁丝网。

    几分钟后,双方很快便在战场上达成了十个小时的停火协议,接下来一切就简单了,在日本人搜救伤员的时候,上千名近卫军的官兵和民夫便开始整修着战场上的铁丝网。

    民夫在的士兵的指挥下,把尸体扔出自己的阵地,重新拉建栅栏形铁丝、蛇腹形铁丝网,死了三千人多人后,日本人用命撕开的防线再一次恢复了战前的状态,这或许是日本人未曾想想到。

    战场上暂时的停火,防御工事的复杂,使得防守大连的近六千名官兵和征召的一万多新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第一次,他们相信自己能守住这座城市。

    枪炮声停下之后,大连城内亦随着,短暂的停火协议热闹了起来,人们从自己的家中钻出来,在集市上凭着票证领取食物,在战争打响当天,大连城防司令部便征收城内所有的粮食,当然是在刺刀的逼迫下,否则那些商人绝不会放过“大发横财”的机会,随后开始挨家挨户的调查,分配食物配给证,所有人只能购买定量内的食物。

    作为大连城防司令的林郁青,并没有住在那座俄国人留下的市政厅,甚至没住在市长官邸,而是选择住在一座俄国人遗弃的小屋里。同样的房子有二十来户,形成一个小街区,但这里的俄国居民们早在大连移交之前,都已经到旅顺避难去了,成了一些空房,而这会却是由大连城防司令部参谋和其他成员住着。

    在过去的三天中,日军的远程炮弹时常落在周围,总会造成一些平民和士兵的伤亡。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林郁青仍是老样子。在和人谈话时,听见爆炸声,就像没听见似的,眉毛连动都不动一样,继续和下属们谈论着城防事宜。

    停战十个小时的消息传开后,在林郁青的司令部附近,住着几十名欧美各国的新闻记者,他们原本是报道日俄战争的记者,只是在大连休息,可他们却未曾想会身逢这么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最实他们无不认为,大连只能守一天,而现在中**队的表现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作为司令官的林郁青时常应邀接见他们,在接见们的时候,林郁青表现的始终是一位温文尔雅,和眉善目的绅士。或许是因为夫人教导的缘故有西洋式礼貌的素养,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的言行举止都是洗练得体的。

    “诸位记者先生,希望去前线?”

    面对记者的要求,林郁青犹豫了一会,然后方才说道。

    “如果到前线的话,那鄙人拙劣的指挥,恐怕就无法隐瞒了”

    “将军阁下,你已经用用成功的防御,证明了阁下出sè的指挥我想这是有目共睹的”

    一个德国记者开口说道,原本必败的战争,被成功的扭转了,所以他们才会生出希望到战场上直接采访,以便将中日本战争报告给全世界。

    “但是……”

    看着这些记者,林郁青显得犹豫不决,他担心自己精心设立的防御体系被这些记者探知,但在另一方面,他却又希望这些记者报道大连城防战。

    在大连打响前,陛下曾给他发出过一份电报,要求他配合这些记者,借着这些记者之口,把近卫军如何英勇的战斗传到整个世界。

    “将军阁下,我想阁下亦希望贵军官兵之忠勇之举,名传世界不是吗?”

    约翰?哈利斯吐出了一个让林郁青无法拒绝的建议来。

    “嗯”

    林郁青点点头,然后扭头给参谋传令官下达命令时,转眼之间,表情就变成另一个样子,变得就像丧失了一切感情的冰凉严峻的机器人。

    “邓少校,你负责带记者先生们去前线采访,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明白吗?”

    “是,长官”

    几乎是一到城缘,在穿过一道街垒后,约翰?哈利斯等人就进入战壕中,他们沿着交通壕朝着前沿行进时,可以看到民夫们抬着伤员,正把伤员朝后方运送,而更多的民夫则扛着弹药箱,曲折如城头交通壕内,士兵显得很是稀落。

    “他们的人力不足”

    曾经以军人身份参加过布尔战争的约翰?哈利斯第一感观,便是守军兵力的不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相比于其它记者在朝着前沿走去时,根本没将注意力放在战壕上,鲁格尔?赫尔夫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战壕,这些战壕是中国人从俄国手中“接收”大连后,即开始修建的,战壕下是木板。

    “排水沟?”

    下意识鲁格尔认定脚下踩着的木板下方,应该是排水沟,跟着队伍朝前走的时候,鲁格尔特意留意了一下战壕一侧的半人大小的入口,偶尔他把视线投入那入口时,可以看到其中摆放着一些弹药箱,甚至还有人在其中。

    “小型掩体?”

    第一次出现在战壕内的十几名外国记者,第一次看到了战场上的中国士兵,除去少数的警戒士兵外,更多的士兵却在掩体内,喝着茶吃着饭,还有不少人在那里写着信。

    “他们就像是在度假一样”

    战士们脸上那种镇定之sè,让鲁格尔等人一阵的诧异,已经修整过的战壕依然带着战争的痕迹,如果单看这些士兵,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军官先生,我们可以看着前方吗?”

    得到同意后,记者们便沿着小梯子爬出了战壕,往前面一看,见台前面横拉着一条铁丝网,还有又黑又长的棒棒,从山上到山下纵形地拉着,刚好与铁丝网十字交叉。鲁格尔擦了下自己的眼睛,那黑棒棒是什么呢?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击毙的日本兵,看着那满地的尸体,顿时把他和其它的记者吓了一跳。这漆黑的棒棒,就是被打死的成堆的日本兵。

    那些中国民夫正在修补着铁丝,在他们修补铁丝网的时候,不断将断臂残肢扔到地上,站在战壕前的xiong墙上,所有人都可以直观的看到在近卫军的前沿阵地上,弹坑一个挨着一个。

    “我的天他们……”

    约翰?哈利斯扭头看着战壕内那些神情轻松的中国士兵。

    “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如此密集的炮击之中,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所有的记者此时都冒出了这么一个疑问,相比于铁丝网间日本军队留下来的尸体,记者们更关注的这群中国士兵是怎么能如此镇定自若的在炮击之后,在战壕内“享受”着战场生活。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这会战壕里传出一个士兵的哼唱声,伴着他的哼唱声,周围不时有士兵跟着叫着好。

    “或许……或许他们就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

    在中国呆了十几年的约翰?哈利斯听着那戏文,便在心里轻说了一句。

    “他们一定能守住大连,你觉得的呢?鲁道夫”

    约翰?哈利斯扭头说出着自己的看法,完备的工事,最重要的是一群不惧怕死亡的士兵。

    而鲁道夫却是摇摇头。

    “这才是第三天他们的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