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龙一脸戏谑地看着吃瘪的地鼠,地龙和地鼠是过命的兄弟,但是地鼠仗着自己是个灵能者,平日里行事高调嚣张得很,为此没少得罪人,今日却连一个小小杂役都收拾不下来。这样也好,好歹能让他长点记性收敛一点。

    另外一边此刻也正打得热闹,那罗年纪虽轻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手,但是同时围攻他的足有六七人,还大都是灵能者,以多打少之下,任他点子再硬也支撑不了多久,估计不出半会就能拿下来。

    地龙活动了一下手腕,一步步地逼向眼前这个孱弱的年轻人,刚才克里安对付地鼠的那几手地龙也看在眼里,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似乎是有那么些道道,地龙已经收起了轻敌之心。

    克里安紧握手中的短剑,忐忑不安地盯着步步逼近的瘦高个,刚才对付矮挫男时克里安那两下心到手到,完全是神来之笔,要是再来一次克里安都没有把握是不是还能做出同样的动作。眼前这地龙比矮挫男还要多一个圈圈,看上去还要更加棘手,不知幸运女神这次还会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地龙手中没有武器,身上两个黄白色的源环忽明忽暗,待走到离克里安尚有两步远时,忽地一拳就朝着克里安面门打来。

    人的手臂不过二尺多长,地龙虽然手臂较一般人长些,但也绝不超过三半,在这个距离上照理说是绝对打不到人的,但克里安只看见地龙的拳头在眼前迅速放大,竟然一下子就送到了离鼻尖前咫尺之处。

    克里安着实吓了一跳,电光火石之间脖子往侧里一拧,地龙的拳头就擦着耳边击出,只见地龙的身体并没有往前冲,人在原地手臂却忽地伸长了二尺有余,就像可以随意拉伸的橡皮条一般。

    地龙一击不中紧接着又是一拳轰向克里安的胸口,击空的右拳同时改拳为掌,斜劈向克里安的脖颈。

    这人是个肉博战的高手,克里安收敛心神,撩起短剑竖在颈侧,这样一来地龙这一掌若是要继续劈下去势必会被切掉手掌,同时克里安提起右腿以膝盖磕向地龙左拳,拳膝相交之下砰的一声二人各退半步。这一下硬碰下来克里安心中已有计较,这地龙手臂忽长忽短变幻莫测,但是力量并不出众。

    克里安心中大定,挥舞着短剑攻了上去,地龙也大喝一声再度猱身而上,两个身影激战到一处。克里安初时还有些畏手畏脚,但几招下来后越战越是得心应手,一些从来没有用过的动作招式脑中一闪就使了出来,简直是心到手到游刃有余。而地龙则是越战越心惊,眼前这人身上一个源环都没有,连灵源都没有觉醒,竟然能和自己斗个旗鼓相当,怪不得地鼠在他手里讨不得好。

    “地鼠,愣着干嘛,还不快动手。”

    地龙怒喝一声,一旁的地鼠如梦初醒,赶紧挥舞着短剑加入了战圈。

    单打独斗变成了以一敌二,克里安顿时感觉压力大增,地鼠的短剑单打独斗时应对起来绰绰有余,但一和地龙合攻,克里安立刻就手忙脚乱起来。地鼠的出招十分阴险,往往是趁着克里安全力应付地龙无暇他顾时,冷不防一个背刺,或是克里安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时补上一剑,令克里安一下险象环生。

    而地龙也是越来越心浮气躁,自己堂堂一会之长,如今与地鼠合攻区区一个杂役却久攻不下,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特别是黄蜂针的人就在附近。地龙忙里偷闲以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暼向刺针等人,还好刺针等人正在全力猛攻那罗,一时间无暇他顾,似乎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尴尬局面。

    此时地龙一个黑虎掏心直捣克里安胸前,克里安一个侧步转身避了过去,身后的地鼠趁机一剑刺向克里安背后,前后夹击之下克里安当机立断,背后撩起一剑将地鼠的攻击架了开去,同时身体前倾以手肘击向地龙颈部。就在这时,只见地龙对伸到面前的肘击不闪不避,突然喉头一缩,呸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绿色的浓液。

    地龙的喉节特别突出,就像是喉咙里卡了一个苹果核,喉节刚一收缩时克里安就已经感觉到了异常,肘上的力量已经收回几分。眼见地龙喷出一口浓稠的绿色液体,克里安急忙一个撤步后移,同时背后的短剑已经收回到了面前,只听啪的一声,绿色的液体刚好喷在剑刃上。

    鼻中闻到一股恶臭,克里安还来不及把剑上的黏液甩掉,背后的地鼠再一次攻了上来。克里安急忙举剑格档,叮的一声,两剑相交之下,剑上粘连的绿色液体飞溅出来,地鼠个子较矮,一大半绿液都溅到了地鼠的脸上。

    “啊……”的一声,地鼠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绿液沾到脸上后发出可怕的滋滋声响,地鼠扔下短剑以手捂脸,倒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有一部分的绿液溅到了茂盛的草丛上,原本绿意盎然的杂草在沾到绿液后迅速地枯萎了下来。

    克里安看得心惊肉跳,原来这地龙的灵源是一条毒蛇,这种灵源除了可以任意伸长四肢外,使毒的功夫也是一流。这口绿液的毒性见血封喉,地鼠嚎叫着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片刻之后就已经没了动静,一张猥琐的脸涨得跟南瓜一样,而且还是绿色的南瓜。

    克里安看着心有余悸,啐了一声道:“我呸,什么神龙会,我看你们是蛇鼠一窝,现在倒好,老鼠被蛇毒死了。”

    克里安这边以一敌二险象环生,而战局的另一端更是不容乐观,围着那罗猛攻的有十来人,其中有六七人都是灵能者。带头的刺针身上环绕着两个源环,其他人都是一个源环,这些人的灵源五花八门,此刻所有的人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死围在中心的那个瘦瘦的年轻人。

    那罗的身上也是两个源环,两个源环急速地盘旋着,那罗似乎抱定了决心不让刺针好过,手持弯刀凶狠地攻向领头的刺针,对其他人的攻击则只是一味闪避,并不还击。

    那罗的刀法十分凌厉,身形移动起来迅捷无比,那些一阶灵能者的攻击大多都被他轻易躲闪开去,实在避不开的时候才会偶尔招架一下,而其余那些一个源环都没有的普通人则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刺针的灵源是一只硕大的黄蜂,只见刺针一只手上拎着一把匕首,匕首看上去蓝汪汪的,明显是淬了毒。刺针的另一只手上则是一把小巧的弩弓,这把弩弓一次可以装填数支细小的弩箭,弩箭虽小,但却支支带毒。

    那罗出刀凌厉非常,刺针也不敢硬撼其锋芒,一边招呼众人发起围攻,一边以匕首招架那罗的攻击,每到紧要关头冷不防抬起弩弓就是一箭,令人防不胜防。

    那罗边打边往溪流上方的树林里退去,林子里树木长势十分茂密,使众人的合围不易展开,为那罗抵消了一部分的压力。围攻的众人当中有一名膀大腰圆的大汉,使一口厚重的重剑,大汉膂力过人,重剑挥舞起来虎虎生风,碗口大的树木只要被劈到就是一剑两段。

    刺针一箭逼得那罗侧移两步,刚好落在重剑的攻击线路上,那罗只得以手中的弯刀招架,叮的一声,弯刀被势大力沉的重剑一下磕飞上半空。

    重剑磕飞弯刀之后只是稍稍顿了一顿,马上又朝着那罗当胸劈去,那罗手上没了武器,眼见无法抵挡,只见那罗沉声提一口气,举起两只手臂就朝着疾劈而来的重剑架去。

    大汉心中暗喜,手上又加了把劲,打算直接一剑卸掉那罗双手,但是只听又是叮的一声金铁交击之声,重剑重重地劈在那罗的手臂上,却像是劈在一块坚铁上一般难以寸进。

    那罗的两只手臂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两柄墨绿色的砍刀,砍刀就从手背延伸出来,似乎是手臂的一部分。这两柄砍刀有三尺来长,刀刃上满是尖利的锯齿,重剑被砍刀上的剧齿牢牢卡住丝毫动弹不得,只听那罗嘿的一声呼喝,锯齿刀夹着重剑划了个圈,剑首掉了个头,一剑扎进了大汉腹部。

    大汉惨叫一声委顿在地,围攻众人的气势一时受阻,有几人甚至不自禁地退开几步,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嗖嗖嗖连续的破空之声,数支短小的弩箭分三路射向那罗。射来的弩箭一共有九支,分为上中下三路,每路三支,严严实实地笼罩了那罗全身要害。

    只见那罗横身一跃,身体打着横翻转起来,两把臂刀上下翻飞,磕飞了射向中路的三支弩箭,射向上路和下路的六支弩箭则擦身而过,将那罗的衣角射出几个小洞。

    趁着那罗闪避弩箭的功夫,刺针将已经射空的弩弓插回腰带上,拎着两把匕首攻了上来。刺针的攻击路数非常刁钻,匕首绝不和那罗的臂刀硬撼,专往那罗的下盘和后背等不易防守的地方招呼。两把匕首上都是一片蓝汪汪的光泽,显然是淬了剧毒,就算是非要害部位被刺中也绝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