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浩其实也可以自己在麟州城内的和市上销售烧酒,只是获利不如去西夏那边的银星和市丰厚。在麟州这边把烧酒卖给那些西夏商人,怕是大部分利润会都让那些党项商人赚去了。

    而去西夏银星和市那边贸易,怕是以钟浩的条件达不到,没有足够的武力保证,怕是难以去做生意,一路上可能很多夏军和蕃部的骚扰劫掠。

    而且,即便去银星和市,也难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战马,因为出不了关。西夏不允许战马输往大宋,如同大宋不允许铁器输往西夏一样,官面上这种规定是很严格的,执行力度还是很大的。

    因此,战马就需要依靠杨家的商队,通过走私的办法来实现了。其实,大宋和西夏之间有许多的走私贸易,在边境地区屡禁不止。当然,想要干边境的走私贸易,需要有足够的能量买通西夏的守军,才能把马运出夏境,钟浩现在是没有能力去做的。

    再说,其实钟浩和杨文广做烧酒生意,赚钱是其次的,主要还是和杨文广建立紧密联系。

    因此,钟浩痛快的给杨文广开出了利润五五分成的优惠条件。

    杨文广见钟浩痛快给出利润五五分成的条件,不由的大喜,当即和钟浩拍板定下合作协议。

    钟浩和杨文广又商讨了一番具体合作的细节,钟浩一月能产多少烧酒,杨家商队一次能卖多少,账目如何管理等等,都详细商讨一番。

    钟浩又提出了想要一些战马的要求,想让杨家商队尽量帮自己多弄些来。至于战马的钱,从烧酒贸易的利润中扣除便是。

    杨文广道:“这战马钟浩想要多少?”

    “这个……有个三百匹便好!”钟浩打算把自己静羌寨选出来的那三百战兵,训练成骑兵。大宋骑兵编制,一个骑兵指挥的便是三百人。静羌寨这三百战兵倒是正好可以凑一骑兵指挥。

    当然,想要训练出一个指挥的骑兵,这三百匹战马是远远不够的。并不是有了战马,一个战士就能很快成为一个骑兵的。一个合格的骑兵,训练起来是很费精力和物力的,耗费的时间也是很长的。训练一个合格的骑兵,至少需要两到三匹战马。因为骑兵训练中,战马不可避免的会有较大的损耗。而且骑兵训练需要付出很长的时间,才能形成真正的战力。训练骑兵是需要付出高昂成本的。

    钟浩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本钱,去训练真正精锐的骑兵。他只是打算让自己静羌寨的这三百战兵有些机动力,就算是骑马技术比较好的步兵便行,等夏军小股人马来袭扰掳掠时,能够抵挡一下便好。

    杨文广沉吟片刻道:“三百匹不算多,倒是没有问题。不过一次运出夏境是不可能的,要分几次运出才行。”

    钟浩道:“这个不是问题,小侄谢过杨世叔了!”

    钟浩现在的三百战兵还非常缺乏训练,暂时还到不了上马训练的阶段,所以对战马的需求不是很急。

    现在静羌寨的那三百战兵,正在按照钟浩和崔峰商量制定训练计划,进行队列训练。这些厢军和牢城营的兵士,不光战斗力差,纪律性也是相当的差。钟浩和崔峰对他们进行队列训练,是要严格一下他们的纪律性和执行力,先从基础的抓起吧。

    钟浩想起自己那里实在没有懂得训练骑兵的人选,便打算跟杨文广提下,看看他能不能给自己提供些支持。其实,不但是骑兵训练,就是训练步兵,钟浩那里也没有对夏军了解、有这方面经验的人手。崔峰虽然在卸石棚寨训练过团练兵,但那些训练都是些土把式,那些训练经验只是对付占山为王的土匪合适,对付夏军怕是没有借鉴经验。

    钟浩开口道:“小侄还有个不情之请,杨世叔能否给小侄派几个有经验的人手,帮忙训练一下静羌寨的那些个战兵。小侄手下,实在没有熟悉对夏军作战的人手!”

    杨文广听了,轻松的道:“这个好说,没有问题,我杨家别的没有,这和夏军作战过的人,还是有得是的,过几天我便给你派几个精干些的人手过去,帮你训练一下你那些手下!”

    “那小侄谢过杨世叔了!”

    杨文广摆摆手,笑道:“自家人客气什么!今天就留下用饭吧,让仲容好好招待一下你,你们兄弟好好喝几盅!”

    “不用了,杨世叔客气了!”

    杨怀玉上前拉着钟浩道:“小弟好不容易见到钟大哥,可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今天咱们把酒言欢,好好聊聊!”

    钟浩却之不得,只得留下。

    ……

    中午杨文广在州衙设宴款待钟浩,席间酒过三巡,杨文广便离开了,把空间留个钟浩和杨怀玉哥俩。

    几杯烧酒下肚,醉意有些上头,钟浩倒也是放开怀抱,天南海北的和杨怀玉聊起来。后世钟浩生活在网络资讯发达、知识信息爆炸的年代,所知道的东西自然远多于杨怀玉。钟浩随便说个奇闻轶事,就杨怀玉唬得一愣一愣的。一番海阔天空的胡侃下来,杨怀玉对钟浩佩服简直是犹如滔滔之水,连绵不绝。

    “钟大哥胸中知识真是渊博似海,小弟实在是诚心拜服,日后还要请钟大哥多指教!”

    “好说,好说,仲容在行伍知识和经验,是哥哥我的许多倍,这方面哥哥是多有不如啊,咱们兄弟闲暇之时,多多交流!”

    “好,兄弟求之不得。来,钟大哥,小弟再敬你一杯!”杨怀玉年少,正值青春飞扬之际,倒是极其喜欢这烈度极高的烧酒,饮之不够。

    钟浩和杨怀玉聊得也不是颇为投机,听到杨怀玉的话,当下举杯和杨怀玉说道:“好,咱们一起满饮此杯,来,饮胜!”

    钟浩和杨怀玉又饮了几杯,醉意渐浓,便坚决不喝了。钟浩今日虽然放开怀抱,但是还是有些分寸的,自然不能在这麟州州衙喝醉了,不然日后怕是给杨文广留下不稳重的印象。

    杨怀玉喝得正兴起,只是不停的邀饮,说道:“钟大哥你我兄弟今日把酒言欢,谈兴正浓,自然要一醉方休,钟大哥你这便不喝了,太扫兴了!”

    钟浩只得道:“仲容贤弟,你我来日方长,改日再谋一醉便是,今日大哥实在是不胜酒力,不能再饮了!”

    杨怀玉听到钟浩说来日方长,眼波闪动,似乎想到什么,没有再劝钟浩同饮,口中说道:“对,你我兄弟来日方长,日后再共谋一醉便是!”

    钟浩笑道:“好,好的,改日大哥必定舍命陪君子。”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钟浩这时忽然想起自己在益都县牢时结识的大哥钟成,据韩虎说,钟成现在在杨文广的亲兵队中。钟浩打昨天一直想问一下杨文广关于钟成的情况,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此时想起来,便问杨怀玉道:“仲容贤弟可否认识一个叫钟成的军汉,据说他在杨世叔的亲兵队!”

    “啊,是有这么个人,这家伙不但打仗胆大,还有些文采,颇得爹爹赏识!怎么,钟大哥和他认识?”

    “啊,真在这里啊。他是大哥我在青州时结识的一位兄长,为人颇为豪爽,我们相交甚笃!”

    “那我这就让人喊他来和大哥见面!”

    杨怀玉让人将酒席撤了,让人端上新冲的香茗,又派一个长随去找钟成来。

    钟浩和杨怀玉喝着茶水,等着钟成。

    青州一别有一年半多时间了,钟浩对即将见到钟成这位颇为豪爽的大哥,还真是有些期待。当年青州分别时,还真没想到两人能在麟州再次重逢。钟浩心中暗叹:这际遇之奇,当真有些奇妙。

    门外想起了脚步声,钟浩听到一下子站了起来。

    钟成听到那长随说杨怀玉喊他,不知道何事,正在心中思量呢!一进屋内,却猛然间见到钟浩,不由的有些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得使劲揉了揉眼睛。

    钟浩上前便是一个熊抱,大笑道:“大哥,是我,文轩啊。哈哈,想死我了!”

    钟成这才知道是真得见到钟浩了,不由的也是大喜,使劲抓着钟浩的肩膀,笑道:“怎么是文轩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哈哈,想不到咱们兄弟能在麟州重逢啊!”人生四大铁之中,一起蹲过大牢便是其中之一,钟成对钟浩还是非常感激的,二人是真得倾心结交的。

    钟浩笑道:“说来话长啊,不过大哥可是让兄弟好找啊!”

    这时杨怀玉见钟浩和钟成二人兄弟重逢,必定有很多话说,当下道:“老钟,下午你不用当值了,我做主了,放你半天假,下午就好好和我钟大哥聊聊天吧!”

    钟成这才想起杨怀玉还在旁边,当下连忙像杨怀玉行礼:“属下见过少将军,呃,属下无故离职不好吧?”钟成来麟州以来,一直颇为谨慎,很是兢兢业业。此时见杨怀玉给他放假,倒是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杨怀玉笑骂道:“让你放假就放假,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也不是真给你放假,你还是有任务的,今天下午你要把我钟大哥陪好!”

    “那属下谢过少将军了!”

    钟浩和钟成一别一年有余,有很多话要叙,当下便辞别杨怀玉。

    杨怀玉知道他们久别重逢,当下也不挽留,让他们自便。

    从麟州城到静羌寨有一百二十余里,骑马也要大半天。今日中午在州衙饮宴至如今,钟浩本来就不打算今日赶回静羌寨了,正好有时间和钟成去酒楼畅谈。

    “大哥不如一起去小弟下榻的酒楼一起把酒言欢,如何?”

    “甚好!”

    钟浩拉着钟成一起来到昨晚住的“全福酒楼”,让酒楼老板送上几个小菜,两坛米酒。钟浩中午和杨怀玉喝得有些多了,虽然为了不在州衙喝醉出丑,留了一些量,度数高的是喝不了了,不过没什么度数的米酒还是可以的。

    钟浩和钟成进来时,可瑶正坐在客房内发呆。钟浩一拍脑袋,才想起屋内还有人。当下喊过酒楼掌柜,再给开一间房,让可瑶住,省得晚上没房了,再和昨天一样尴尬。再说,钟浩今晚还打算和钟成抵足而眠,彻夜长谈,可瑶在这里也不方便。

    客房虽然开好了,但可瑶却不离开,执意要在旁伺候钟浩和钟成喝酒,说这是婢女应尽的责任。

    钟浩还真不习惯婢女在旁伺候,再说自己和钟成聊天,可瑶在旁也不方便,当下好说歹说,才把可瑶劝得回到自己的房间。

    “来,大哥,为我们兄弟能在这西北边地重逢,干一杯!”钟浩把两人的杯子倒上米酒,端起来对钟成道。

    钟成也举起酒杯道:“他乡遇故知,也是人生四大喜之一,咱们兄弟今日在此重逢,大哥今日实在是高兴啊,来,兄弟,干了!”

    “大哥让我好找啊,如今看来,大哥混得还不错啊,果然以大哥的本事,到哪也会出头的!”钟浩笑道。

    钟成摆摆手道:“好歹混口饭吃,谈不上多好。”钟成说完,又问道:“大哥见兄弟你混得才是着实不错啊,都成杨将军府上的座上客了!兄弟你怎么会来到这河西之地的?”

    钟浩听了钟成的问话,当下把这一年半以来,自己的遭遇一一说了。

    当钟浩说到自己被二龙山绑架,韩光为了救自己,被顾老四所杀之时,钟成不禁大恸:“可惜了韩兄弟!”

    钟浩忙道:“那杀害韩大哥的顾老四被卸石棚寨的崔大哥给杀了,也算为韩大哥报仇了!”其实,一直让崔峰帮忙寻找苏跃飞的下落,钟浩绝对只有干掉苏跃飞,韩光的仇才算是报了。不过现在为了安慰钟成,钟浩自然不会提苏跃飞逃掉的事情。

    “唉唉,那韩兄弟可以安息了。”

    钟浩又把自己被富弼和范仲淹赏识,来西北屯田之事,和钟成说了。

    钟成叹道:“大哥我早就看兄弟不是池中之物,如今年纪轻轻便独当一面,日后不可限量!”

    钟浩苦笑道:“小弟能力有限,谈什么独当一面啊!大哥来麟州之后,是什么情况,这么快便混到杨将军的亲兵做,也是颇为厉害的。”

    钟成笑道:“有什么厉害的,无非是那次西贼来时,舍命搏了一把罢了!”当下钟成把自己来到麟州后的经历,也和钟浩说了一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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