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思不解的事情,也是任何一个人的疑惑,这样一个神出鬼没的人,这样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居然让沐芳给拿住了,究竟沐芳是多么的厉害!

    要是这和尚是一只厉鬼,那么沐芳几乎可以说是一个神人,人们对于沐芳的呼声是比较高的!而人们看到季慕朗夜以继日的工作,一个个都知道季慕朗爱民如子,他们牵衣顿足拦道哭,看着他们的车架朝着帝京的方向去了。

    在倾盆大雨中,他们逐渐的过了九翊大街,很快就到了中京,此刻的长孙裕午睡刚刚完毕,有内侍监进来报说,“皇上,京畿魅影拿住了,此刻王爷与方仵作还有季大人押解到了中京,在黄门听候发落。”

    “神木鼎烧起来,朕要杀了这个祸国殃民的家伙。”长孙裕也是开心的,这个京畿魅影的案子几乎闹得民不聊生,在限令发出来的第一天,沐芳已经大获全胜,他是比较欣慰的。

    一行人押解着这巨大的棺木到了中京,他们那些哭丧的“演员”沉默寡言了,吹吹打打的人也是在宫外等着了,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侍卫与老雷跟着,老雷是头一次到皇城里面来。

    自然是紧张的不成个样子,还没有到黄门,已经有内侍监让老雷将自己的宝刀给拿下来,老雷立即在雨水中憨厚的笑着,将宝刀给拿了下来,而此刻,他看着带领自己到城中的另外三个人。

    长孙叙谨双目湛湛有神,并没有迟疑,几乎将自己袖口中的匕首都拿出来交给了旁边的一个内侍监,轻轻笑着,修眉端鼻之下颊边微现两个美丽的梨涡,一个男子而已,真倒是秀美无伦。

    看起来,长孙叙谨应该也是常常到城里面来的,不知道为何,这轻车熟路的模样,让老雷心里面有点儿淡淡的惶恐,他是一个大老粗,不过还是从那闲适的脸上看出来一点儿非比寻常的感觉。

    究竟这感觉是什么,老雷暂时搞不清楚,老雷为了防止自己等会儿丢人,又是看着沐芳,因为雨水的缘故,沐芳的肤色晶莹的好像是一块柔美的和田玉一般。

    相比较于一般的男子,沐芳属于那种肤色奇白的异类,,那秀丽而又美艳的眼神到了皇城中,居然绽放出来一种莫名的神采奕奕的光芒,他都注意到了,又扫视了一眼旁边的季慕朗。

    季慕朗以前是状元郎,只是在金殿上见过一次皇上,对于季慕朗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是偏偏就有一种分外的熟稔,今年的雨水比较充足,他们几个人在瓢泼大雨中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走起路来快着呢,雄赳赳气昂昂,老雷并不敢左顾右盼,在禁苑中一点儿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只觉得这禁苑实在是过于大了,大的几乎要离谱了,跟着旁边带路的内侍监亦步亦趋的往前走。

    一个多余的字儿都不敢说。

    沐芳呢,偏偏是一个左顾右盼的人,两个月之前的冬天,沐芳到了这里,现在已经是开春了,不!现在已经是春晓过后快要立夏的时候了,禁苑的环境更加看起来与众不同。

    苍翠欲滴的叶子因为雨水的缘故,一个个都舒展起来,美丽的花儿成群结队的绽放,有各种灵禽鸣叫,好像这里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沐芳就是喜欢这皇家的气派,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说道:“这一课毛栗子树不好看,挡住了道路。”

    “这里的石头不好啊,风水学上水,石头是时来运转,为何不放在前面的位置呢,还有这个小小的池塘,里面的浮萍比较多,为何不饲养点儿小龙虾与跳跳鱼呢,真是的。”沐芳略微不敢的指点江山。

    老雷给吓坏了,原本以为会被大内的侍卫给痛骂一顿,哪里知道,这些大内的家伙居然一个个都点头,带着谄媚的微笑说着,然后暗暗的记住了,沐芳开开心心的笑着,沐芳看风景。

    而长孙叙谨看沐芳,在长孙叙谨的心里,沐芳就是最美丽的风景,除了沐芳,别花团锦簇是不可以多看一眼的,不过沐芳应该今天身体很差了,他是那种比较稳定的人,不是痛到了伤筋动骨几乎不会叫嚷起来的。

    长孙叙谨知道,沐芳看起来心无城府,但是早已经忍受住了最大的痛苦,她又是一个“哈啾”,众人的心头提到了嗓子眼,看到沐芳如入无人之境,老雷这才知道,沐芳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

    在沐芳让人改良这轿子的时候,老雷几乎要笑了,这样的轿子可以让京畿魅影自投罗网,是不是在开玩笑呢?人京畿魅影厉害着呢,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子轻而易举落网的,但是偏偏这京畿魅影就落网了。

    沐芳的厉害,可见一斑!此刻,之所以上一次沐芳可以将京中的一切都处理完毕又让皇上将含山县的人都放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侥幸,沐芳之所以可以高视阔步,那是有原因的。

    老雷也是学着沐芳的样子往前走,左顾右盼了会儿,有一个看起来比较穿着华贵的内侍监走了过来,轻轻的作揖,“王爷,季大人,方仵作,皇上在澹泊敬诚殿等着人诸位。”老雷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王爷”,这里的“王爷”莫非是长孙叙谨,很快的就证实了老雷的猜想,长孙叙谨一笑,那清澈的眼睛凝视着眼前的内侍监,“皇上的身体还好?”

    “好着呢,刚刚午休完毕,委屈了王爷与诸位大人,到澹泊敬诚殿,容老奴给诸位奉茶。”一边说,一边在前面带路,沐芳看着这个内侍监,说道:“上一次怎么没有看打你,睨视皇上重新擢用的?”

    “回大人,奴才原来是在黄门看门的看门狗,但是现在不同了,经过您上一次说的,,量才录用,这才有了老奴的擢升,说不得老奴等着您走的时候好好的谢谢您呢。”

    “这倒是不必了,不管是小黑狗还是小黑背,可以咬人的就是好狗嘛,但是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这里的野狗比较多。”

    “奴才知道如何安身立命,请方大人不必担忧,这边……”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老雷听到沐芳与这个老家伙一问一答,只是觉得奇怪,为啥好好的人不做,要这样子人模狗样的?

    “其实在京中就是这样的,人要是老是将自己看作是人,就离死不远了,要是老是觉得自己是狗,其实会长命百岁的,效忠点儿,以后有你的好处呢。”沐芳又是说了一句金玉良言。

    这内侍监开开心心的几乎要磕头了,“方公子就是会说话,一句话让老奴茅塞顿开。”是啊,一句话就让他茅塞顿开了,人们往前走,到了禁苑的门口,老雷抬起头看着这高大而又轩敞的一个正殿。

    这里是当今天子长孙裕办公的场所,飞龙走凤的鎏金大字“澹泊敬诚殿”在雨水中都没有一分一毫的减色,他看着这样高大的建筑物,几乎要痴呆了,刚刚只顾着看脚面,此刻蓦地举眸,一种形容不出来的震撼感觉攫住了自己。

    “老雷,是不是很好?”老雷听到沐芳问一句,立即看着沐芳,“好,好,好看。”是啊,琉璃瓦勾心斗角,一层一层又一层,当然是好看的,沐芳浅浅的笑着,“以后,我让你在御前行走,你看如何?”

    “呃,这个,好!”老雷立即点头,沐芳又道:“只是,皇城里面有一点不好,就是需要阉了,不然御前的人老是觊觎皇上的妃嫔,这个倒是不好的,不过长痛不如短痛,依照我与皇上的关系今日这个事情就说定了。”

    “方仵作,使不得,使不得啊,草民还要回去赡养老妈妈啊。”

    “别贫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没有老妈妈。”沐芳与老雷说笑,老雷自然是想留下来的,他们非攻院里面哪里有这样好的环境啊,老雷看着澹泊敬诚殿的门口,一行内侍监鹄立,好像是一个个雕塑一样。

    这里的一切都是整饬的,是带着一种秩序的,偏偏这种秩序好像不存在,但是奇怪的是不存在又有约束的作用,旁边的长孙叙谨一笑,说道“让你跟着到京中,必然是会想办法让你留下来的。”

    “以后在这里,好好的清君侧,但凡是有哪些作奸犯科的阳奉阴违的,只是杀了就是,老雷,本王说的,你应该明白。”长孙叙谨的声音,他们都知道长孙叙谨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

    但是没有人知道,居然是一个王爷,老雷立即点头,“千好万好,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要割了那啥。”长孙叙谨听到这里,又道:“凭借我与皇上的关系,你认为我会让你成为大阴人,放心就好。”

    “长孙叙谨,你就是喜欢与我唱反调,我恨你。”沐芳种种的拍一拍旁边的棺材,长孙叙谨不过是一笑,看着沐芳,因为雨水的缘故,沐芳的皮肤细润如温玉一般,带着淡淡的柔光。

    “看,都湿了。”一边说,一边伸手给沐芳擦拭,沐芳一笑,“哎,这让人家真是不好意思啦。”旁边的季慕朗看着,他是多么羡慕那曾经在沐芳眼角眉梢流连过的手,长孙叙谨笑的如饮醇酒一般。

    他自然也轻轻的笑着,既然是沐芳已经真正的做出来一个选择,他没有必要不高兴,没有必要不释怀。

    此刻,澹泊敬诚殿的朱门打开,长孙裕在几个内侍监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老雷看到这几个人都行礼,自己立即手忙脚乱的行礼,学的又不像,总之看起来无比的搞笑,沐芳等人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