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开国元帅,在他的一篇作战日志中,这样评价日本士兵:他们有着近乎病态的顽固(不是顽强)、盲目的上下级服从关系、不能及时的调整、应对战场上的变化,这是严重的教条主义。通俗一点儿的说法,就是日本人不但可以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而且会继续摔下去,且不思悔改。

    在攻击点将台阵地时,日本人把自己的愚蠢发挥的淋漓尽致,在风雨如注的天气中,重新修一座竹桥远比修复断桥省事儿,但日本人却固执的要修复损毁的竹桥。为了不被守军发现,日本人在大雨中只能摸着黑工作,让竹桥的修复工作耽误更长时间。

    花六郎静静地潜伏在杂草丛生的碎石中,回旋弯刀紧紧的握在手中,他为自己曾经的荒唐付出过巨大代价,也把自己磨练成一个真正的豪杰。

    恶劣的工作环境,让鬼子根本无暇顾及竹桥断掉的真正原因,当他们瑟瑟发抖的躲在巨石下,相互庆祝竹桥修复成功时,鬼子的补充兵力,源源不断的走上竹桥。

    花六郎静静的看着这些日本人将要走到竹桥的尽头,手中的回旋刀再次出手,竹桥剧烈的摇晃,终于失去平衡,又一次断掉了。桥面上几十个鬼子,重蹈覆辙,悉数丧命在桥下嶙峋的碎石中。

    修桥的鬼子还没有离开,又强支撑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开始第二次竹桥的修复工作。

    趁着混乱,花六郎悄悄的转移了潜伏的阵地,这里视野更开阔一些,可以模糊看到防御工事顶部的战斗。

    这里聚集着上百个鬼子,他们仔细而又认真的忙碌着,把阵地上的雨水汇集起来,然后沿着通气孔灌进碉堡中,在流水中入嗤嗤冒烟的手**,手**被冲进碉堡,沉闷的爆炸声,被隆隆的雷声淹没,只是让人感觉身下微微发颤,倒是爆炸后产生的火光,让碉堡中的排气孔、望孔和射击孔暴露无遗,日本人在这些刚发现的孔洞继续折腾,试图把更多的雨水灌进碉堡。

    三个人要干掉上百个鬼子,这在别人看来有些疯狂的举动,对宋春茂他们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一个鬼子打开**的保险,刚要投入激流中,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石从黑暗中飞出,正砸在鬼子的手腕上,他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脱手而出,落在自己的脚下,这个鬼子马上意识到形势不妙,他大声的提醒周围的同僚马上隐蔽,奈何他的声音被雷声掩盖住,根本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甜瓜**的杀伤半径十几米,一旦爆炸周围几十米的鬼子在劫难逃。这个被打伤手腕儿的鬼子当机立断,摘下头顶的钢盔,扣住嗤嗤冒烟的**,把整个身体压在头盔上。几秒钟后,这个鬼子坐上了自己研发的土飞机,整个胸腹部被弹片撕碎,尸体被爆炸冲击波颠起多高,重重地砸在几个正认真工作的鬼子身上。借着**爆炸产生的火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周围鬼子满是恐惧的面目。

    石块是姜立柱扔的,他曾经自信的认为,倚仗他的响铃镖可以横行天下,但残酷的战争生涯,让他懂得了人外有人的道理,现在的姜立柱收敛起狂气和傲气,就连装逼用的响铃镖,也被他改造的没了声音,对鬼子使用暗器,没有必要“呜呜”的响铃声来提醒他们。

    姜立柱一招得手,便没有再停下,用镖可能让鬼子提前意识到自己被偷袭,但满地的石块为姜立柱提供了用之不竭的弹药。信手拈来,顺手掷出,他不想做这些石块的主人,只想做一个称职的搬运工。

    姜立柱投掷的石块即刁又狠,总是把那些手握**的鬼子,作为优先打击的目标。并不是所有的鬼子都像第一个中彩者那样,富有牺牲精神,当他们意识到即将爆炸的**会伤害到自己时,绝大多数都选择了惊慌失措的逃走。

    阵地上**爆炸声不绝于耳,每一次爆炸,都会给周围毫无防备的日军造成极大的杀伤。当鬼子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鬼子们放下手头的工作,端起三八式步枪,开始小心翼翼的在阵地上搜索。

    他们不敢盲目开枪,阵地上聚集了上百鬼子,不用瞄准,一发子弹也可以成功的穿透几个人的躯体。鬼子们排成密集的劈刺阵型,仔细而又缓慢的扩大搜素范围,每一处可以藏身的草丛,每一个看上去可疑的地方,都不会被鬼子放过。

    几颗手**从角落中飞出来,落在鬼子们身后,措不及防的鬼子伤亡惨重,没有被爆炸波及到的鬼子,呐喊着像手**飞出的位置杀了过去。

    宋春茂和孙瑞良从草丛中站起身来,向背对着他们的鬼子开枪射击。这样的近距离交火中,手提机关枪的火力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密集的子弹就像镰刀掠过麦田,鬼子纷纷倒地。

    强烈的抱负心理,让鬼子们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们转回身,又向宋春茂和孙瑞良扑了过来。两个人子弹打光,连更换**的时间都没有,鬼子就冲到了近前。就在这个时候,鬼子们的背后又射来密集的子弹。姜立柱用了十几秒钟就打光了一个**,他把枪向草丛中一抛,抽出两支驳壳枪,左右开弓,对鬼子大开杀戒。

    姜立柱火力刚弱下来,宋春茂和孙瑞良的手提机关枪又响了起来。他们三个的火力强劲,让妄想还击的鬼子欲哭无泪。三个人构成一个铁三角,逐渐收缩包围圈,最后把残存的三十多个鬼子压缩到一块巨石前。

    鬼子们背靠巨石,排成两道攻击线,喉咙中发出绝望的嘶吼,迎着密集的子弹,发起最后的冲锋。

    宋春茂他们没有给这些困兽犹斗的鬼子一点儿机会,即使再强悍的鬼子,仅凭手中的刺刀,也冲不破子弹形成的攻击圈,留下满身汩汩冒血的弹洞,心有不甘的倒在泥水中。

    兵贵神速,宋春茂他们出其不意,前后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把上百个鬼子消灭掉。他们向空中发射了一红一绿,两颗信号弹,预示着防御工事上的阵地已经恢复。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把那些受伤未死的鬼子,补上一枪,免得他们在骤雨中受折磨。

    看到冉冉升起的信号弹,花六郎也在潜伏的草丛中现出身形,对着正在竹桥下忙碌的鬼子,丢下去两颗手**,然后用手中的枪,给幸存的鬼子点名。

    花六郎攻击时,宋春茂为他在远处警戒,竹桥另一端还有大批鬼子的援军,可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但说来也怪,花六郎对修桥的鬼子大开杀戒,不远处鬼子的援军竟毫无反应。

    花六郎完成任务,一声不吭的回到宋春茂身边,却看到姜立柱手中提着一个鬼子,一步一滑的走过来,说了一句话,但被雷声掩盖住,谁也没听清。

    现在这种时候,留俘虏干什么,宋春茂有些意外,姜立柱也懒怠再解释,一把扯下俘虏的帽子,一头**的长发垂下来,又抓住俘虏的衣领,把上衣撕开,这回宋春茂也傻眼了,姜立柱居然抓了个女俘虏。

    大家又在阵地上巡弋了几遍,确信阵地上的鬼子已经被消灭殆尽。宋春茂登上一块巨石,试图向邢中厚发出信号,却吃惊的发现,阵地周围白茫茫一片,和长江水融为一体,宛如一片汪洋大海。

    长江决堤了,这是宋春茂的第一反应,难怪鬼子的援军没有反应,原来都被突如其来的洪水淹没了。突然宋春茂又想起什么,跳下巨石,抓住花六郎的手臂,大声道:“兄弟,你轻功好,辛苦一趟,通知邢大哥他们,长江决堤了,他们藏身的碉堡,马上有被淹没的危险,让他们火速撤到这里来”。

    花六郎应了一声,飞身而去。

    邢中厚和王松等人,在倒打火力点中,也高度的紧张,他们立在望空前,只看到主阵地上一点点火光,密集的枪声都淹没在隆隆的雷声里。四个人对付上百名全副武装的日本鬼子,这个脸露的有些太大了。

    邢中厚脸上一片平静,但心中也心急火燎,就连地上的积水漫过他的脚面,都没有感觉到。阵地上升起信号弹,预示着宋春茂他们已经恢复了阵地,但伤亡情况怎么样,邢中厚还是一无所知。

    就在这时侯,顶部的通气孔中传来,白马银枪铁观音,保家卫国扬武魂的声音。这是蔫诸葛为了拍铁观音马屁,为她专门写的一段戏词,也经常被弟兄们拿来做接头的暗号。

    常庆虹欢喜的大叫道:“是六哥回来了”。

    没等邢中厚询问,一向少言寡语的花六郎在外面急切的道:“邢大哥,带弟兄们快撤出来,长江决堤了”。

    此话非同小可,大家无比狼狈的钻出倒打火力点,王松连连跺脚,为那些丢弃在工事中的重机枪感到惋惜。

    王松的犹豫不决,终于给了邢中厚第一次训导他的机会。邢中厚一边在齐腰深的洪水中跋涉,看到王松被洪水冲的东倒西歪,邢中厚一把把他拉住,一边非常认真的对王松道:“你是我的记名弟子,我有些话想问你”。

    王松气喘吁吁的道:“师父,您问吧”。

    邢中厚道:“刚才看到你对丢弃的那些重机枪恋恋不舍,对你来说,到底是重机枪重要,还是一个机枪射手重要”?

    王松丝毫没有犹豫答道:“自然是重机枪更重要,机枪手牺牲了可以再培养,但重机枪丢了,部队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