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亦真时真亦假,有为无处无为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寂静无声的夜幕,破晓之后,光明笼罩着大地,

    正大光明的出的冷家别庄的大门,段绮丝大大方方的前往离染的烟雨楼,夏日的清风带着被夜雨洗涤过后的凉意拂在脸上,不似冬日寒风的凛冽,不似春风的温煦,带着夏季特有的温和,更似是女子柔软的手,触在脸上泛起一阵阵的轻柔,

    昨夜与残雪的一番商议片段,轮番覆回脑海中來,

    单靠着残雪与段绮丝两人就想扳倒假冒的冷粼湘,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如今冷家大局如数落在那人手中,残雪不过是冷粼湘近身的丫鬟,段绮丝也只是柳风月身边的医女,因此,他们也只能求助于离染及唐宋,好歹,他们是风月山庄的人,唐宋还是风月山庄的管家,

    当然,段绮丝亦是有着私心的,冷家的内部的权力之争,她是沒有丝毫的在意,她就想柳风月平安回來,离染他们,定然是要不顾一切护着柳风月周全的,

    心意一定,段绮丝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快速些,

    行至烟雨楼门口,冷若的门庭给段绮丝增添不少的便利,轻车熟路的走上二楼,在离染门前扣出声响,“吱呀”声后,房门打开,离染青丝如瀑垂泄肩侧,一袭烟笼薄衫,睡眼朦胧的站在段绮丝跟前,见是段绮丝,先是一怔,再是一笑,

    “小丝丝,你怎么來了,莫不是想念姐姐了,”放荡不羁的神情,轻浮无忌的腔调,柳风月的荒唐她真是学的一滴不漏,顾不得予她來一堂礼义廉耻,修身之道,段绮丝直接挽上离染的臂腕,将她拉入房中,合上房门,

    “且莫胡闹,我有要事相商,”一本正经道,

    离染总算严肃下來,敛去脸上嬉笑玩闹之色,正襟危坐于段绮丝跟前,

    “何事如此紧要,莫不是与风月有关,”

    “正是,”段绮丝点了点头,答,

    “冷家兴许有变故,营救风月之事,我们也许得另做打算,”

    “此话怎讲,”倒是沒想段绮丝会说出此番言语,离染柳眉稍稍一挑,颇是疑惑的望着段绮丝,

    “这……”思索许久,段绮丝终是决定全盘托出,

    “如今握着冷家大权的那位,并不是冷家大小姐,”

    “什么,”段绮丝此语犹如晴空里的一记惊雷,震惊的离染久久说不出话來,且莫说冷家守卫森严,旁边混不进去,当是冷粼湘那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世间谁人能在她身上得手,难以置信,真真的难以置信,

    “此事千真万确,”自然明白离染心底的难以置信,段绮丝再加重一句,

    “我与冷大小姐身边的残雪姑娘已经确定过,并在后山找到冷大小姐的耳环,这足以说明,如今在别庄的那位大小姐是假的,再者就是,别庄的那位曾找过我,说掳走风月的人在寻找着一件宝物,只要我们把那件东西交与他们,柳风月便能平安归來,”

    “这话当真是冷大小姐与你说的,”

    “自然,我闲來无事,编这些谎言作甚,柳风月的安危,我亦是极为挂心,”以为离染怀疑自己,段绮丝压下心底的不快,加以解释几句,

    “姑娘别误会,”深觉自己失言,离染面露出歉意,温言道歉,如若真如段绮丝所说,那冷家那位肯定不是冷家的大小姐,宝物,不用猜离染都知道所指是何物,那东西本來就在冷粼湘手中,

    压下心底所有的心思,离染转头笑着与段绮丝言,

    “风月的事情太过让人揪心,我是一时失言,如姑娘所言,來人定是冲着风月而來,我们得小心应对才是,”

    “无事,”段绮丝摆了摆手,心下明白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

    “只是,你们可方便告知于我,所谓的宝物到底是何物,还有风月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时间,离染被段绮丝问的哑然,并不是不信任段绮丝,而是柳风月的身份实在尊贵,容不得丝毫差错,再说,就算要与段绮丝直言,也该是柳风月亲自去,

    “如果不方便,那就作罢吧,”见的离染吞吞吐吐的难色,段绮丝不愿强人所难,解围一句,

    “不是,”离染忙忙绝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柳家是北溟的望族,这大族之中总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风月又是长子嫡孙,所以不免招人记恨些,家大业大,总有些人惦记着,”三言两语,半真半假的,离染信手拈來胡诌一段,仔细算來,离染说的也不全然是假,柳风月确实是北溟皇室的长子嫡孙,而北溟皇室亦是家大业大,柳风月也确是招人记恨,

    “哦,我明白了,”段绮丝瞬间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世家大族之间,确实有着这些龌蹉的事情,当下抹去心底的疑惑,起身靠在离染耳边,轻声低语几句,将自己一路上想出的法子娓娓道來,

    “此计甚妙,”听完之后,离染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又听的段绮丝继续道,

    “如今敌暗我明,风月又在他们手中,如若我们把那位不知真假的冷大小姐握在手中,无论她是真是假,于我们都是无害的,至少,有她在手,我们有交谈的筹码,能确保着风月的平安,”

    “姑娘所言甚是,”露出赞赏的神色,离染赞同的不住点头,

    “既然姑娘亦是同意,那我先行回别庄,姑娘与宋爷早些做筹备,”得到离染的赞成,段绮丝心中大喜,微微安定下來,叮嘱交代一句,准备起身离开,

    “姑娘放心,定不叫姑娘失望,”言语铿锵落地,离染亲自将段绮丝送到门口,信誓旦旦的应允,

    与离染告别之后,段绮丝欣然离开烟雨楼,返回冷家别庄,

    自顾的走入冷粼湘房内,将与离染谋划好般一一告知冷粼湘,

    “大小姐,离染姑娘那边已有消息,所谓的宝物确实是在离染姑娘的手里,如若真能救风月,风月山庄的人同意用宝物交换,不过为保万无一失,离染姑娘希望与大小姐亲自协商,”

    “当真,”沒想到事情如此的顺利,冷粼湘脸上露出隐匿的喜色,原先的时候,他以为柳风月会把东西交与冷粼湘保管,沒想到,柳风月竟是交给手下的人,此举倒是甚妙,冷家实力雄厚,有心之人能想到的必定是柳风月请冷家代为守护璧玺,势必能牵引住各方的目光,

    而北溟的人,也只会从柳风月身上下手,谁能料到,柳风月会将如斯重要的璧玺放在家臣手中保管,如此一來,柳风月就能将璧玺稳稳当当的藏匿好,

    不得不说,柳风月的心思,还真是巧妙,竟是连他都给骗过了,

    心中暗暗浮过一抹狠凛,深若寒潭的眸底迅速掠过一抹阴翳,抬头回望着段绮丝时,已经恢复着一如既往的幽深,

    “既是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烟雨楼与离染姑娘协商吧,”

    “这么快,”沒想到冷粼湘如此的心急,段绮丝一时口快,冒出一句,

    冷粼湘挑了挑眉,省度般望着段绮丝,

    “莫非段姑娘不想早些救回风月,”

    “自然是想的,”段绮丝坦然答,

    “可是兹事体大,若有万一,出了丝毫的差错,风月都有可能性命不保,大小姐就不需要做多谢筹备么,”绞尽脑汁,段绮丝硬是将自己的话圆回,不深究下去,看着倒也合情合理,

    但见的冷粼湘莞尔一笑,

    “这不正是去与风月山庄的协商么,”

    “也是,”故意做出明白过來的模样,段绮丝应下一句,不再多言,跟着冷粼湘的脚步,再次踏进烟雨楼,

    烟雨楼内的离染早已严阵以待,亲自迎上冷粼湘,将其迎至招待贵客用的大厅,落座之后,香茶奉上,离染从一旁捧出一檀木的匣子,精巧锃亮,上头镂花细密,点着翠蓝,隐隐的茶香搀在檀木的馨香里,如同一泄而出的水银,无孔不入,恍如灌入毛孔的气息都是香的,

    只是这香气,香的有些不同寻常,

    “这是,”流潋着深深的眸光,冷粼湘防备的望着离染手中的木匣,

    离染却是见不到冷粼湘眼底的防备般,悠悠然答,

    “璧玺,他们想要的东西,”

    “璧玺,”见的所寻之物就在跟前,冷粼湘难掩眸底欢雀之色,忽然站立起身走到离染跟前,伸手接过离染手中的木匣,打开后,白色的烟雾涌出,亏得冷粼湘眼疾手快一把扔去手中匣子,后退几步,定然站稳之后,斜睨着跟前不愿的离染,

    “你敢暗算我,”

    “嗯哼,”离染不语只笑,笑而不语,

    顷刻间,锋利翎箭四面八方涌來,冷粼湘翻身闪过,箭端沒入房内桌椅内,入木三分,待的冷粼湘足尖落地站稳,铁制栅栏从天而降,围成一堵坚不可摧的牢笼,

    冷粼湘慌忙上前走去双手箍住铁栏,强劲霸道的内力,居然悍动不得铁栅栏半分,

    “别白费功夫了,”只见的离染弯身从地上捡起刚被冷粼湘扔弃的木匣,缓身站起,莲步移回到堂前的软榻上,眼角的朱砂泪痣抹开清丽容颜上的艳丽潋滟,声音笃定如一锤定音的钟鼓,

    “这是千年寒铁焊制的牢笼,你内力再深厚也挣不开的,”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冷静下來,冷粼湘敛去眉间窜起的慌乱,定定然望向跟前的离染,

    离染并未接话,也未抬眼望向冷粼湘,但见的段绮丝从铁栏后方绕出,慢慢走到冷粼湘跟前,

    “西陵堂主,或者是,冷临溪冷大少爷,”

    “你……”霎那间,冷临溪神色愕然,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倒是低估你了,”

    “不不不,”段绮丝连连摇了摇头,

    “发现你异常的可不是我,是你自己低估了你们冷家的人,”

    “行了,技不如人我自认栽,不过,你们囚着我也沒用,用我你们也换不回柳风月,”

    “我们自然知道,”段绮丝继续答,

    “压根就沒指望能用你换回柳风月,不过是帮冷粼湘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的弟弟,再者,有你在手,风月也能平安些不是,至于你的处置,还是留着等冷粼湘回來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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