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卓身心慌乱,不想去预测什么,但一些不好的预想会不由自主在脑海中泛出……

    年初晨,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是敢出一点点问題,绝不会饶过你,

    是属于聂凌卓习惯性的霸道口吻,即使霸道,即使听起來不中听,却是那样的赋予了他的真实情感,越來越清晰的明白,年初晨这家伙,就是这么一个着调,又无礼另类的家伙,已经在他心底扎根了,

    不知不觉的,毫无预警的,年初晨就这么占满了他整个心房,

    景点区启动了应急预案上山救援,即使有抢险人员前來,聂凌卓等人却沒有松懈丝毫,一心一意那么迫切的希望立刻见到年初晨平安无事,

    “目前所在的雪崩地是雪崩的通过区,危险相对而言会少一点,我们加快速度,若是被埋的游客被冲击到雪崩的堆积区,生还的机会很渺茫了,”

    为首的抢险人员,遇到这种雪崩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自是很明白一旦遇到这样的事儿,遭遇到雪崩游客的家属和朋友必须做好一定的准备,

    听着这话,霎时间景点区是更加哀泣和伤痛一片,

    “胡说,不是的,不可能沒有生还机会,大年福大命大,才不会这样……”燕彩言语颤抖,这一场雪崩來得太过突然,突然到她和笑笑都以为只是一个恶作剧罢了,一个年初晨捉弄大家的恶作剧,

    但若真的是恶作剧就好了,可惜不是,

    聂凌卓脸色惨白,这一刻已无法言语,听到生还和危险等敏感的话语,难以把持住心里频繁传來的震撼和沉痛,

    不可以……

    死丫头,你给我坚持住,不管怎样,都要留一口气,至少让我们有机会救你,

    “继续挖,”聂凌卓厉吼,

    他看起來的冷静和镇定,愈发凸显了聂凌卓的不安和骇然,

    真的有在怕,甚至异常的畏惧,这样的畏惧远胜过于当初自己赛车出车祸时的恐惧和惊吓,

    经过两小时的抢险,陆陆续续有被埋在雪下的游客被抬出來,离这儿最近的救护车已在山下准备就绪,

    “初晨,年初晨……”温日希叫喊她的名字,是十万分的迫切希望听到年初晨的回应,

    尤其当医务人员抬着担架上的游客,慌乱的吩咐,“快,速度快点,血氧,呼吸严重衰竭,必须***救,”

    如此紧张又无法预测的情况下,聂凌卓正经历炼狱般的煎熬和痛苦,乱,心底成片成片的大乱和疼痛,每每时间推移一秒,恐惧和沉痛便会随之递增,

    聂凌卓心下更是在咆哮,她到底在哪,到底在哪,

    年初晨,不要跟我开玩笑了,他不跟她玩这样的游戏,快点出來,快点……

    “……初晨,初晨出來了,死丫头,真的出來了……”笑笑又哭又笑的,一半是害怕,一半是惊喜,

    “深度昏迷,快输氧,”医务人员开始指示行动,

    年初晨被抬出來时,情况亦是不太好,聂凌卓的掌心碰触到年初晨已经冻僵冻紫时,身体的血液几乎在逆流,“年初晨,醒來,快醒來跟我说话,我不允许你睡,听到沒有……”

    温日希和笑笑,燕彩亦是慌乱又惊喜,至少终于找到她了,

    可聂凌卓却容不得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靠近年初晨,紧握着年初晨的手揉搓,一寸寸驱走她身体里的严寒,

    笑笑气愤,“你说他……真是的,简直不可理喻嘛,初晨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靠近,”

    笑笑对聂凌卓严重的不满,“欧巴,初晨丫头身边的位置明明就是你的,他算什么啊,”

    “可是,你沒发现,聂凌卓其实真的很紧张在乎初晨,原以为这样的花心大少不会动真情,患难见真情,刚才聂凌卓的一举一动,全是发自于他内心的在乎和害怕,”

    燕彩清晰的感受到了聂凌卓的情意,对年初晨不像是假的,那样的急切和慌乱,面色的苍白,是沒办法伪装出來的,

    不光是燕彩,温日希虽然不想承认,但又必须承认,聂凌卓对年初晨的感情也是真的,尤其当聂凌卓是不惧危险也要在最短时间内救年初晨的一幕,深深的触动温日希,

    而蓝彩儿,从头至尾最冷静的一个,伫立在原地,不吵不闹,眼前聂凌卓的身影越來越远的离开了她的视线,她沒有比这一刻更加清楚清醒的知道,她当真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聂凌卓,如今,聂凌卓的心里除了年初晨之外,恐怕已经装不下其他人,

    年初晨被救护车送去最近的医院,经过医生的抢救,原本僵凝的血液恢复通畅的流动,可被埋太久的原因,呼吸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也昏迷不醒,

    聂凌卓在旁边守候得心焦,视线一瞬不瞬置落在年初晨冻得发红的脸蛋上,这死丫头,是想吓死他吧,

    平时生龙活虎的,习惯了身体健康,蹦蹦跳跳的年初晨,聂凌卓此刻睨向她看起來并不好的状态,眉心之间拢得很紧,

    “快醒來,大雪满初晨,”不要吓他了,

    即使医生已经确诊沒什么大碍了,可年初晨久久不醒來,聂凌卓心慌意乱并沒有减少,他好比小孩子那般霸道又无理取闹的守候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谁也不许碰触,

    聂凌卓依旧不允许笑笑和燕彩,温日希他们靠近,宛如只想一个人单独的和年初晨在一起,

    在他眼睛看不见,医院接受治疗的那段时间,年初晨也是这样守着他么,

    忽然间,想到这里,有说不出的暖心和满足自聂凌卓的心底滋生,此刻一边陪着年初晨,一边回想起这不听话的家伙在他最艰难的那段时间,都是她陪在身边,由衷的感动和舒心,

    一个看似好像不起眼的丫头片子,却能那样轻易的触动着他的心,

    聂凌卓指尖轻轻的拨着年初晨留在脸上的发丝,平时总是调侃年初晨睡相难看,可这会儿看到她安静的脸蛋,心底别提有多么激荡,澎湃,

    笑笑和燕彩,温日希虽然被聂凌卓阻挡在门外,尽管对聂凌卓很生气,更多的是担心年初晨的安危……

    “大年应该不会有事吧,”笑笑急性子,坐立不安,

    “不会的,初晨吉人天相,她不会有事,”温日希言语笃定,但笃定中无不透着他的害怕,即使努力安抚自己,依然还是放心不下,

    “都怪她,喂,那个,你给我过來,你什么意思啊,你为什么要让初晨给你去捡手镯,沒手沒脚吗你,害人精,我就知道你是对初晨不安好心,如果不是你,初晨也不会发生这样意外的事情,”笑笑矛头直指在旁一直很安静的蓝彩儿,

    蓝彩儿沉浸在“失去”聂凌卓的痛苦里,他那样紧张宝贝年初晨,是蓝彩儿从未见到过的聂凌卓,一直以为他是深沉的令人捉摸不透,情绪是令人无法估算,可在年初晨遇到危险的时候,聂凌卓俨然疯了似的样子深深的刻在蓝彩儿心底,

    “你到底跟來干什么啊,不知道自己是多余的吗,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待在这儿,立刻回去了……”

    笑笑替年初晨出头,

    “算了,笑,等初晨醒來再说吧,”燕彩劝阻,

    蓝彩儿亦是在好半响之后,才道,“我不是故意的,也沒有想过害初晨,”她是想过要给年初晨一点颜色看看,但不是这样的,沒想过害她雪崩,害她陷入危险中,

    而年初晨更加沒有想过自己竟然会遭遇那样触不及防,又令人胆战心惊的事,

    等年初晨醒來时,无尽的后怕和惊恐爬满了心房,在雪崩的瞬间,來不及任何的思考,等到确定自己身处危险时,年初晨的恐惧不会亚于聂凌卓和温日希的……

    年初晨睁开眼睛,确定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说不出的狂喜和激动泛出,即使四肢很疼,却越是因为这些疼痛才更加的意识到,她大难不死,

    聂凌卓拢眉,年初晨眼珠子再度在他眼皮底下转來转去时,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得到了稍许的平复,

    年初晨有些目不转睛的盯向聂凌卓,他不说话,默默不开眼的样子,怪让人匪夷所思的,年初晨挣了挣肩膀,死而逃生后的喜悦也随之扑面而來,“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

    沒有死,

    太好了,

    依然还能清清楚楚的,近距离的见到聂凌卓这张令人讨厌的脸蛋,

    年初晨再度动了动脖子,很疼,身上传來的痛楚倒是沒有影响她的心情,“聂凌卓……”

    而他虽然心上的弦松了不少,但还是心有余悸,只有双瞳里震慑出來的恶狠狠眸光令年初晨确定这是聂凌卓,名副其实的聂凌卓,像足了他的性子,

    “喔……聂少……你的眼睛……”年初晨坐起來,见到聂凌卓布满浓黑眼圈的双眸,大为惊异,“聂少,这是怎么了,眼圈黑得吓人,是打架了吗,你又跟人家打架了吗,”

    年初晨头顶一圈问号,

    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

    聂凌卓恨不能狠狠的揪她耳朵,让她清醒点,“有毛病的是你吧,大难不死留下了后遗症,变得更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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