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那垂涎欲滴的目光仿佛一个个巴掌狠狠地拍在安定侯府的脸面上,啪啪作响,天启使臣更是贪婪的巡视着那隐在薄纱之下的少女身躯之上,那一道道云袖仿佛挠在自己的心上,让人欲罢不能,

    音乐越來越激烈,沒人注意到场中的少女脸色涨红,额上渗出细细的汗水,原本满是得意的眸光对不上焦距,起舞的身影却是越來越快,动作越來越放肆,直到最后已变成明显的挑逗,

    众人哗然,上面的皇帝脸色早已阴沉下來,死死地盯着毫无所觉得少女,萧明空双拳紧握,脸色难看,而李氏早已吓得面色发白,瘫软在原地,

    苏韵看着萧雨风扯着自己的衣带,浑圆的肩膀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更显的妖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意,又有一丝庆幸,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楚放,

    似乎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楚放回头便看见少女望着自己,眸光里掩着无法隐匿的惊疑,微微动了动唇,

    苏韵便笑了,即使隔得并不算近依然清晰的看到他说“别怕,有我在,”

    台上的皇帝脸色已经黑的不能看,整个大殿除了乐声一片寂静,那因为跳舞而产生的喘息声更加显得清晰,连旁边的天启使臣脸色都开始尴尬,

    不知所措之际,秦冥翼突兀的起身,一道白光自袖间闪过,下一秒尖锐的女声伴着瓷器落地的脆生响起,

    彼时,萧雨风衣衫已然半褪,茫然的站在原地,额头鼓起一个明显的大包,头发浸湿,发梢还滴着水泽,脚边是已成碎片的瓷壶,

    “都是死的吗,还不将她带走,”

    “啊啊啊,”秦冥翼的话不仅惊醒了愣在旁边的太监宫女,更惊醒了当事人萧雨风回神才发觉自己衣衫半褪,而在场所有男女一致盯着自己,

    太监宫女强制压着萧雨风退下,殿内一时再度沉寂,萧明空起身跪在台下,五体投地,

    “微臣该死,微臣教女五方,丢尽我朝颜面,自知罪孽深重,请陛下从重处罚,”

    台上皇帝神情变幻莫测,看着萧明空不说话,放在龙椅之上的双手却泛起了青筋,良久一字一顿道,“你、的、确、该、死,”

    萧明空并不反驳,只是以额触地跪着,

    “将萧雨风带上來,”

    萧雨风头发散乱,衣服也只是随意的裹上去满身的狼狈,被推倒在地上,急忙跪好,“陛下恕罪,臣女不是故意的,臣女是无辜的,”

    “你无辜,”皇帝冷笑,看着萧雨风的目光仿佛再看一个死人,“朕亲眼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竟然跟朕说你无辜,”

    “不是的陛下,臣女真的是无辜的,方才臣女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臣女是被人陷害的,求陛下要明察啊,”

    皇帝被气笑了,转头看向秦冥翼等人,“老五,老七,你们怎么说,”

    谨王依然一派谦和的模样,“父皇心中自有明断,儿臣不敢妄言,”

    成王等人含笑附和,皇帝转头看向秦冥翼,“你怎么说,老七,”

    抿了抿唇,萧雨风期待的看着秦冥翼,秦冥翼却是看也不看她漠然道,“儿臣不知,”顿了顿,接道,“陷害你目的何在,”

    “对啊,陷害总要有原因吧,”九皇子摇头晃脑的跟着说道,

    萧雨风一顿,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将别人提出來挡在自己面前,虽然无良,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皇帝似乎有些不耐了,萧雨风心中慌乱,下意识的去看自己母亲却一眼看到了淡漠的坐在原地喝茶的苏韵,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为什么萧沫雪明明喝了药却无一丝起效的征兆,为何自己会瞬间失去意识失礼至此,

    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自己所下的药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想不通的,萧沫雪根本沒有喝药,而是被她偷梁换柱给自己喝了,

    她,被耍了,

    一手刷的指向苏韵,萧雨风脸上泪痕未干看向上首的皇帝,“是她,陛下,是萧沫雪陷害于我,是她想害死我,”

    “放肆,”萧明空倏地抬头,怒斥萧雨风,“休要胡说,你妹妹为人纯良怎会做出此事,”

    “爹爹,,,,,,”

    秦冥翼冷哼一声,”本王倒想知道,陷害于你对萧四小姐有何好处,”

    九皇子立刻默契接道,“你们同为萧家小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四小姐为何拿自己的前程去陷害于你,”

    萧雨风被堵的哑口无言,皇帝却始终不说话,只是深不可测的看着,

    苏韵放下手中的茶杯,安抚的拍拍小孩,上前两步跪下,“姐姐所言,妹妹着实惶恐,妹妹虽与姐姐有些隔阂,可到底是一家人,断不会拿着爹爹的身家性命与萧府的荣辱做赌,再者,除了姐姐主动与妹妹敬茶,妹妹可连边儿都未挨着姐姐,姐姐控诉,实在无从说起,”

    “除了你还会有谁,我只喝了你给我的一杯茶,定是你在记恨我抢了你的未婚夫,才会在茶里下药对吗,”

    苏韵实在对萧雨风的脑回路很无语,更对其智商无比膜拜,人怎么可以笨到这个程度,当着各国使臣的面说这些你是觉得现在的场面还不够丢脸吗,

    “关于姐姐的这个问題我已经重复了无数遍,此时我也不想再重复一遍,就谁给谁下药这个问題我想我有必要说明一下,”

    “首先,我是个有思想有头脑会思考的生物,即使我缺心眼儿也不会选在各国來使的接风宴这个时间,这个场合來下药试图解决一个根本不可能解决的问題,”

    深深看了一眼某缺心眼儿,继续道,“其次,关于下药这个程序问題,若要下药就必需要有药物,便是药物沒有,器具总是有的吧,”瞅着萧雨风脸色一变补充道,“不若,可以搜一搜以证沫雪的清白,”

    话说到这里,配着苏韵坦荡荡的神情众人连同皇帝也有三分信了苏韵,台下使臣看好戏的目光仿佛一柄柄利剑,将自己的颜面戳的千疮百孔,他已经厌烦了这样小丑似的哗众取宠,

    “萧氏三女,言行轻佻,举止轻浮,败坏德风,不能恭谨持检,今当庭失礼于人前在先,不思悔改诽谤他人在后,非为女子良训,即日起迁入静心庵,静心养性,勤己修身,非昭不得外出,”

    皇帝话音刚落,萧雨风便浑身瘫软下來,匍匐在原地,皇帝目光一转,看向萧明空,“萧明空教女无方,管教无度,纵使子女失仪于御前,虽无万死之过,却有教家不严之嫌,官降一品,罚俸三月,爱卿,你可有不服,”

    “陛下英明,微臣甚服,”

    皇帝满意的点头,抬头示意将萧雨风拉下去,强力的拉力惊醒了呆滞的萧雨风,萧雨风哭的满脸眼泪,“爹爹,救我啊,爹爹,陛下,臣女当真是被人陷害的,求陛下明察……”

    低头沉默一瞬间,萧明空若有若无的扫了苏韵一眼,“陛下……”

    “爱卿,还记得当年你殿试时朕出的題目为何吗,”

    萧明空瞬间哑火,自然记得,当时的皇帝只给了他两个字‘伦礼’,他知道,这是皇帝在给自己警告,

    似乎也看出了自己父亲的无能为力,萧雨风只觉得天都塌了,‘静心庵’那基本堪称皇家庵,在里面老死的妃嫔不知凡几,若自己进去这辈子就毁了啊,她豁出命挣來的姻缘算什么,姻缘,

    萧雨风脑中瞬间清明,‘唰’的看向安定侯座,安定侯满脸铁青,安定侯夫人更是气的脸都带着扭曲,死死地盯着萧雨风,而雷勤则是满脸的痛心疾首,

    “五少爷,五少爷求您救救雨风吧,雨风真的是冤枉的,五少爷,您不看我们往日的情分,也看在雨风对您一片赤诚之心帮帮雨风吧,”

    安定侯夫人仿佛被人踩了尾巴,唰的指着萧雨风,声音尖锐,“你胡说什么,我勤儿几时与你有了干系,你这般不守妇道的,我雷家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萧雨风却仿佛沒听见,只一心望着雷勤,满眼的期待,雷勤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念着往日的情分上前跪下,

    “陛下,雷勤知雨风所犯实乃不可宽恕之错,只是雨风毕竟年幼又是女子,难免短视,而雷勤身为雨风的未婚夫论情论理也该同罪,请陛下降罪,”

    青年沒有了以往的浮躁倒显得能够入眼了些,明知此时不宜出面却还是挺身而出,虽然不太明智,可终究那一腔情谊也是值得肯定的,

    “陛下恕罪,犬子年幼,不懂事,他的话当不得真,“安定侯夫人一把拽着雷勤,急切的跪下,深怕自己儿子被皇帝降罪,

    皇帝沉默不语,各王爷皇子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动声色,安定侯夫人身体发僵几乎跪不住,死死绞着手帕,心里都快恨死萧雨风那个不长眼的,

    良久,皇帝才突兀开口,“安定侯,你怎么说,”

    安定侯深吸一口气,行礼回道,“微臣请陛下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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