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雪整整吃了五碗汤圆,在喝完最后一口汤龇牙大笑,挪着屁股在龙烨肩上蹭:“全天下潇哥哥最温柔最贴心最可爱了。要是蝉雪不喜欢十里城,就嫁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步摇阁里的主仆忍俊不禁,只见潇王爷硬邦邦的脸更硬了,一手把她的头推开:“都快成亲的人还没大没小。”

    “成亲好可怜,难怪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嫁是嫁进去了,要想再出来都成灰了。”想及此处,她难过地一把鼻涕一把泪挨向龙烨,“潇哥哥,你给皇奶奶说说在外边过日子,蝉雪不想一直在宫里学规矩,好累啊……”

    龙烨看了眼凤惜瑶,淡道:“你的性子需要锻炼。”

    “锻炼个屁!”蝉雪不干讨喜的事了,挽起袖子露出白嫩的手臂,开门见山说:“你看你看,那狠毒心肠的嬷嬷把我练成排骨了,还练,我还不成猴子了!”

    “你有哪点不像猴子?”龙烨冷冷道。

    “啊呜呜……潇哥哥不疼我了,我要上吊割腕跳河……我,我要把自己烤死!”说着还闹起来,跳进凤惜瑶坐的地方,结果挨烫得跳起来,活脱脱像只猴子,“好烫好烫……美人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凤惜瑶抿嘴轻笑,脚刚踏进去一人就跳到身上,还特么委屈:“美人,我是个没人爱的姑娘。”

    “傻姑娘,快成亲了还没人要么?你若想出去,就跟潇王爷吧,听说他打仗回来长有时间云游,日子过得可舒畅了。”

    龙烨征在原地,按捺住激动的心,原来她有关注过,说明对引她回去的事过往不咎,其实,如果,或许还能做朋友,可以并肩走在一起谈天论地呢。

    “潇哥哥,你出去玩不带我!”蝉雪不舒服了,抱住凤惜瑶闹得更凶了,“出去玩还不带我,是去哪个楼子听哪个姑娘弹曲了,居然忍心把我这个可爱的妹妹丢在家里!美人你要为我做主呀!”说着八爪章鱼般攀紧,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时不时瞟过去,触及探究的目光又“嘤嘤”几句。

    “从小用到大的战术,能换一个么?还不下来?”龙烨沉声道。

    蝉雪扮起鬼脸,小心翼翼地跳到地上,坐到一边气鼓鼓地不说话,

    “如叶,把我的东西拿出来。”凤惜瑶接住递过来的东西,在蝉雪面前打开,“这里有对香囊,有助提神静心的作用,上边绣了一对卡通人物,恰是你和十里城。这两个圈样的叫做戒指,是铁匠精心打造的,有携手一生一世的意义。”

    香囊上的人物,一个泪眼汪汪,一个可爱地笑,那样的十里城从未见过,蝉雪看得出神,不经说:“原来他还有笑的时候,真可爱。”将盒子关上,她抱在怀里朝门外走去,突然回头,“谢谢美人,我现在就拿给他看!”

    凤惜瑶含笑点头,在心底也是真心祝愿。

    夜风凉,蝉雪踩起小步子推门,又是扑面而来的兰花香,其实她很奇怪紫兰宫的花儿为什么四季绽放,可想及锦哥哥的精心呵护的,也逐渐明白些。

    一路兜转,她很肯定十里城会在桃树下,只是现在冬天了,桃花早就败了。果不其然,大老远传来剑锋凛冽的昂叫,他舞出一片花影,有长龙奔腾而去,趁破雪逆风之势,举动间投出一种愤怒、不甘,回旋时竟将内力灌向剑锋,一挥而过便是树木“卡擦”响。

    那是他种的树,如今由他亲手斩断。

    收回剑,龙成负手而立,冲她气急败坏地吼:“大半夜你出点声行不行,吓死人了。”

    树断了,人还依旧。蝉雪飞奔过去,扑空了,再扑,结果又扑空了,她狡黠一笑做出转身假动作,终于将他扑倒,爆出猖狂地笑:“十里城,我将你征服了!哈哈哈……”

    龙成大字型倒下,无奈地叹息:“起来。”

    “不要不要,咱们就这样天荒地老嘛!”蝉雪将他抱得更紧了,心底暖呼呼的,要能一辈子睡在这里,死也愿意了。

    “蝉雪,给我起来!”龙成双手反撑地面,奈何身上的人儿太重了,不,是力气太大了,试了好几次终究躺着动不了。他深吸一口气,很粗鲁地把她扔到一边,然后拂掉身上的雪,没好气问:“不还没成亲么,来这干嘛?”

    问到这她紧张地在身上摸,“哎哟”一声从裙里掏出红盒子,见上边的盖子凹下去心疼地打开,又拍拍胸脯:“还好还好,东西还没坏。”

    龙成挑眉看她,戏谑道:“这次又送什么东西?乌龟王八蛋?会咬人的花?吃完就打嗝不停的糖果,还是洗澡时放进去的蛇?噢……或者是……”话未说完,递过来的盒子打开,里面竟是对香囊,好闻的香味十分提神,他拿起其中一个,只见上边绣有惟妙惟肖的自己,但那笑容,却不像。

    不像现在。

    “看也知道不是你的作品,又去哪买的?”

    蝉雪扬起下巴,得意道:“我家美丽又可爱的美人送的!”

    龙成嗤笑:“哪个给你东西的不美丽不可爱?说清楚,谁给的?”

    蝉雪拿出一个系在腰边:“凤惜瑶,你那时还救过她呢,她就是我家美人。”她从里边取出戒指,对他说:“把手伸出来,张开。”

    龙成沉思许久,脑袋里对这个人还是一片空白,仅有寥寥无几的流言传进耳朵,手一凉蝉雪已经用小圈套进无名指。他拍打她的手,怒叫着:“你敢偷袭!我不戴还怎么了,能戴上去还不信拔不下来了!”

    看他使劲拔着,蝉雪发出嚣张地笑:“十里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人,告诉你,套上去一辈子都……”戒指脱下来了,她泪眼汪汪,果然不能在一起。

    龙成见她来这招,又最怕女孩子哭,便只好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戴就是了。哭什么哭,小圈可戴可脱很正常,就你傻听人家的话。”

    蝉雪踩住他的脚,龇牙咧嘴:“不准你说美人!她可好了,我见过她笑起来的样子喝酒的样子,可漂亮了。只是月儿小妹妹走后,她就很少笑了。”

    脑海里再次浮现女子飒爽英姿,龙成摇了摇头,难受地抓住她的手,道:“扶我回房间。”

    蝉雪扶住摇晃的身躯,焦急道:“房间马上就到了,你撑着点。”听说犯了头疼的病,想起什么便疼得要晕倒,而且最怕骑马了,看到马就想吐。这稀奇古怪的症状,连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治不了,真是糟糕极了。

    回来的路上,刘公公帮忙扶着进门,倒了一杯不知用什么泡的药,十里城才喝了一杯便头也不疼,人也不倒,堪称世界奇药!

    可她说着要喝,公公却慌忙阻止,说:“喝不得喝不得,郡主可不能乱来,这不是一般药,没这病的人千万不能喝。”

    蝉雪只好作罢,坐到床边问:“好多了吧?这药什么味道,好不好喝呢?”

    龙成无语地将目光移到别处,闷道:“无色无味。”

    “啧啧,果然是奇药。”蝉雪想着要嫁给病人,还能当孩子一般贴心照顾,哈哈,万一达到阿玛说的贤妻良母境界,那岂不是代表成熟了?十里城,就让我小雪雪来安抚你脆弱的心灵吧。她浮想联翩,嘟嘴凑过去,“亲亲……”

    龙成惊恐万分,使劲往床里头挤,眼看她就要爬上来,怒道:“你别过来,我还是处?男呢!”

    蝉雪嘿嘿直笑,饿狼扑食般成功骑在他身上,再次凑过去……只听“啪”地一声,连站一旁的刘公公也瞠目结舌,她嘴角垮下,扬手回了一巴掌,哭着爬下床:“从小到大,阿玛疼着我,珩哥哥宠着我,潇哥哥护着我,连锦哥哥也让着我……可是你现在,却在我脸上留下第一个耻辱!”

    见她要走,李公公好声好气:“郡主别生气,四爷也是过失,太紧张了才会……”

    “让开,我不想听!”她难过极了,或许凤青菱说得很对,他爱上美人了,嫌弃自己了。

    龙成心慌意乱,赤脚奔下床,结果在门槛摔个狗啃屎!他伸出一只手,可怜兮兮:“蝉雪别走,我错了还不行嘛!”

    蝉雪从未见他这般对待,心软得跟吹泡泡似的,回头问:“还欺负我么!”

    龙成有苦难说,按住火气说:“不欺负了。”

    “那我送的东西你还会扔吗?”

    “不会了。”

    “那见着我还躲吗?”

    “不躲了,你快回来吧。”

    蝉雪心里甜蜜蜜的,心情回转一百八十度,雀跃地蹦跳过去,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问:“那我可以亲你吗?”

    在一旁的刘公公羞得“哎哟”,转身直偷笑。

    龙成脸上黑线乱窜,像给自己宣布死刑,从牙缝里挤出:“可、以!”

    “啊,太开心了,十里城我扶你起来,这样趴着好像路边的乞丐呀。”蝉雪才刚扶起,他脚下就打滑摔倒,听到颤抖的声音响起:“你说本王,像路边的乞丐?”

    “是呀是呀。”说着在他脸上“啵”一个,露出天真的傻笑,两颗老虎牙还沾有芝麻,龙成的气突然消了,无奈夹着宠溺地笑,其实成亲,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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