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彩雀,你是个死人吗,”

    彩雀忙跑过來给东方湄在石凳上垫了坐褥,只是她可沒准备茶水点心之类,只得尴尬的站在东方湄身后,

    而此时,云歌已经失去了应付东方湄的兴趣和耐心,转头看着夏悦擒來的那人,

    这是个四十左右岁的妇人,发髻中隐约可见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和雀斑,眼睛小小的,脸上除了惊慌,还有讨好的笑容,身子已经发福,脖子里满是皱纹,身上的衣服虽然还算干净,却在不显眼的地方打着细细的补丁,

    云歌脸上很明显充满了失望,这绝不是刘蕊,相貌相去甚远,刘蕊虽然算不上出色的美人,可相貌也算秀美,而且她最爱美,绝不会容忍自己才二十多岁便衰老成这样,

    东方湄见云歌神不守舍,便讥刺道:“你也知道自己不配了,”

    云歌回过神來,摆摆手,命夏悦放了那妇人,

    东方湄吩咐那妇人:“刘嫂,去给云小姐把你炖的绿豆汤端來,云小姐火气有点大,给她消消暑,”

    刘嫂答应着赔笑,退下,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抹了抹额上的冷汗,神色阴郁地往亭子里看了一眼,低喃道:“看來,这里果真不能留了,”

    东方湄神情倨傲,仿佛肯跟云歌见上一面已经是纡尊降贵,因此只拿着鼻孔看云歌,

    云歌眉头轻蹙,她可沒想到这世上竟有这般相似的背影……或许她就是刘蕊的生母,因为刘蕊姓刘,所以她也假托姓刘,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复又吩咐夏悦:“再把那妇人叫过來……不,带到我的院子里去,我有事问她,”

    夏悦打了个手势,自然有人去办,

    东方湄却瞳孔微微一缩,冷然道:“云歌,你也太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了吧,刘嫂是本郡主的仆妇,你凭什么对她呼來喝去,又凭什么要把她带到你那里去审问,”

    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东方湄,云歌漠然以对,目光在一碟切成小块的苹果上一落,轻轻说道:“苹果放的时间长了会变色,碧玉,赏给你了,”

    碧玉欢欢喜喜道了谢,拿过去,文雅地拿牙签挑了一块先递给夏悦,然后便津津有味却又十分秀气的吃了起來,

    彩雀看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跟了东方湄十五年,却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东方湄不吃的东西宁可倒掉,也不会散给下人,偶尔赏赐一些吃食也绝不容许在她视线可及的范围内享用……

    东方湄撂下脸來,怫然道:“云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宁可跟婢女轻声细语说话,也不跟自己正面相对,是说自己在她心目中连婢女也不如吗,

    云歌轻轻一笑:“郡主,直接说你请我來的目的吧,”

    东方湄轻蔑的一笑:“我是给南宫彻下的帖子,沒想到你却來了,你是脸皮厚到自以为可以代表南宫彻呢,还是你根本就沒让南宫彻看到我的帖子,”

    她本以为云歌听了这话会暴跳如雷,

    谁知云歌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着,淡淡说道:“南宫说了,这件事交由我全权负责,郡主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我说,机会只有这一次,郡主若不把握,我也沒有办法,”

    东方湄气得两胁生疼,这个云歌恁的嚣张,竟敢跟自己这样说话,她哼了一声道:“你便是这样來见客的,连衣服也不换一件,”虽然她打从心眼里看不起云歌,晾了她那么久,但还是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倒不是为了云歌如此,主要是为了给自己做面子,

    云歌淡然一笑,反问道:“郡主有把自己当客人吗,”

    东方湄被噎了一下,一口唾沫卡在喉咙里,呛呛咳嗽起來,一张芙蓉面憋得通红,

    云歌将手边一盏茶轻轻推了过去,道:“这茶我还沒有用过,而且这杯子只有一只,”

    谁知东方湄柳眉挑了挑,站起身扬手照着彩雀就是响亮的一个耳光,骂道:“你在本郡主身边十几年,怎的连个眉眼高低都不知道,”

    云歌缓缓站了起來:“郡主,既然你要教训下人,我不便打扰,便先告辞了,”往亭子外走了几步,又停住,回眸一笑,“对了,郡主的食宿、赁屋子的租金、器物磨损,以及踏坏花园的费用等等,都是要结算的,嗯,便以一个月为一个结算周期,到时候我会叫人把清单送过來的,”

    东方湄当场便炸毛了,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云歌步履轻盈,姿态娴雅,竟似沒有把东方湄的话听在耳中,

    东方湄怒火中烧,喝道:“别以为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就可以把南宫彻迷倒了,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小行商罢了,”

    云歌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对夏悦点了点头,夏悦立刻凌空一跃,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东方湄眼前,二话不说,扬手在东方湄脸上便是十來个耳光,劈啪声响在东方湄耳中如惊雷一般,她懵住了,长这么大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敢打她,

    待回过神來便嘶声叫骂:“你这贱婢,竟敢打我,你摸摸你的脑袋还在脖子上吗,”

    夏悦噗哧一笑,当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后一本正经的道:“回郡主的话,我的脑袋结结实实长在脖子上呢,”

    东方湄的双颊已经肿了起來,加上极度愤怒,脸色隐隐发紫,厉声道:“好贱婢,本郡主非杀了你不可,”手臂一抬,黑洞洞的袖箭口便对准了夏悦,

    夏悦毫不在乎,脚尖抬起在东方湄手腕上轻轻一点,两只袖箭带着破风的锐响,朝天射去,

    东方湄脸色又是一白,她虽然会些武功,但是并不精,方才见识了两次夏悦出手便知道自己即便是出手也不过自取其辱耳,她又气又恨,若是自己还是南明尊贵的湄郡主,身边自然有武功高强的护卫守护,何必畏惧这样一个卑贱的婢女,眼眶一红,泪水汹涌而出,

    夏悦丝毫不为所动,冷哼一声:“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些的好,”

    东方湄发疯一般尖叫:“凭什么是我识时务,这贱人……”

    话音未落,两腮上乒乒乓乓又挨了重重的几个耳光,嘴角都已经破裂,鲜血滴滴答答顺着嘴角往下淌,

    夏悦眼神阴郁:“爷说过,谁敢对我们大小姐不敬,轻则打一顿,重则要了命,湄郡主,你自己给自己量刑吧,”

    东方湄放声痛哭,却依旧不肯嘴软,含糊不清地道:“你这女人,年纪轻轻,心肠怎的这样恶毒,”

    云歌返身走过來,笑容甜美:“湄郡主,我的恶毒你才只见识了一点点呢,我劝你还是谋定而后动的好,否则,便不是今日之结果,最后,奉劝你一句,莫再抱着你和南宫只见那莫须有的婚约不放,不过,你便是不放又能如何,还能抱着它过一辈子,我是不在乎这个所谓的婚约的,南宫更加沒有放在心上,”

    “你……”东方湄到底还是怕了,双手捂着脸,狠狠盯着云歌,“你便一点都不为他的名声考虑,”

    云歌嗤的一笑:“东方湄,你还真的从未认识过南宫彻呢,这样的虚名他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你若肯安分守己,我便容你在我这里给你的弟弟养伤治病,你若再试探我的底线,,东方湄,你也说了,我是个恶毒的女人,沒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怕只怕,你自己承担不起,”说罢拂袖而去,

    东方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姐姐……”耳边忽然传來虚弱的声音,

    东方湄忙抬头,只见东方浚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來,他脸色苍白,即便有丫鬟搀扶,仍旧是摇摇晃晃,心疼的道:“浚儿,你出來做什么,”

    东方浚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姐姐,以前你是我的天,今后,让我撑起你的世界吧,”

    东方湄一脸茫然,却在弟弟眸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戾气,这一瞬间,她连哭泣都已经忘记,

    病弱的东方浚,此时此刻,却像万马军中纵横捭阖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