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水,湖水如月,寒风彻彻,水月连天。

    因为自身有内力护体,所以我并不担心会在寒冷的冬夜会冷,所以,如此天气我还能有如此的雅兴过来欣赏着月色清冽。

    这一趟虎都之行,我算是尝尽了人世间的生死离别、悲欢离合。

    看着那这一年最后的满月我不禁吟起了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有空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而就在我吟咏刚落,箫声几重,我缓缓转身,一袭青衣的他,踏着月色而来,衣袍猎猎而辗转飞扬,青衣漫开,墨发随风而飘飞,玉指轻叩青玉萧,悠悠之音,如水般清冽,潺潺而流,只是一瞬,落英缤纷,鸟语花香,蝶舞蜂吟。

    萧音永远是那般悠悠着清冽,眉目永远是那般淡淡的愁容,唇角永远是那淡淡的清浅。

    “殿下……”放下青玉萧,轻轻地看着我,不悲不喜,却令人感到无限悲哀。

    我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殿下当日与青玉真正结缘的地方便是河边,青玉只想在河边走走,没想到会碰到殿下。”他眼眸微垂,看着握在手上的青玉萧,声音清淡而没有过多的情绪。

    我莞尔,望着幽幽的夜色,轻声道,“青玉,谢谢你。”

    “嗯?殿下何出此言?”

    “谢谢你,曾经阻止过他,谢谢你,曾经想救过御轻。”我不理会他的不解,自顾自地解释着。

    “殿下,你……”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往他方向走了一步,他眼眸一窒,却是面色沉静,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我微微皱眉,他却臻首微撇,眼眸暗沉。

    “青玉,你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想见我,却是最后一面?”我收回脚步,负手站立。

    青衣男子微微一愣,眼睑垂下,月色之下,透出两片黑色的剪影,然后轻声道,“敌我两方,本就没有私人感情,这一夜过后,你我就是敌对,青玉会帮五殿下得到他想要的,所以,殿下如果恼羞成怒,就杀了青玉,青玉这条命当是还给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良久之后,我才轻轻开口道,“你就是这样迫不及待的想死在我手里吗?不是说不背叛吗?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是背叛?”

    月光下的剪影更加修长,然后轻轻颤抖着,粉唇轻启,“人,迟早都会死,如果一定要让青玉选择死的方式,青玉选择死在殿下的手里,这样至少让青玉可以赎罪。”

    我慢慢地走向他,他睫羽微颤,轻轻地张开眼,看着我,然后一愣,马上往后退去,突然,面色苍白如纸,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我瞬间呆滞。

    青影摇晃,慢慢滑落,脚步一点,伸手一捞,青影落怀,竟是如此轻盈。

    “青玉,你怎么了?让我看看。”我眉头微皱,伸手去握那快速拢于袖间的手腕。

    我不解,看着他,双指探入他脖间的脉搏。

    “不要。”

    在探到他脖间的脉搏的瞬间,我突然呆滞,然后凝固,然后面色苍白,唇角轻颤,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的男子,轻咬下唇,依旧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这样委曲求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唇角颜色漫开,眼眸中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玉掌轻轻地握着我的手轻笑道,“我没事,如果这样死也好。”

    我终于明白他所说的最后一面的真正含义。其实他当时已经知道我在那了,也知道我来了这里,他不过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想让我恼羞成怒将他杀了,这样,他就可以隐瞒一切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痛苦的摇头,“你真的是太傻了。青玉,你是那么玲珑剔透俊杰,为何会如此傻?你若不愿意,他不会逼你的,你不需要如此,青玉,我……”

    “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就这样死去。殿下,就让青玉死在您的怀里,让青玉也享受一下一生之中从未享受过的温柔与温暖,好吗?就当青玉求您。”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漆黑的黑眸闪着渴望与渴求。

    这样的表情,我本该答应的,可是我却不能。

    “青玉,你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让你死,你绝不可以死,听到没有?你等着我,我马上回来,我马上拿药回来救你。青玉,你等着我。”我我着他的手贴着胸口,然后放下他,转身便走。

    “殿下……青玉只想安安静静的死在你的怀里,青玉别无所求。”

    我甩开他的手,忍不住大声说道,“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死!”

    “殿下……”

    “等我回来。”

    说完之后,转身离去。一路上,风驰电掣般的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