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环路的一家药店门口停车,还好门前的24小时营业让我不再担忧。他还是闭着双眼,没有打算下车的意思。

    “哎。”我朝着后视镜里的脸叫道。没有反应!又加大嗓音的喊道:“哎!”结果还是没有应答。该不会是死了吧!我的心开始狂跳,大胆的转过身,我小心的打量着他。突然的,他睁开了眼,那皱眉的神情吓的我赶忙的又转身坐立,慌乱的握紧方向盘。

    “那个---”我指着右边开着的药店,此时内心异常紧张,连话语里都带着颤抖。我不敢再直视他,躲闪的目光里祈求他可以放掉我这只可怜的兔子。

    “你去帮我买。”男子居然命令起我来。从小到大除了爸妈,还有那不可不听的一群家长,还没人敢这么指示我。被他的话语懵了,我气恼的瞪着后视镜里的脸。

    “不去!你下车。”我好像不再怕他,也忘记了此时的关系---劫持与被劫持。

    只见他吃力的往裤兜里掏着什么。

    “我去!”我慌张的下车,头也不回的急促的朝药店奔去。此时的风吹的我的裙摆紧紧的贴紧双腿,凌乱的发丝随着寒风飞舞。迈着艰难的步伐,我有些瑟瑟发抖,抱着手臂挤进那道玻璃门。懊恼的快要疯掉了!我害怕那黑色的小洞对紧我的太阳穴,电视里可都是这么演的。又舍不得那尊大佛,惊慌失措的在药架上翻找。

    “请问你需要什么药?”一位看起来像妈妈似的阿姨用柔和的眼光看我,我仿佛找到了救星。刚想求助又胆怯的紧闭双眼发疯似的甩着我的头。我胡乱的比划着,结巴的说道:“就是---”突然忘了他受伤的程度。“一些纱布,碘伏,止痛药,消炎药。止痛的和消炎的都是口服,拿布洛芬和阿莫西林各两盒,氨酚待因片一瓶就好。”我紧张的说出一连串的药名。

    阿姨一边帮我装药一边对我疑惑不解,好奇的发问:“你家谁受伤了?”

    “哦,我爸!帮我做夜宵,不小心切着手指了。”我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掩饰住内心的不安。“油炸土豆,很好吃的。”我又补充道。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可笑的谎言。

    阿姨笑笑,点头道:“哦!我女儿也喜欢。可不能吃太多哦!对身体不好,面条也不错。”

    我呵呵的傻笑,在收银台刷了卡,接过阿姨手中的药袋,快速的推开药店的玻璃门,又是胆怯的朝车子走去。

    此时我开始讨厌这辆车子,很害怕它召唤我赶紧的启动。本来还想在老友面前炫耀我辛苦两年攒下的这尊大佛,它可是我第一份用自己赚来的钱置的家当,哪知就这么被亵渎了。我多想此时不是白色的奥迪,而是一辆单座的脚踏车,也就不会有如此的遭遇。

    更加可怜我的医保卡,无辜的损失掉三位数。我既委屈又害怕,要是那黑洞洞的孔再命令我把他驱车驶进熟悉的喷池花园,坐上亲切的电梯,迈进温馨的小屋怎么办?不!我摇着头,眼泪都快出来了。故意的放慢脚步,很不情愿上车。看着映在车窗上的奇形怪状的我,那副委屈没人援助,只见身形在变化,转而变成那张躲不掉的脸。

    “怎么这么久,快点上车,小心给你开罚单哦。”他摇下车窗,分明疼的脸颊发白,额头都能看见稀疏的汗珠,却还能跟我开玩笑。为了减少开支,也不想真的被对准太阳穴,好吧,赶紧的离开看起来哪里都不安全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