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何出此言?”姜渔叶坐在姜毅身侧。

    “爹爹三日后要随军去疆界了,阿渔.....”

    姜毅有些说不出口,总觉得自己又要再一次离开姜渔叶,他还记得阿渔满周岁那年,第二日便传来急信要他即刻出发往幽州支援。那时候小阿渔拉着他的衣角,伊伊哇哇的哭着,姜毅一狠心,将小阿渔抱起来交到老夫人手里,便走了,没曾想,阿渔那时候没了母亲,正是需要他的时候,可是家和国从来都不能两全,国安定了,才会有家。

    “这很好啊,爹爹不是一直都很想再回去,这下正好了了爹爹的心愿。”姜渔叶开心的说到,她是打心底替姜毅开心,毕竟她知道姜毅这几年都活在自责与愧疚中,若是因此,姜毅能活的更快乐些,也未尝不好。

    “啊渔,不怪爹爹吗?爹爹没有事先和与你说,爹爹还答应啊渔,以后都会陪在啊渔身边,可是爹爹食言了”

    “爹爹怎么会如此想”姜渔叶定定的望着姜毅,“啊渔明白,爹爹也是为了啊渔,爹爹守护疆界不就是为了啊渔能在城内更自在的生活?”

    “啊渔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反而,啊渔很高兴,爹爹终于愿意做自己想做的事了,爹爹当年可是文武状元!”

    三日后,风清亲自在竟门关送姜毅,姜毅表面携了五万大军前往疆界,暗地里的北国探子赶紧把消息传回北国,只是消息还未传到,便被人半路截了,将信的内容换了一下。

    彼时,就风清所探查的北国人留在城里的至少有两万,分别以小贩,居民,官吏,猎夫等各角色分布在城里城外各个角落。

    半个月后,快抵达疆界的姜毅被北国突袭,五万大军仅剩几百人,宗仁帝大怒,一边派风清自幽州率十万大军,进攻北国,一边派人将姜抓入大牢,说是“既然姜毅犯大错,做兄长自然要负起责任,姜毅现在在疆界戴罪立功,只是五万大军性命不可不惩,只能其兄长代为受罚,代姜毅立功后再放出来”

    姜老夫人一听,连连骂姜毅,没有金刚砖拦什么金刚活,连带着也把姜渔叶拉去骂了一顿,让姜渔叶赶紧想办法把姜弄出来,姜渔叶表示自己哪有办法。

    “没办法不会想办法吗!”姜老夫人怒气冲冲地吼道“亏你还是叶家的外孙女,难道不会去求求你外祖母吗”

    姜老夫人连马车都帮她准备好了,“记住,装可怜点,一定要让你外祖母答应救你大伯出来”

    姜渔叶被逼着上马车的事一下子就传到了皇上耳边。

    “这姜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宗仁帝阴沉着脸说道。

    身边的潘公公知道皇上不高兴这姜家的人对这姜渔叶的态度这般,于是附和着说“哪有逼自己亲孙女去求人的,也真是,人传言都说....”潘公公似乎觉得自己多嘴了,连忙住了嘴。

    宗仁帝撇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有话直说”

    潘公公这才谨慎说道“那奴才便多嘴了,人传言这姜老夫人最喜姜大人,偏爱大房这对姜大小姐和姜二小姐的态度也是截然不

    同的。这对姜二小姐,那是好的都紧着,有求必应,这对姜大小姐……”

    宗仁帝皱着眉头,与风清平日里皱着眉头的样子像极了,若说这几个儿子中,最像宗仁帝的莫过于风清了,无论是外形,智慧还是那份宽大的胸襟和远大的目光。

    宗仁帝也最喜欢这个儿子,风衢虽说也有野心,但是到底过于小气和自私,特别是最近御内侍卫送过来的消息,说是竟发现潜伏在南国的北国人深夜出入六皇子府,若是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那他也为一国之帝了。上元节那天风清告诉他,北国人有城里布局图,布局图有的人少之又少,他不想怀疑自己的儿子。

    “潘公公,你秘密去叶家一趟,传朕口谕u”一潘公公认真听着宗仁帝的交代,而后拿着令牌快马加鞭叶家去。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或许.......

    彼时,叶家正招待着姜渔叶,薛麽麽跟在姜渔叶身边监视。

    姜渔叶微微叹一口气,问道“意表姐呢,怎的不见她?”

    叶老夫人刚要说,外边有人唤她,叶老夫人出去一下,回来神色便会变幻,她看了一眼姜渔叶,复杂的说道“你意表姐最近不舒服,就不出来过病气与你了”

    薛麽麽暗地里推了一下姜渔叶,姜渔叶一直没动,薛麽麽也急了,毕竟这是老夫人交代的,若是没做好,只怕老夫人会怪罪自己的。

    薛麽麽见她没说话,只好自己站出来,说道“不瞒老夫人,今日我家小姐过来是有事相求的”

    叶老夫人淡淡的撇了她一眼,薛麽麽心里一惊,知道自己越矩了,只是当下也毫无办法,只能求救的看向姜渔叶。姜渔叶只好站出来,跪在老夫人面前,说道“外祖母别怪薛麽麽,是啊渔有些难以启口,外祖母可否救救大伯,大伯他,他是无辜受爹爹牵连,啊渔实在心不安”说着,似乎是想起姜毅远在疆界受苦般,姜渔叶的眼眶红了起来。

    叶老夫人见此深深叹了一口气,“啊渔你先起来”。姜渔叶却似未听见般,直直的跪着。

    “外祖母不答应啊渔啊渔便不起来”

    叶老夫人见此往身边大丫鬟撇去一眼,大丫鬟会意,笑意盈盈的走到姜渔叶身边,作势要扶她起来,说道“表小姐可是误会老夫人了,老夫人这几日听见姑爷的事,也是急的睡不着,您看老夫人脸色,都有些苍白,老夫人哪里是不答应你,只是这办法,有是有,也得一起商量不是?”

    姜渔叶见此才借着大丫鬟的力站了起来,她期盼的看向叶老夫人,“祖母,是真的吗?”

    叶老夫人点点头,“你坐下,我与你慢慢说”

    “你父亲这罪名,恐怕也得等他立了功才能洗清,最近朝中有人诬陷你父亲通敌叛国,不然怎么会突然想要回营里”叶老夫人一说这话,姜渔叶和薛麽麽的脸都白了,通敌叛国,那是多大的罪名啊!

    “外祖母,爹爹不是那样的人,”姜渔叶急着说。

    “外祖母知道,否则当初也不会把你娘嫁给他,但是因你父亲这损失了五万大军,

    北国的人却未上分毫,皇上自然是气头上,现在谁敢求情,都会惹上牢狱之灾。”

    “外祖母,可,可有办法”

    “也不是没有办法,最主要是等,等你父亲立军功,这一切自然洗清了,只是,”叶老夫人摇摇头,“这仗怕是不好打啊,北国压境三十万大军.....”

    薛麽麽虽然听不懂,但是三十万,那是什么概念。当下急急地问道“那这如何是好,大老爷……”

    姜渔叶拉了拉薛麽麽,轻声说道“外祖母,爹爹他不会有事吧”

    叶老夫人望了她一眼没说话,那一眼,众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姜渔叶似乎是绝望的闭上眼睛,而后睁开眼睛问道“外祖母,那可有办法救出大伯”

    一时有些沉默,良久,叶老夫人说道“有是有,可,对你来说实在不大好,啊渔,外祖母说不出口”

    “啊渔承受的来”

    “.....啊渔既然这般说,那外祖母也不拖沓,救出你大伯最为快速的方法便是,姜毅不再是姜家的人”

    姜渔叶听完等着大眼睛,她的双眼似乎没了聚焦,叶老夫人搞不懂为何那人教她这般说,这样姜渔叶岂不是一无所有了?

    姜渔叶强牵出笑容说道“外祖母,啊渔出来也许久了,该回去了”

    说完一脸无神的往外走。薛麽麽也是心情复杂的很,原本以为姜渔叶是个有能力的主,没想到一夕之间.......

    两人回到姜家后,姜老夫人叫过去问了情况,姜渔叶目光躲躲闪闪,就是不说。姜老夫人气急,问了薛麽麽,薛麽麽要回答被姜渔叶一声历喝“薛麽麽你可当真要说?”

    姜老夫人见此,骂回去“啊渔你住口”

    姜渔叶一时语塞,只是看着薛麽麽的眼光警告意味甚浓。薛麽麽此时当她是一只病猫,压根不放心上,只装没看见,将叶老夫人的话说了一遍。

    姜老夫人听完不说话,沉思了一会。姜渔叶见此,跪到姜老夫人身边说道“祖母祖母,你听麽麽胡说,不是这样的,爹爹才没有通敌叛国”

    姜老夫人原本是有些犹豫的,一听姜渔叶说的通敌叛国,眼神一下子锐利了起来,这些日子,外面都在传言姜毅肯定与北国勾结,说他出门游历那几年都是帮北国探测地形,更有甚者,还流出姜毅与北国互通往来的书信。

    姜老夫人心一横,“我没有这样的儿子,麽麽,你去通知下族人,明日,明日便在宗祀将姜毅逐出族谱”

    “祖母,您不能这样做,父亲是被冤枉的,皇上都还未说话呢,祖母您不能....大伯和堂哥往后还要依靠爹爹呢,祖母祖母.....”

    姜渔叶哭着求姜老夫人,姜老夫人厉声说道“住口,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你父亲害儿还不够吗?再说我连你一起逐出去....”

    刚说到这里,姜老夫人突然看着姜渔叶的眼神幽深了起来,姜渔叶迎着姜老夫人的目光瑟瑟发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