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和京墨两人几乎同时到达阿曛他们进入的岩洞。

    虽然阿曛刻意不让十二月留下任何的线索,但是天雷和京墨同时放出了青蚨螟,这些虫子饲养的时候,以混有所有百草阁的人的血拌入饲料之中,可以用来跟宗百草阁中所有的人。这些虫,控在区区几人手里,天雷和京墨等四大暗影自然是有的。

    情况紧迫,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用青蚨螟查探十二月的具体位置,只要找到十二月,便能找到阿曛。

    七皇子拉网收山的人已到了附近,预计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达岩洞。

    天雷与京墨商量后,由天雷带了大部分的人去引开搜山的士兵,而京墨带了少部分的人,往岩洞深处查探。

    京墨带着人往岩洞深处走了许久,走到洞的尽头是,见到了一条地下河。河边有几堆篝火,似乎是刚刚有人刻意拿了水浇在上面熄灭的,他望了一眼河水,湍急汹涌往流去,不似一般的地下河那般平静无波,一定是流向某个水潭或者湖泊,到是一条不错的逃离这座山的通道。看情形,阿曛等人应该是涉河离开了。

    不及多想,京墨领了人下河往前趟去。

    洞外,天雷领了人往更高的山上走去,待与岩洞离得相对较远时,刻意路了马脚给搜山的士兵寻见他们的踪迹,成功引着大股队伍追踪他们而去。

    待七皇子等人在山顶处追到天雷时,才发现上了当,他几乎所有的兵力都收拢了来追踪这一队人马,却没想到只是一队死士。

    夜色下,山顶的悬崖边,天雷抱了一柄黑剑,端坐在一匹通体黑得发亮的高头大马上,容颜冷峻,宛若修罗。

    见到气急败坏的七皇子,天雷大声笑道:“七王爷,皇家的猎场在城北,你怎么偏偏带了这么多人到西山行宫来围猎?真是大手笔,佩服。”

    “你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你跟本王说话么?”七皇子怒道。

    七皇子将大股精壮力量都聚集在此,却只遇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而他真正要抓的人,却连根头发丝都没有寻到,方知道自己实则一早就着了此人调虎离山之计,便厉声对手下下了命令,“一起上,杀了这群人再说。”

    天雷勾了勾唇,“七皇子不要客气,有多少来多少,爷爷我的剑正等着喝血。”

    七皇子怒火攻心,一咬牙,对身边的武士道:“都给本王上,将这群东西剁成肉酱!”

    只听他的命令一下,他身后的士兵持了刀枪往天雷等人冲杀上去。

    天雷在四暗影中以嗜血出名,一柄黑煞剑,不见剑光,只见血飞。

    只听一阵刀剑声想起,哀嚎遍野,血肉横飞,天雷等人与阵中厮杀,极尽癫狂。

    凤漓领着钩吻和百草阁的人循着刀剑声赶到时,只见天雷等人被重重包围在里面,七皇子这次上山带的兵力非常大,足足有两万人,此时越来越多的人向山顶打斗处聚集,眼看着天雷等人越战气势越弱,又不明阿曛等人的去向,凤漓不及多想,领了钩吻和百草阁的人冲入了厮杀的战场。

    到杀入正中时,却只见天雷等人,不见阿曛和凤泫、骄阳。

    钩吻和百草阁的人顺间布出一个阵势,将凤漓和受了伤的天雷隔在中央。

    “爷。”天雷见到凤漓,解决了一个正与他厮杀的敌人后,走了过来。

    “京墨何在?”凤漓冷声问。天雷和京墨一同出任务,此时不见京墨,可见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坏。

    天雷道:“京墨用青蚨螟追踪到了十二月的踪迹,估计娘娘应该与十二月在一起。我引了七皇子的人上来这山顶,好让京墨去寻娘娘。”

    “如此。”凤漓扫了一眼混乱厮杀的战场,见到不远处坐在马上,朝这边笑得很欠抽的七皇子,对天雷道:“擒贼先擒王,跟我去将老七捉来。我跟他聊聊。”

    “是。”

    说罢,凤漓跃了起来,脚踩在几人头顶,掠过厮杀的中央,直逼七皇子而去。

    天雷赶紧拎了剑追随而去。

    七皇子正笑得厉害,他精心布的局,不就是要钓凤漓上山来么,好一并将四皇子和五皇子解决在西山,这样一来,就没人跟他六哥抢皇位了。

    老四被逼入山中,生死不明,追随他进山的,都是些女人,他总能找到并解决掉的。老五麻烦一些,不过不也被他引来了么?

    七皇子心里正高兴得很,一道寒光闪过,他的脸上剧烈一痛,顿时感觉脸缺了一块一般,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鲜血,再摸,发现自己鼻子不见了。

    而凤漓正拎了剑立在他的对面,冷眼看着他。

    “你……你……”七皇子一手捂着脸上的伤口,一手指着凤漓,因为剧痛,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七皇子这才想起他带了不少人来杀凤漓的,,忙朝身边的人喊道:“杀了他,谁杀了他,本王赏他黄金万两!”

    但他喊的话没人听,因为他身边的人早已被天雷和凤漓放倒了。

    凤漓拎了剑往七皇子走来,脸冷得厉害。

    七皇子看得越来越怕,他知道他五哥的功夫不弱,才从他舅舅处借了两万兵来围剿五哥和四哥,但他没想到他五哥的功夫这般厉害,他刚刚连看都没看清,他五哥是怎么将他身边的人杀掉又在瞬间割掉他的鼻子的。

    此时,当凤漓拎着鲜血淋漓的黑剑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就那么冷冷看着他的时候,七皇子再也扛不住了,扑通跪倒在地,不断磕头认错,“五哥饶命,五哥饶命,弟弟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凤漓将那剑上的鲜血擦在在七皇子的衣服上,冷冷道:“谅你也不敢。再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会再想着与朕为敌了。”

    七皇子听凤漓自称朕,一愣,抬头望着凤漓,问道:“五哥你?”

    “如你所见。”凤漓冷着脸继续拿七皇子的衣服来擦他的剑。

    “父皇他?”七皇子楞了楞,突然一阵哀嚎,“竟没有等到儿臣回去见他一面么?父皇——”

    “你这种无父无君无兄无弟的人,有什么好见的?”凤漓冷冷一笑,“你鼻子被朕剐了,不想耳朵也被朕割掉,就老老实实告诉朕,你将朕的皇后藏于何处?”

    七皇子听了这番话,只得跪地求饶,“我……臣弟不知,臣弟追着四哥和五嫂他们上的山,可追到山腰后,就被引到了这山顶上来了,臣弟真的不知啊,不过要说藏,藏皇后的人,应该是四哥啊!”

    七皇子这话刚说完,却见凤漓手中黑剑一动,他的左耳处传来锥心般剧痛,一摸,左耳尖被削掉了。

    此时,七皇子的兵被外面的一万木兰卫铁骑团团包围。

    简晞骑在马上高声喊话,“你们听着,皇上令牌在此!本人是骠骑将军简晞,奉了皇上旨意,领了木兰卫来此围剿叛军,你们若是此时投降,便既往不咎,若负隅顽抗,就地正法,领头的怕是会株连九族。利索点,放了手中的刀枪,都赶紧往山下撤退!各千总以上的将领,赶紧领了自己士兵下山去!”

    简晞这一番掷地有声的喊话,让在场所有的士兵和军官们震惊了,他们奉了七皇子的旨意来山上剿灭叛军,却没想此时自己成了叛军,犹豫时,简晞连着喊了几次话,这些军士终是放下了武器,被木兰卫的骑马押着往山下撤退。

    简晞见情况得以控制,这才驱了马,策到场中央,见凤漓立在场中,手中的黑剑正滴着血,脸色冷得可怖,那一双黑眸中汹涌的杀气让人生畏,他的身前,跪着的是七皇子,左耳和鼻子都不见了,正跪地求饶。

    他下马时,正见凤漓一脚将七皇子踢开,声音冷酷得很,“滚!永远都别让朕瞧见你!”

    “谢皇兄饶命!谢皇兄饶命!”七皇子获大赦,感激涕零,捂了鼻子往山下跑去。

    生死搏杀,本没想留一条命回的,如今用一个鼻子和一个耳朵换回了一府人的性命,七皇子当然是会算这笔账的。

    “臣简晞见过吾皇。”简晞见七皇子狼狈离开,才上前恭谨行礼。

    “二兄请起来说话。”凤漓伸手扶起简晞,道:“二兄来得很及时,避免一场血战。救驾有功,朕自会论功行赏。”

    不得已将简晞扯了进来,也不知阿曛会不会怪他。

    当他知道阿曛在西山出事时,身边的兵力都是贺兰府和木王府的,调兵更方便一些,但他却绕开了两边的人,让白芷去请了简晞调了楚王府的木兰卫过来,一是怕贺兰府和木王府的人有私心,在救人的过程中,反倒伤了阿曛,毕竟于皇后一位上,贺兰府和木王府都是虎视眈眈的,若他们趁机伤了阿曛,倒真是得不偿失。二是私心里想让简家多一些拥立之功,到时候与朝臣商议立后一事时,少一些阻力。

    他知道阿曛那丫头,前两世死在皇贵妃这一位置上,这辈子要是还在位份上让她屈于人之下,这丫头怕是要天天将头埋在醋缸里了。

    “二兄,我们得一起商议一下如何在这深山中寻到阿曛。”凤漓对简晞道。

    却听崖低似乎传来一声呼唤:“阿漓——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