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下山后的几章内容有所微调更改,新章节内容若看到与前文设定有矛盾之处,请重新看下前面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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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一名年轻汉子打开册子,厉喝:“头一户,韩宝顺!”

    这时,人群中走出个驼背的老农,背上背着一袋米,跟在他身边的是他十四岁的小儿子,人长得就像一棵冻过的菜,又小又矮,且面黄肌瘦,身上穿着一件比他本人都大好几倍的破旧麻衣,背上也扛着个小米袋,父子俩走得颤颤巍巍。

    周管事:“你就是韩宝顺?”

    “小民就是韩宝顺。”那老农颤颤兢兢地低声答道。

    “家有几口人?”

    “四口人。”

    周管事笑道:“其他人呢?怎么不见来?”

    “媳妇李氏卧病在床,大儿子诚哥儿早年去了仙山当道童,至今音信全无,小女阿秀已经过世,都来不了。”韩宝顺回答地小心翼翼。

    周管事听后,面无表情,召来青衣汉子后,大声道:“过称!”

    青衣汉子将大秤钩扎住米袋,一拨砣绳,即唱:“苞米五十斤。”

    韩宝顺听后,大吃一惊,有些不信的道:“老爷,不对吧?这一袋正好装四斗苞米,六十斤啊!一两一钱也不少的!”

    那周管事一听,当即板下脸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官称,怎么,信不过?”

    “小人怎会信不过官称呢,只是有些疑惑……”那韩宝顺还待解释,可是周管事没耐心听了。

    “过斛!”

    青衣汉子将米袋一领,黄橙橙的苞米泻入了大斛里,那汉子在用手码的同时,还装模作样的用手中的铜尺望斛里一刮,随即唱道:“斛里有米四十五斤!”

    老实巴交的韩宝顺枯瘦的老脸上涌出泪来,对着周管事跪了下去,重重地磕着头,口中泣不成声地道:“老爷,这……这可分明……少了十五斤啊!”

    周管事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韩宝顺,口中喝道:“我们称到多少斤就是多少斤。怎么,你不服?”

    韩宝顺淌着泪,拍打着胸脯:“老爷啊,做人可要凭良心呀!我家的米缸可是全倒空了,老爷啊!”

    默默看着这一切的众乡民,俱是满脸悲愤,拳头紧握。

    “啪!”

    那周管事用他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扇在了韩宝顺的脸上,把那韩宝顺扇在地上滚了好几滚,口鼻中鲜血直流。

    “娘的给脸不要脸,你这死老汉,竟然敢跟本管事哭穷!

    来人哪!将这一老一少两个刁民挂在树上示众!”

    韩宝顺吓呆了,没等他从地上爬起,臂上便被绑了麻绳,他像田鸡似地被拎起,吊挂上了打谷场旁的一棵大树上。

    “阿爹…阿爹救我……。”

    小儿子韩仲看到如狼似虎的青衣汉子拥奔过来,吓得大哭,那嘶声力竭的哭声如响钟般敲在了众乡民的心坎上,他们忍不住掩面而泣。

    “住手!”

    就在几名青衣汉子打算捆绑韩仲时,忽听一声大喝,紧接着便看到一个人影从身边飞掠而过,转眼便到了跟前。

    众人这才看清楚来人的面貌,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容貌清秀,古铜色的肌肤闪烁着健康的光泽,背上背了一个包裹和两柄剑。

    来人正是回乡探亲的韩诚,刚踏入桑木庄,便看到眼前这一幕,来不及多思考,当即大声喝止。

    他一把推开围在韩仲身边的几个青衣汉子,伸手将他扶起,摸了摸小韩仲的头,安慰道:“阿仲不哭,没事了,哥哥回来了。”

    小韩仲被这一连串的变化吓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睁开泪眼婆娑的眼睛,透过雾蒙蒙的视线,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口中不确定的道:“大哥?你是大哥?”

    “嗯,我是韩诚,我回来了。”

    低沉有力地声音缓缓地从他口中传出,既像是在回答小韩仲的疑问,又像是在向众人宣告他的到来。

    拍了拍韩仲的肩膀,韩诚转过身看着眼前几个青衣汉子,一双眼睛扫过,几个青衣汉子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那幽深的眼光竟比冬日的寒风还冷!

    几个青衣汉子,本是县里的地痞游侠,一个个外表看似强壮,其实胆小如鼠,都是群欺软怕硬的家伙。

    此时看到眼前的人如此凶悍,心里已经怯了胆,不过一想到周管事就在身旁,自己可不能怯场丢他老人家的面子,不然估计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中一个又矮又壮的汉子似乎是几人中的头领,他双手粗大,布满老茧,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个练家子,有一身不错的横练功夫。

    只见他仰着脸,色厉内荏地道:“你是哪来的主?竟敢跑到我家老爷的地盘上撒野,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

    话音未落,却见眼前一个脚影越来越大,韩诚刚猛地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矮壮汉子一口鲜血喷出,几个翻滚,如一个破布袋般重重摔在地上,痛得连呻吟声都发不出,全身只是抽搐,眼看是不活了。

    后面的几名青衣汉子见状立马拔出腰刀,却忌惮韩诚的武功,犹豫梭巡着不敢出手。

    “我讨厌野狗,特别是汪汪汪乱吠的那种。”

    韩诚说话时虽然是对着被踢出去的矮壮汉子的,可眼睛却直视着周管事所在的方向。

    站在韩诚不远处的周管事对刚才发生的一幕早已看在眼中。

    “来人竟是死老汉的那个早年入仙山当道童的大儿子韩诚?他竟然回来了!还有一身如此强悍的武功!”

    惯于察言观色的周管事一看韩诚那样子,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己方只有五六个人,且都是些什么货色自己最清楚,一旦打起来,跟本毫无胜算。

    “怎么办呢?”

    周管事脑中正在急思着对策,此时一抬头正好看到了韩诚投来的挑衅地目光,他知道自己不能置身事外了,点子虽然辣手,可自己也不能落了面子。

    迅速地推开几个挡在前面的青衣汉子,周管事朝着韩诚方向阴深深地道:“韩家小子,没想到你竟然下山回来了,还敢动手打我周家的人,胆子不小啊!”

    “韩某不仅敢打,还敢杀!”

    韩诚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周管事一双恶毒的三角眼死死地盯着神态似有戏虐的韩诚,双眼渐渐眯成了一条针。

    “行,你有种!今天的事我会如实的向我家老爷禀明的,你小子就等着后悔吧!弟兄们,跟我走!”周管事说完,便迈步欲走。

    “韩某有让你们走吗?”韩诚淡淡的说道。

    “你想怎的?”

    周管事回过头,强装镇定地说道。

    “都留下一条胳膊吧!”

    说完,闪电般抽出精钢剑,施展出了‘浮光掠影’轻功。

    周管事和几个青衣汉子只来得及看到一团模糊的身影,下一刻,便感到身体一痛,一条手臂脱体飞出,鲜血飞溅,染红了黄土地。

    他们捂着伤口,纷纷发出了惊天惨嚎。

    这个过程只在一瞬间发生,待众乡民看清楚原委,韩诚已然收剑回到了原处。

    看着那些青衣汉子的狼狈惨状,韩诚不为所动,厉喝道:“今日只是一条胳膊,下一次若再犯到韩某手上,便是尔等的项上头颅!滚!”

    周管事虽然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却不敢放什么狠话了,更不敢多做逗留。

    他强忍着剧痛,带着手下连滚带爬的四散逃开了,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乡民的视线里。

    这时,众乡民七手八脚的已经把韩老汉从树上放了下来,韩诚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韩老汉跟前,轻轻的蹲下。

    看着今世便宜老爹枯黄干瘪的老脸,韩诚不由想到了自己前世的父亲,同样是老实巴交的人,辛苦了大半辈子,只为能让子女过得更幸福一些,可如今自己却穿越到蜀山世界里去了,不能给他老人家尽孝了,也不知道他在那个世界里过得好不好。

    “诚哥儿,是你吗?”老人似乎听到了韩诚的脚步声,吃力地睁开浑浊的双眼。

    “是我,爹爹,诚儿回来了。”

    老人沧桑的声音将韩诚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将老人的上半身轻轻地扶起。

    “嗯,诚哥儿回来了,回来了好,咳咳……”

    韩父话未说完便大声咳嗽了起来。

    “阿爹不用着急,慢慢说。”

    韩诚轻轻地捶打着韩父的后背,助他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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