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世倾不做迟疑,自衣柜里拿出皮裤直接穿上,但皮裤码数太小根本包裹不下自己大腿,硬是塞了半天才塞进去,身披加长粉色羽绒服,脚上穿着自己的黄胶鞋,带上帽子便急匆匆走下楼去。

    出了小洋房杨世倾便右转几十米碰到刀疤等人,但刀疤仨人只是看了杨世倾一眼便急匆匆的往小洋房走,杨世倾一时有些发愣,但随既释怀,自己带着帽子换了装备,更是低着头的刀疤等人认不出倒也不奇怪,杨世倾便出声制止。

    “刀疤我在这儿。”

    二楞闻声回头张望。“噗,挖槽大哥你怎么穿这样了?”

    “哈哈哈,大哥儿这皮裤你都给我整上了?”刀疤笑道。

    “大,大哥你,你可真牛嘿嘿!”结巴对着杨世倾竖起大拇指。

    杨世倾并没有雅兴跟他们仨兄弟开玩笑,他现在不在乎什么皮裤不皮裤儿,只在乎自己那件破衣服。

    “找到了没有?”

    二楞等人闻言面露难色。“大哥儿垃圾桶都翻遍了,就是没有!”二楞话落,刀疤接上。“嘶,大哥儿那垃圾桶里,已经没有多少垃圾了是不是已经被收去垃圾站了?”

    杨世倾心想这也不是不可能,自己根本不知道穆婉伊是什么时候出的门,但别说那垃圾站,就是那阎罗殿他也得去闯一闯。

    打定主意杨世倾便转身向岗亭走,刀疤三人二话不说紧随其后,穆婉伊的小洋房离岗亭保安室并不远也就两三百米,不用一会儿功夫几人便到得岗亭,自左侧小门走了出去。

    岗亭里的保安正喝着热水,眼看杨世倾这一身打扮直接把水给喷了出来,起身趴在登记窗台,睁大眼睛看着杨世倾。

    “挖槽,时代潮人啊!”

    杨世倾并不理会保安,出了小区岗亭对面就是一条大公路,正好左边路沿停着许多出租车,杨世倾不做停留径直走向第一辆出租车,四人便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出租车司机是一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儿,笑呵呵的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杨世倾。

    “老妹去...我操大哥牛逼啊!皮裤配羽绒服。”

    “别废话,垃圾站!”

    出租车司机被杨世倾泼了盆冷水,就乖乖的开动车子往前行驶,时不时还偷瞄杨世倾两腿之间,这皮裤杨世倾穿着很是紧,所以皮裤拉链处直接鼓起一个大包,这让杨世倾实在尴尬不以。

    “嘿嘿,大哥儿这大冷天的,你去垃圾站干啥呀?”司机问道,杨世倾板着脸并未回答。

    “你好好开车,废什么话。”二楞说道。

    出租车司机再次吃瘪,也只好作罢一路上都没在说话,此刻的繁荣市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那个点,但行驶在路上的车子还是不少,堵堵停停眼看快十点多了,杨世倾心里很是着急,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总不能跑着去,也只好耐着性子等。

    眼看对面十字路口又是个红绿灯,杨世倾坐的这辆出租车排的老远,只能看到前方路口有两个红点。

    出租车司机一脸烦躁,拉起手刹。“咯吱,妈的这繁荣市,小破车怎么那么多!”

    “你看能不能绕条道走!”杨世倾回道。

    “不行啊老哥儿,去垃圾站的大路就只有这一条,但这条路车子最堵红绿灯最多。”

    “还有多远?”刀疤问道。

    出租车司机目不斜视,看着红绿灯闻言伸手笔画。“没多远了,就这条路直走一两公里,在往右转就到。”

    过了不一会儿,红灯变绿灯排队车辆开始慢慢移动起来,可当出租车提速刚想冲过红绿灯的时候,红灯又亮了起来,出租车司机急忙一脚刹车停稳车子。

    “艹您刘大妈的数码宝贝,什么破...”

    嘭...

    出租车司机话未说完停稳车子,但随着一声碰撞声响起,车子明显又向前走了一点,出租车司机急忙拉起手刹,不做停顿一把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小瘪犊子你会不会开车啊?老子还以为你要闯红绿灯,你踩鸡毛急刹啊?”

    杨世倾这么一听脑瓜子止不住就是一阵涨疼,这出租车分就是被追尾了,司机走下车转到车子屁股后面,眼看自己出租车的小黄屁股被撞的破烂不堪,不在像昔日那么性感了,眉头一皱憋的一肚子火,就气势汹汹转头看向肇事司机。

    二十来岁,空气刘海,一身嘻哈,眼戴墨镜,脖戴金链,帽子歪歪,一脸吊样。

    出租车司机,又低头看向肇事车辆,法拉利,吓得顿时手拍胸口大叫还好。“我,我卧槽!还好还好不是老子的错,不然这得赔的裤裆低儿都不剩!”

    嘻哈男一脸不悦。“是你先踩的刹车,怎么就不是你的错了?”

    “不是我说大哥,难道你追我的尾还能是我的错?”司机歪着脖子,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滴滴滴...

    “我说前面那两个白痴,肇事开到路边儿,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对啊!开那么快忙着去找你妈棺材钱啊?”

    眼看绿灯亮起,车子堵了老远,司机们开始烦躁起来,当然这一切的来源都指向两张肇事车,妈爹骂娘的都有。

    “妈的烦死了,大哥儿我们下去直接把那眼镜男干翻得嘞。”二楞儿看着窗外说道。

    “我觉得也是,这特么闹腾到什么时候。”刀疤一脸烦躁目不斜视盯着窗外。

    “说吧公了还是私了。”嘻哈男两手叉腰,脑袋伸的跟个王八似的,还不停在抖脚。

    出租车司机并未说话眉头紧锁,看来这小嘻哈是讹上自己了,他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是局子里有人,豪车美女二十来岁,很明显的富二代一个嘛。

    此时车子喇叭声连绵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的杨世倾耳膜都快炸了,出租车司机就傻站着也不说话,嘻哈男就一脸狗仗人势。

    嘭!

    “二楞儿下车!”

    杨世倾最终还是忍受不了那刺耳的喇叭声,心里乱七八糟的垃圾站都还没到,就出这么一档子破事儿,伸手一把打开车门绕到车后。

    纯黑色的大皮裤闪亮登场,司机们都纷纷安静下来,杨世倾并未扣羽绒服扣子,所以只要是不瞎的,都可以看见杨世倾一大老爷们穿皮裤,都把窗子摇下瞪着大眼睛看着杨世倾,只有排在后头看不清前面状况的小车司机,还在不停按着喇叭。

    “大哥干吗?”二楞儿手插军用大棉袄两边口袋问道。

    刀疤脸色一沉。“干你个锤子干,大哥说了叫我们改改痞性你当耳旁风?”话落刀疤看向杨世倾。“打吗大哥?”

    二楞儿听刀疤把话说完翻了个白眼儿,这你妈不都一样么。

    嘻哈男眼见杨世倾下车站立一言不发,就呆呆的看着自己,大墨镜一摘瞪着眼看着杨世倾,嘻哈男眼眶发黑脸上带有一丝疲倦,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杨世倾撇了一眼,坐在法拉利副驾驶的性感女郎,便收眼看向出租车司机。

    “走上车,先送我去垃圾站。”

    话落杨世倾看了刀疤等人一眼,便转身坐进车里去,刀疤等人一脸邪笑看着嘻哈男,目不斜视。

    “快上车啊,愣着干嘛!”二楞儿说道。出租车司机有些迟疑。“那我这车怎么办?”

    “哎你傻呀,拍几张照片到时候报保险!”出租车司机恨铁不成钢的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这人家都帮自己打前阵了,自己这后勤部队得赶紧撤啊,如果硬是要搞也搞不过人家开法拉利的,随便往公安局砸点钱,自己就得蹲大牢。

    出租车司机自口袋捞出手机,咔咔咔拍几张照片作势转身上车,但嘻哈男不乐意。

    “哎哎哎,小子儿,你跑哪...嘭哎呦。”

    嘻哈男刚上前两步,被二楞儿一拳头打的捂着脸后退,刀疤结巴见状大笑转身上车,二楞儿紧随其后,三人坐上车刚好绿灯亮起,出租车司机不做停留,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艹您姨,敢打老子。”

    嘭,法拉利嘻哈男家里可是很有钱,大大小小的公司在繁荣市都有好几家,自己老爸还是搞房地产的,不就一张法拉利么开门上车,也不管红不红灯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可这小黄皮怎么跑得过法拉利,不一会儿功夫就被人家追上了,嘻哈男开着法拉利与出租车肩行,打开车窗玻璃对着杨世倾竖起中指,随后一把方向撞向出租车。

    “卧槽妈的,你当老子是狗养的是吧,把老子惹急了,老子拿把火,把你家都给你烧喽。”

    这次出租车司机是真火了,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几个脾气不爆的来咋赛撞,一张小黄皮一张红色法拉利,就这样在大公路上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很快两张车都变得破烂不堪。

    杨世倾吓得双手紧紧抓住车门把手,二楞儿等人则是一脸兴奋大声指挥着,时不时还打开窗子对着法拉利吐口水。

    “撞撞撞,小老弟干它屁股,干它屁股。”刀疤单手指着法拉利一脸兴奋。

    二楞儿则是从坐垫下面捞出一把扳手,随后打开车窗。“哎哎,哥们儿你把车子靠近点儿,老子把他车窗玻璃敲给他喽。”

    “哈哈操,干他!”话落司机一把方向撞向右边的法拉利,两张车子贴着走,二楞儿见状对着主驾驶玻璃就是一扳手,顿时玻璃渣子横飞,吓得嘻哈男一脚刹车落到后头,刀疤等人见状大笑起来。

    司机则是边拍着方向盘边大笑。“跟老子玩儿,老子玩死你。”

    杨世倾把目光投向反光镜,嘻哈男并没有追过来,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司机。

    “还要多久?”

    司机收声。“哦,大哥儿,前面右拐就到。”杨世倾顺势转头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车子已经驶离市区,来到繁荣市环城边界,街道上的建筑物自然没有市区那么繁华,公路两旁的房子都比较破烂,都是一些青砖瓦房,看上去时间也很是长久,瓦盖上都长满了青苔。

    “到了大哥儿。”二楞手指前方说道。

    杨世倾收眼看向前方不远处的丁字路口,自东口有块路牌,垃圾站东行五百米!

    不用一会儿破烂不堪的出租车,右转慢悠悠的往垃圾站围墙旁边停靠,墙壁上还写着几个打字,‘垃圾不落地繁荣更美丽!

    但车子还没停稳,杨世倾便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脚刚落地不小心踩到一个烂橘子,杨世倾一踉跄险些摔倒,站稳脚跟不做停留,径直走向垃圾站大铁门。

    “大哥儿你等等我们啊!一件破衣服值得你那么拼么?二楞儿等人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大门紧锁可旁边保安室窗子是开着的,杨世倾大步上前走去,俯身趴在窗沿上往里四下张望,看门的保安是一老头儿看上去年有六七,现正目不转睛看着地道战,嘴磕瓜子儿,大腿上还有一只黄猫,只不过看上去很是瘦小。

    “哎呦好家伙儿打往死里干,打死这帮畜生妈的嘿嘿嘿。”

    “大爷,麻烦开开门吗?”杨世倾问道。

    “对就这么干,哈哈哈打的好!”大爷目不斜视,并没回答。

    杨世倾继续呼喊,嗓门加大。“大爷!麻烦把门开开,我找样东西!”

    大爷稍楞片刻,随即转过头看向杨世倾。“叫啥叫?大爷又不是聋子。那大门不是没锁吗?”话落目光投向电视。

    二楞儿等人站立杨世倾身后,闻言转身走向铁门。“大哥儿,这门真没锁,只是扣上了还没有按下去。”

    “快进去找。”杨世倾话落准备上前,二楞儿等人打开铁门走进垃圾站,但杨世倾并没有跟着进去,再次趴上窗沿。“大爷早上来了几辆垃圾车?”

    “不知道!”

    大爷不假思索泼了杨世倾一脸冷水,杨世倾也只好另想法子,这垃圾站很是宽大里面垃圾堆积如山,看那样子,八成是垃圾车拉来一车一车倒出来的,如果不查明那些垃圾是今天才拉进来的,无异于大海捞针,要是一堆一堆找,还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眼看那大爷磕着瓜子儿,地上不单单有瓜子壳儿,还有满地的烟头!这一点杨世倾倒是早有发觉,但电视机旁边明显有一条中华,那这老大爷为什么又不抽,这使杨世倾有些不解。

    杨世倾仔细观察着老大爷的一举一动,老大爷眼看地道战,但时不时也会瞟一眼座机,看那表情还有些迫不及待,难道他是在等人来?

    “有了!”

    杨世倾眼看那桌子上满是泡面盒,心想这老大爷饭都吃不起哪有钱抽中华,这八成是送人的,眼看座机,脸浮焦急且兴奋,嘴角扬起淡不可察,这大铁门也是关闭的,但早上肯定来了垃圾车之后才关的,不然这大爷直接把自己轰走不就完事了么,只是不耐烦告诉杨世倾,为什么因为,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好了小伙子儿快走吧,在这瞎站着干嘛?”

    大爷一脸不耐烦起身拿起扫把,作势要打扫卫生,杨世倾冷笑。

    “嘿嘿,这糟老头子,饭都吃不起还想着买烟孝敬领导,想升官发财想疯了吧。”

    杨世倾不搭理大爷,径直往来时的路走,心想去买条好烟来套这老头子的话,走了大概三四分钟,回到之前的丁字路口左拐西行,找了半天才在一条巷子里找到一家小卖部,杨世倾一咬牙买了条软中华,提着就往回赶。

    到得岗亭窗沿,杨世倾也并未见到二楞儿等人,心想应该是找到垃圾场中间去了,此时的老大爷卫生打扫干净,正躺在睡椅上打着盹儿,时不时还用手中的扇子在头顶扇两下,驱赶黑虫。

    这天气眼看温度开始逐渐升高,垃圾在阳光的暴晒下开始发酵,满垃圾场奇臭无比,什么味儿都有,但唯独酸味最浓,难免会引来许多小虫子。

    “大爷,这相见亦是缘分,尊老爱幼乃是我大华夏之传统,来这条软中华是晚辈孝敬您的!”

    大爷手捏扇子,闻声弹起而坐,一副张嘴就要骂的架势,可一睁开眼睛看见杨世倾手里的软中华,直乐的对着杨世倾漏出常年不刷的大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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