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一下子将嘴里的茶水统统喷了出来,陈婉秋这个方法倒是直接,只是执行起来恐怕不容易。

    见我如此,陈婉秋有些尴尬地说道:“三小姐有所不知,这个女人很是厉害,王爷刚刚将她带王府的时候,我便让姐妹们探过她的底。她表面装成对王爷没有兴趣,实际上却是欲拒还迎。男人嘛,得不到的总觉得是最好的,所以王爷日日宿在她那里,可却从来不碰她,足见王爷对她的宝贝程度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又带着一种欣喜若狂的神情:“王爷没有碰她,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

    看着她明亮光的眼睛,我不得不打击她:“这事五王爷是知道的。”

    陈婉秋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哀伤,是啊,五王爷和钟杰朝夕相处,又怎么会察觉不出钟杰的异样呢?

    可是五王爷却是容忍了下来,甚至还为钟杰隐瞒此事,为的就是让钟杰能够在平静的环境下生活。

    可五王爷能忍,陈婉秋却无法容忍:“王爷定是被下了降头了!如此不洁的女子怎么能留在王府呢?”

    看着陈婉秋的神色,我知道她是在想着如何做掉钟杰肚子里的孩子,但这并不是我要看到的结果,我劝慰道:“陈夫人,若是她这一胎出点异样,五王爷恐怕会彻查。”

    陈婉秋一愣,好看的柳叶眉紧紧皱了起来:“确实如此,王爷对她如此宝贝,要是被查出来反而会让王爷生厌,不如留着这个孩子,日后在大庭广众下滴血认亲,皇上知道了,定不会饶恕她!”

    我正要开口,陈婉秋又道:“或者我利用夫人的名号将孩子抱来抚养,王爷再宠她,她的家世摆在那儿,再抬举也越不过我这个夫人。日后那孩子便成长在我是的膝下,就得管我叫娘,沈姑娘只能日日看着孩子却不能亲近,定有如刮骨一般的痛楚。”

    我的心里不由起了一阵的寒意,要说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你看,再端庄的女人遇到情敌都会疯。

    陈婉秋霸占孩子的这个主意对别人有用,对钟杰恐怕是没有用的。

    钟杰本来就不想怀孕,说不定天天想着怎么流产,又怎么会在乎孩子生下来管不管他叫娘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想到钟杰的屁股后面跟着一个蹒跚走路的小屁孩,张嘴问他要奶喝,还一天到晚喊他娘,这个画面怎么想怎么搞笑。

    见我暗戳戳地在一旁捂着嘴偷笑,陈婉秋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我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只是这主意有点损,恐怕不太好。”

    陈婉秋正差没有损招对付钟杰,一听我有,立马两眼放光地看着我:“三小姐但说无妨!”

    “京城里有很多有名有才气的清水馆,你可以将沈姑娘的信息放在里头,然后派人以沈姑娘的名义出一些酸诗,你则有事没事就去沈姑娘房间里唠唠嗑,让王爷觉得你处处为沈姑娘着想,自然不会将事情怀疑到你头上。”我浅笑着说道。

    陈婉秋皱起了眉头,她以前是青楼的,自然知道清水馆是什么意思,只是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个损招。

    “清水馆里都是清倌,有龙阳之癖,因为不受人待见,所以性子高傲且孤僻。如今横空出来一位才气滔天的沈公子,深受大家喜爱,清倌里的头牌会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自然会群起而恨之,想办法给沈公子下绊子,然后他们就突然查到原来沈公子是位女子,他们一定会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而那些站在清倌身后的达官贵人更会怒不可遏,到时候沈姑娘恐怕就有大麻烦了!”

    当然,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没说,钟杰是典型的直男癌晚期患者,等他知道自己成了清倌界的扛把子,绝对会崩溃。

    动动胎气是正常的,不过陈婉秋肯定会让他生下孩子,因为只有生下孩子才能滴血验亲,证明钟杰给五王爷带了绿帽子,然后将钟杰整锅端了。

    陈婉秋听了我的主意,大喜过望,一连给我斟了好几杯茶,还送了我不少花茶,这才兴高采烈地走了。

    金子默默地将东西收拾好,见我犯了困,便扶着我走到雅间的床榻休息,我觉得有些闷,便让金子将窗子打开。

    刚刚开窗,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我皱了皱眉,挪着脑袋往外面看去。

    外面聚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年轻的男子,一辆棕红色的马车正在往前行驶,年轻的男子们全都情绪高昂地追随着那辆马车。

    有些男子手中抓着上好的山水画,有些男子捏着包装精美的胭脂水粉,还有男子高声地为马车里的人吟诗。

    我奇怪地看着棕红色的马车,那辆马车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那是谁家的马车?”我奇怪地问道,“这些人在做什么?”

    金子犹豫了半响后说道:“三小姐,那是二小姐的马车!”

    原来是将军府的马车,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不过这辆马车似乎比将军府以前的马车要气派很多啊!

    “欧阳婉晴不是在佛堂思过吗?怎么突然上街了,还有那么多男子追捧?莫非她真的悟到了佛门真谛,成了盛世白莲花?”我悻悻然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金子看我神情淡然,便将最近生的事告诉了我,本来欧阳婉晴偷了我的计策,要求皇后将种植多年,爱护有加的灯须草贡献出来,皇后虽然拿出来了,可是却在心里记恨上了欧阳婉晴。

    本来皇后打算召见欧阳婉晴给她一点教训,让她知道皇后宫中的东西不是她一个小小庶女可以惦记上的,同时也是给贤妃一个警告,别以为有了赈灾的法子就能得到皇帝的宠爱。

    然而皇后还没来得及动作,三夫人死了,欧阳婉晴因为在三夫人丧礼上大吵大闹,被很多人诟病,又被欧阳安赶去了佛堂闭门思过,皇后不好将她召进宫,这事儿就搁浅了下来。

    直到五王爷京,边疆的瘟疫虽然严重,但已经得到了控制,且五王爷花钱征集了不少灯须草送到边疆,这两天疫情好了很多,甚至送来了一把由百人签名的油纸伞,主要是边疆子民感沐,远在京都的皇帝陛下对他们的庇佑和怜惜之情。

    百人伞一送到京都,立即引起了皇帝的高度重视,得知治瘟疫的法子有了效果,皇帝龙心大悦,将欧阳婉晴召进宫,给了一大笔赏赐不说,还赐了她一个没有实权的郡主名号。

    庶女赐封郡主,这在冬翎国还是头一遭,所以引起了无数人的追捧,欧阳安也不好再关着她,而欧阳婉晴一得到自由便经常坐着马车四处显摆,不管欧阳安怎么劝诫,她都听不进去。

    我看向马车里露出蒙着面纱,满头珠翠,志得意满的欧阳婉晴,不由笑了起来。

    治瘟疫的法子是有很大的漏洞的,欧阳安正在想尽办法低调地填补漏洞,然而欧阳婉晴却是高调地炫耀着自己,殊不知一张无形的大嘴正在一点一点地靠近她,想要将她吞噬。

    “如今她这么受欢迎,地位又如此然,不知道她还看不看得上正在受禁足之苦的三王爷呢?”我捏过一颗葡萄,悠闲地剥着上面的皮。

    “三王爷解除禁足后,便请旨求皇上取消他和二小姐的婚约,那道圣旨现在还搁在皇上的玉案上,皇上看了数次,却是没有表态。”

    我剥葡萄的手顿住,我对欧阳婉晴能不能嫁给三王爷不敢兴趣,我只对金子的第一句话诧异万分:“你说什么?皇上解了三王爷的禁足?”

    这才几天,皇帝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消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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