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后,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江若水也乐于享受这安静悠闲的日子,晚饭后,看了会儿书,便睡下了。

    可是半夜,江若水是被疼醒的。江若水睁开眼睛,感觉身体的四肢百骸都在由内而外的散发着疼痛,要说实际的到底是哪里疼,江若水也说不出来,只是感觉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叫嚣着疼痛,就好像那疼痛感是从骨子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钝痛感,渐渐地,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的过去,江若水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疼痛感在不断的加深。直至现在江若水才终于相信自己是真的中了毒了。感受着身体里的疼痛感,江若水在床上疼的滚来滚去。感觉豆大的冷汗从自己的脑门上滴落,融进被子里。江若水想要下床去叫人进来,可是每一根神经都在经历着巨大的疼痛感,使得江若水根本就无法从床上爬起来。

    可江若水睡觉的时候一向不喜欢丫鬟们在外间守着伺候,所以此时江若水不起身叫人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江若水不舒服。江若水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想想丞相告诉自己的说法,若是自己身上的毒必须得鬼佬的秘药和宫里的寒玉床才能压制,那么自己又该如何是好,这疼痛,想要生生挨过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奈,江若水只能一咕噜让自己滚下床去,试图让外面的人听见声音进来。

    一直在守夜而睡在门外的元奕听见声音立刻醒来,敲敲江若水的门,出声询问:“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吗?”

    江若水身体承受的巨大疼痛感,让江若水的听觉都有点模糊,无奈只能使出身体的的最后一份力气,伸手打碎了身旁的花瓶。

    门外的元奕听到花瓶碎了的声音,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说了句:“小姐得罪了。”便推门而入。房间里没有点灯,元奕看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蜷缩着躺在地下的那个人是江若水,元奕飞奔过去,将江若水扶起身来,拍拍江若水的脸,试图让她清醒一点,焦急的问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若水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元奕,费力的说:“疼。”

    元奕只好先将江若水抱回床上安置好,俯身说道:“小姐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请大夫,小姐你要撑住啊。”

    说完元奕转身便要走,江若水却死死的抓住元奕的衣服不放,元奕疑问的看着江若水,焦急的说:“怎么了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

    江若水深呼一口气,努力压制身体里的疼痛,艰难的说道:“不必请大夫,快点去请丞相过来。快点,快点!”

    看着江若水疼的都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冷汗已经浸湿了额前的碎发,元奕也不敢耽搁,立马脚下生风去请丞相了。

    另元奕没有想到的是,丞相都这会儿了,却并没有入睡,却穿戴整齐的坐在房间里,喝着茶,好像在故意等着什么似得。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的斗篷,遮住全部的身体,甚至连脸和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黑色的斗篷好像将他罩在了里面,神神秘秘的让人心生异样。看元奕来请,丞相好像并没有意外,淡定的起身,和黑衣人一同去了江若水的房间。

    走进江若水的房间,元奕先一步上前,将江若水扶起身来,告诉江若水丞相到了。

    江若水睁开眼睛便看到丞相走了进来,甩甩模糊的视线,江若水才看清来人不只是丞相一人,同行而来的还有江若水好久不见的鬼佬。

    进了门,丞相却并不靠前,而是闪了闪身子,略显恭敬地对那被黑斗篷罩住的人做了请的姿势,那人也毫不客气的走上前,坐到江若水的床边。伸手扣住江若水的脉象,又拉过江若水的胳膊,将袖子掀上去查看一番,最后从斗篷下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江若水的嘴里,并说道:“咽下去,可以压制五日的疼痛。”江若水并没有反抗,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能再坏了。元奕本想上前阻止这来路不明的黑衣人的冒犯,可看江若水对他并未抗拒,想必也是认识的人,便没有轻举妄动。

    黑袍人让江若水躺下在休息一会儿,平复一下。丞相则带着黑袍人去了相府花厅休息,等江若水平复过来,再说别的事。

    服下药丸,好一会儿江若水慢慢的感觉存在于自己四肢百骸的疼痛,在渐渐的平复,可感觉依旧不是很好,虽然疼痛不再,可是感觉身体的一些地方好像还是有些异样,仿佛这疼痛不是消失了,而是暂时被压制住在体内,不让它发作,不知道什么时候疼痛就会冲破限制,还会再次复发。

    又过了一会儿,江若水终于感觉平静了,折腾了一早上,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活动了一下,确定自己好多了,没什么问题,便叫来外厅的丫鬟伺候自己梳洗穿衣。

    捯饬好自己后,江若水便叫了一直守在自己门外的元奕一起,打听了鬼佬和丞相的位置,便带着元奕去了。

    江若水走到花厅门口的时候,使劲儿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和这些人打交道,必须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要不然,稍有不慎,就会让他们算计了去。

    交代元奕守在门口,江若水便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了上座的鬼佬和坐在下首的丞相。

    江若水行了礼,说道:“若水见过干爹,见过父亲大人。”

    鬼佬的声音依然那么怪异,说道:“嗯,起来坐下吧。”

    江若水坐在丞相的对面,心里疑惑,这个鬼佬到底是什么人?丞相都官至永乐国的丞相大人了,难道还没有鬼佬地位高?要不然怎么会丞相坐在下首,而鬼佬坐在上坐呢?

    江若水坐下后,黑袍人开口说道:“若水身体怎么样了?还疼吗?”

    江若水听黑袍人如此问,回答道:“刚才若水身体不适,多亏了干爹的救治,现下身体已经大好了。请干爹放心。”

    黑袍人听江若水这么说,却摆摆手,说道:“不,刚才我给你吃的药丸只会暂时压制住你身体里的疼痛,却并不能根治。想必丞相已经和你说过了,想当初我救你的时候,你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我用了我秘制的独家秘药才救活了你,可是自此也在你的身体里留下了后遗症,这种痛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你的身体里苏醒,使你疼痛万分,难忍异常,你必须得服用我的独家秘药,再配上那寒玉床调息才行。否则你会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楚。并且这种痛楚根本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解救,只能每段时间在疼痛来袭的时候,服药加调息。否则除非死去,要不然你会一直的痛下去,知道你死。”

    江若水听了黑袍人的话,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可是内心早就已经风起云涌了,开玩笑,如果活着就需要隔三差五的经历那种疼痛,那自己怎么会受得了,有这一次,江若水真的第一次尝到了即将失去理智的滋味。

    黑袍人见江若水没有什么反应,接着说道:“你这次能熬到现在,说实话,干爹心里也很为你骄傲,就算是身体素质较好的习武之人都会失去理智的乱砍乱砸,你却并没有,看来你的意志力是不错的。”

    江若水撇撇嘴,在心里不住的腹诽,什么叫意志力不错,自己倒是想乱砍乱砸的,可是自己已经疼得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谈什么乱砍乱砸。

    “干爹,那种病就这么一直的伴随我终身了吗?就真的没有办法医治?那您给我吃的药能暂时压制住几日?”江若水开口问道。

    “目前,老衲还并没有发现医治的办法,只能使用我先前说的方法。刚才给你服的那颗药可暂时可以压制五日,只要你在五日内在寒玉床上调息几个时辰,那就可以压制住一段时间。”

    “干爹、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是寒玉床不可呢?”

    “你身体里让你疼痛难忍的东西,是我在治疗你的内伤的时候用的独门秘药,这独门秘药是我研制的,可以护住人的心脉,即使重伤,只要护住心脉也有救回来的可能,可是你知道我研制的这份独门秘药是如何制成的吗?是用了这世上剧毒的几样东西炼制而成的,其中有,剧毒海蛇的毒液,毒蝎子的尾巴,河豚的血液,石鱼的脊骨和西域的一种红蚁混合而成的。这些东西分开来每一种都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致命毒药,可是混合在一起,药性则刚猛浓烈,这才可以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所以留下的后遗症自然是不弱的。而唯一可以压制住这些药物的东西,就是寒玉床,那寒玉床是由上乘寒玉打造而成的,床体自然而然由内而外的散发寒气。才能使你身体内的毒素沉睡,从而达到压制毒素的目的,只是药的话完全达不到那样的效果。这寒玉床的作用绝对不可小觑,更是不可取代。所以,你赶紧想办法吧,我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江若水听了鬼佬的说法,也将信将疑,可是,想要自己好起来,就必须先按照他的说法做,只有身体里的毒素不发作,自己才能寻找其他的解毒办法。可是,怎样才能用上寒玉床呢?丞相以前说过,皇宫里有一张寒玉床。

    “父亲大人,我记得您和我说过,宫里是有一张寒玉床的,能在和我说的明白一点吗?”

    听江若水问到自己,丞相大人也不隐瞒,说道:“宫里确实有一张寒玉床,那曾经是先帝为宠爱的妃子月姬娘娘特地打造的。可是,寒玉床所在的季月阁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更不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那个地方没有皇上的允许是禁止出入的。所以,你想进去疗伤,可要用点脑子才行。”

    江若水认为自己能打听出来的事都打听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退了,既然鬼佬他们不打算帮自己,那就只能靠自己了。可是寒玉床可是在宫里,还是个绝对不可能混进去的地方,这可让江若水犯了难,自己平民老百姓一个,究竟怎样才能进去那个什么季月阁呢?

    江若水出了花厅,带着元奕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这什么古代啊,还有这么奇奇怪怪的毒,命运真是不可捉摸啊,在现代受了伤害还不够,跑到古代来还得受这份罪。元奕站在一旁,看着江若水,其实刚才屋子里的谈话,元奕站在门外也算是听了个差不多,心里也知道现在江若水算是一筹莫展,可是元奕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帮助她。

    “小姐,要不我们找八皇子帮帮忙?上次他还救了小姐您,这次肯定也会伸出援手的。”元奕犹豫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没想到江若水的回答却是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道:“上次已经麻烦人家了,和八皇子又不熟识,怎么好再去麻烦他。”

    听江若水这么说,元奕焦急的说:“小姐,怎么能说和八皇子部署识呢,您不是还是他的…未过门的妻子吗?如果不找八皇子的话,那小姐我们可并没有其他的出路啊。”

    江若水心下烦躁,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就让元奕出去了,自己躺在床上休息。疼痛过去后,江若水真的感到异常的疲累。

    江若水走后,花厅里的谈话还在继续,丞相恭敬地站在一边,对鬼佬说道:“我们真的不要帮帮她吗?若是她搞不定的话怎么办?我们留着她还有用,万一他搞不定,不会出问题吗?”

    鬼佬在斗篷的遮盖下依然看不清面容,只是冷酷无情的声音从斗篷下传来,“不用帮她,若是她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那还能成什么大事?所谓的异世人,也不过如此嘛。我们就袖手旁观的看着,她若是自己能搞定,就暂时留着她,以后还有用,若是她搞不定…。哼,那就用不着再留着她了。直接找几个人把她给我解决了。”

    丞相一躬身,回道:“是,属下明白。请主公放心。”

    “对了”丞相接着说:“主公这次来,不去看看圣女吗?”

    鬼佬好像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瑜儿那个个性,也是时候该收敛一下了。我不去看她了。我去看一下我们刚入京的那批人,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才好,今夜,我就动身回去了。你要照顾好圣女。”

    丞相恭敬地说道:“是,属下明白,请主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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