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以前一样上学,唯一不太一样的是,高洋每天都派手下骑着摩托车接我,从某种角度讲,高洋不希望我退缩,我也理解他的意思。刚一到班,就听说个事,我们班的生活委员马小虎被人打了,谁干的还不清楚,总之留下一句话,说八班的老大是个几把,早晚弄死我。

    我知道,这股邪气是冲我来的,这个事我不能不管。我让吴胖子给我查,是谁指使干的。吴胖子没去查就跟我说,八成是陈嗔手下干的,这小子最近忒狂了,连高洋的面子都不给,看来学校的风云可就要变幻了。

    高洋这个人其实我还是蛮欣赏的,他个性强硬,人很仗义。上次他帮吴胖子出头和我作对,就能看出来,高洋对待身边人够仗义,有事不装孙子。平时也很少欺负弱小,这次他捧我当老大,我有事他不会袖手旁观。

    高洋和其他几个老大的关系不错,混的开,可以说,是唯一能对抗陈嗔的人。高洋喊我去小花园亭子里,见面递给我一根烟,我说不抽,他非要给我点上,说陪着他抽。高洋单独找我,肯定是有事。

    “孟敖,给句痛苦话,你要是真装孙子,这个事我一个人扛了,省的让你的小甜蜜跟你过不去。”高洋说话痛快,关于我的事,多嘴的吴胖子都跟他说了,高洋知道江晚雨是我表姐,此事江晚雨拦着我,不让我当老大,高洋也不想勉强我。

    高洋说话直截了当,特伤人自尊心,搞得我好想怕媳妇似的。要是不发生这么多事,我可能真的打退堂鼓了。可我今天一来就听说我们班生活委员马小虎被陈嗔的手下欺负了,心里就有了一股火,马小虎对我不错,我必须要为他出头。

    况且,也是我牵连了他,陈嗔就是挑衅我。

    “谁说我不当老大了,那天开玩笑你也信啊!真天真!”我帮高洋把香烟点上,高洋冲我笑了,“真几把有你的,拉完屎还往回坐!你不说不当了吗?今天咋又要当了。”

    听完高洋的话,我觉得他还是多读几年书比较好,太几把直了,一点面子都不留。

    “我是怕我没啥实力,争不过陈嗔那个狗日的,我让他一步,他现在踩着我头拉屎,都是被逼的。”

    我这么说,估计高洋不会再损我了。其实我跟陈嗔这个结,肯定过不去了,我要是再怕他,等他伤好了,就更猖了。

    高洋吸了两口烟,笑了,“怕个鸟,你没实力不还有我呢嘛!我跟陈嗔这个逼说过几次了,让他不要动你,可他妈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真几把欠抽!”

    “高哥,这个事我不想牵连你,你别管了,我自己搞定!”我不是装逼,我是觉得我有点连累高洋了,本来高洋不管我,他的江湖地位还在,他要是管我,肯定要跟陈嗔翻脸。而且,高洋手下几个强硬的兄弟上次被瘟神和我打得半死,伤势还没有痊愈,特别是那个小黄毛,脑袋还缠着纱布呢!

    高洋使劲吸了两口烟,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用脚踩,凶巴巴说,“我高洋混的时候,陈嗔还在给水耗子当小弟呢!这个事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你整不过陈嗔的,这小子现在的势力挺大的,拉拢了不少人。”

    我对我们学校混子的背景不太了解,好奇地问,“高哥,水耗子是谁?”

    “水耗子原来是我们学校的总把子,现在混高中。姓隋,外号耗子,我们背地里叫他水耗子,这个人挺牛逼的,谁叫他水耗子他就打谁。他喜欢别人叫他锦毛鼠,麻痹的。”高洋介绍的挺详细。

    我和高洋正在凉亭闲聊,忽然高洋的一个手下匆匆跑来了,“高哥,陈嗔的一个手下又欺负初二的马坤了,马坤可是您罩着的,陈嗔这是要挑事啊。”

    高洋一听就急了,命令道,“你去,带几个兄弟,把陈嗔的手下给我往里弄,打完他,告诉他一声,陈嗔要玩就陪他玩到底。”

    我预感陈嗔是要动手了,他在一点点逼高洋放弃对我的保护,如果高洋放弃了,我就等于是小白鼠了。就算我是我们班老大又能如何,手下没一个跟我的,该打我还会打我的。

    陈嗔暂时还没有和高洋真正意义上发生正面冲突,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陈嗔手下的兄弟这两天经常故意找高洋这边人的麻烦。高洋每次都给予了残酷的惩罚。我们学校初一初二的,暂时还当不了老大,都靠上面罩着。陈嗔欺负高洋罩着的人,高洋绝对不会对他们客气。

    可能是这两天闹得越来越过火了,一班的老大傻昆站出来调和,请陈嗔和高洋晚上在一起喝个酒,从中做个和事姥。喝酒当天,高洋把我也带去了,这个事跟我有关,我也打算和陈嗔谈谈,如果这事能过去,我愿意吃点亏,给他一笔钱,平事。

    晚上我们如约而至,这是一个巴西烧烤城,傻昆点了几只烤羊就着啤酒喝了起来,一开始都还算客气,一谈到仇怨明显就有火药味了。

    高洋直言问陈嗔,“陈嗔,你最近可是越来越嚣张了,到我的地盘打人闹事,你今天给我一个解释?你到底想闹哪样?”

    高洋话音刚落,陈嗔身后一个小弟站起来,外号叫牛蹄子,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冲高洋说,“高老大!我们跟你罩着的人就算是发生点摩擦,你他妈带人就打,这是什么意思啊?”

    牛蹄子个子不低,五大三粗的,几个老大在说话他站出来扛雷,摆明就没给高洋面子,高洋在道上混了多少年了,啥规矩都懂。还没等牛蹄子把话说完,一个啤酒瓶子飞砸在他的脑袋上,嘭的一声爆响,牛蹄子脑袋开了花,当场打昏了过去,“妈个逼的,真是不懂规矩,敢跟老子带脏口,找死。”

    那个傻逼确实有点过了,高洋好歹也是老大级的人物,不会惯着他的。当着陈嗔的面打他的手下,也没把陈嗔当回事,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高洋脾气暴,直接就打狗,一点不客气。

    坐在对面的陈嗔把烟头一丢,腾的一下站起来了,“草泥马的高洋,你这是诚心跟老子过不去了是不?我问你,我这支胳膊怎么算?今天你给我个交代。”陈嗔比较阴狠,他见高洋怒了,当场就把他的血债摆出来,那意思就是,他手下触犯了高洋,被高洋给咔嚓了,那我触犯了陈嗔,要高洋给个交代。

    这时候,傻昆站起来打圆场,他站在陈嗔和高洋中间,笑呵呵的说,“大家都是好兄弟何必为了点小事,伤了和气。高洋,不是我说你,你的火气大了。陈嗔也得注意点,说话别那么冲。”

    说完,他又转过来看着我,笑着说,“本来是叫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聊聊,你和陈嗔两个人曾经有点误会。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晚上,大家有话说到当面,以后谁也不准背后捅刀子。”

    傻昆的意思很明确,我和陈嗔之间的事若是能化解,今晚上就化解掉,否则,以后可就不好说了。陈嗔总觉得胳膊被大炮哥打断丢了人,他把这笔账全算在了我的身上。

    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平事的,就算是吃点亏也没啥。我还是不希望把事闹大,否则高洋肯定被我连累。况且,江晚雨和我妈都不希望我在学校混。

    我想了想,站起来端了一杯酒,说道,“陈老大,这杯酒我敬你,以前有什么得罪之处,请你多加包涵。”说完,我喝了杯中酒,见陈嗔并未喝,我继续说道,“陈老大的胳膊跟我多少有些关系,要不这么样,我赔偿陈老大一万块钱,此事咱们算了了!”

    我这次是带着诚意来的,主动拿出一万块钱平事。

    陈嗔听完冷笑几声,“你妈隔壁的,我六个兄弟,六个胳膊都被打断了,你就陪我一万块钱,连他妈的医疗费都不够。”

    高洋笑着说,“陈嗔,你也别太过了。咱们都是场面人,别装孙子。你们兄弟胳膊被打断又不是孟敖打断的,他陪你一万差不多了,你要是嫌弃不够,那你可以去找大炮哥啊!”

    高洋也够坏的,摆明了打陈嗔的脸。陈嗔哪敢去找大炮哥,去了不但不赔钱,还会断他的腿。高洋故意羞辱他,那意思就是说他没种,敢跟我叫板,却不敢找大炮。

    陈嗔脸色变得很难看,冷冷地说道:“高洋,别几把激我。等老子有一天,会去找大炮的,不过,我首先找他这个龟孙子,我他妈是被他害的。”

    高洋不屑地笑道,“陈嗔,你要脸不!你和孟敖那点事谁不知道,说白了,就是报应。你别给脸不要脸,给你一万算是给你面子了,要是我,一分都没有!”

    “妈的,高洋你想怎么样?”

    “陈嗔,你他妈的想怎么样?”

    说着,高洋和陈嗔又干起来了,傻昆又站起来调和,“操,你们这么做可就没意思了,事情不管谁对谁错,咱们商量来。陈嗔呢,确实吃了亏,孟敖出点钱是对的。陈嗔呢,也别太较真,大家各退一步,这样吧,陈老大,我问你,你看孟敖出多少钱,这事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