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晓颦眉:“这是你师父的病人,自有你师父去救,找我有何用?”

    非是她太过冷血,中途交换大夫,新大夫对于病人的情况不甚了解,对病人来说并非是件好事,另外一方面——

    她也不觉得白子明需要她出手。

    白术踌躇了一下,最终咬了咬牙:“事实上,是师父嘱咐我,若是傍晚还没有回谷便请教请教傅姐姐,没准傅姐姐会对那种病有办法。”

    她会有办法的病?

    傅之晓抱胸靠着门框:“如果是绝症,就算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之前村长的那次手术之所以如此成功,很重要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肿瘤本身就是良性,切除了自然无事。

    白术凑上前,示意傅之晓将耳朵凑过来,傅之晓将信将疑凑过去,听了白术耳语了几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是白子明有办法治疗的病症罢?”

    白术一听,急得跺了跺脚:“师父说,这是出生时就带着的病,没有办法的。”

    先天性的?

    傅之晓挑了下眉。

    那确实没有什么办法。

    “像这种病,除了基本的药物治疗以外,自然也要注意饮食和休息,多吃瓜果类护心食物必要,自然,也不能饮酒,平时也得静养,住在安静的地方,环境和空气一定要好,污染和噪音也可能会诱发此病,自然,心情调节也是很重要的,每天都要保持愉快的好心情。”傅之晓拍拍白术的肩膀,忽而又觉得有些不合适,不动声色将手收回来,“你就这样跟白子明说罢,至于吃什么药,他自然清楚着。”

    白术皱着眉撅了撅嘴:“可是……师父说那病他也没办法啊。”说完他抬头可怜巴巴看着傅之晓,“傅姐姐……”

    傅之晓无奈地笑了笑:“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种病我也没有办法。”

    “可是傅姐姐……”白术赶忙又道,“你会很多师父也不会的东西啊!”

    师父是他最为崇拜的人了,可师父不会的,傅姐姐却会,虽然不甘心,可白术也不得不承认,傅之晓真的懂得很多东西。

    “我虽然知道很多知识,却不是万能的,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我无法改变什么。”

    “但你可以救他啊。”白术急的眼泪花啪嗒掉。

    傅之晓反而愣住了:“他不是白子明的病人么?”

    白术泪眼模糊地点了点头:“是的。”

    “……”那怎么就像家人出事似的。

    傅之晓并不想过多介入到白子明的生活里,可对方连眼泪攻势都使上了,再不答应似乎也不近情理。

    “傅姐姐,你就看在和师父师徒一场的份上帮帮忙罢!”白术道。

    傅之晓:“……”

    她和白子明根本不是师徒好么!

    她头疼地按了按眉心:“这话是谁教你的?”

    白术无辜地眨了眨水雾弥漫的双眸:“是白生啊。”

    “……好罢。”傅之晓缓缓呼出一口气,“不过我只是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并不是要介入白子明的问诊,你明白么?”

    她刻意咬重“师徒一场”四个字,白术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露齿一笑,忽而又觉得不妥,严肃地点点头:“我知道的,傅姐姐。”顿了顿,他又道,“咱们现在走罢。”

    傅之晓进进屋重新整理了着装,想了想,又收拾了几瓶子药揣进怀里走到门口对白术道:“走罢。”

    ……

    “恩……”

    夜深人静,寂静的村庄唯有一处房屋仍旧灯火通明。

    有少年细碎的呜咽和呻吟声细细从门缝透出来,屋子里有人慌张的走来走去,脚步声并不轻盈。

    白生已经睨了那汉子好几眼了,终究忍不住道:“大哥,您坐下罢,这样心心慌慌走来走去,也只是平白搅得屋里人也跟着不耐烦罢了。”

    你汉子面色焦虑,闻言,连忙转过头来,神情严肃地道:“白公子,您就实话跟我说了罢,我虽是个粗人,却也是明白事理的,我儿子是不是……”他踌躇了一下,咬了咬牙,“是不是支撑不下去了?”

    他仍然选择用隐晦的方式说出来,只怕心里还是担忧着儿子会离开。

    白生若有所思,却只避重就轻:“你不要心急,目前还不到危机的时候,这病虽说难治,白子明好歹也抑制了这么多年,不过,能不能挺过去,还是看看关子玉的身体情况了。”

    那汉子闻言,神色大恸,愣愣地就着青石板坐下来,扶着额头,埋首不说话。

    “大哥。”白生道,他当然明白病人家属的心理,但凡是个喂养个小猫小狗,死了也会哭一场,何况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他抿了抿唇:“如今言道子玉挺不挺得过,还为时过早。”

    汉子没有说话。

    而屋子里,少年脸色惨白趴在床上,一只手被床边人牢牢握着,而那握着他手的妇人面色亦是苍白,发丝凌乱,双眼红肿,仍旧一边垂泪一边拍着他的手柔声安慰道:“没事,白公子会有办法的,你不用担心,只要放宽心就好。”

    而白子明,正神色严肃地按着少年背后肩胛骨处的一处穴道,越按他越是眉头深锁——

    这么久了,竟然是没有一点缓和。

    难道……

    白子明有些不忍心,这个孩子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见面时间不多,可是个十分安静温和的少年,对人从来亦是没有任何恶意,由于病情特殊,在父母的管束下,也极少迈出大院,与世无争。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个药丸塞到少年嘴里:“噎下去。”

    少年面容清秀,额间密密虚弱的汗水,一只手正紧紧揪住胸膛前的衣料,闻言他顺从的噎下那颗黑乎乎的药丸,随即似是缓和一下,对着紧紧握着他手,担忧地看着他的妇人微微一笑:“娘,孩儿没事。”

    可又怎么可能没事呢?

    妇人知道少年是安慰她之意,只是伸出擦了擦眼泪,收住悲戚的神情,也笑着点点头:“恩。”

    白子明又从怀里取出一块碧玉,代替手指顶在少年背后肩胛骨处的穴道,少年面上有短暂的放松神情,可立刻又皱起眉头抓着衣襟面色惨白起来。

    “玉儿……”原本看见少年放松的神情,妇人也以为这次病情得到了控制,谁知不过片刻,少年又犯了病,她忍不住看向白子明,神情悲戚,带着哭腔地哀求道:“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只求白公子能治好我的玉儿啊……”

    说着,忍不住开始磕起头来。

    白子明眼疾手快赶在她第一下额头点地之时将她拉起来:“关夫人,言重了,在下会尽力救治令公子,令公子的病……”他皱了皱眉,压低了一点声音,“乃是打娘胎出生就带了的,这样的病,几乎没几个能救治。”

    妇人自然也是知道,这番话白子明这几年来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她总是不由自主怀着一丝希冀,总希望奇迹发生。

    “白公子……求求你救救他罢……”

    妇人又要下跪,白子明早有准备,又将她托住不让她往下:“关夫人,在下自当尽力而为,只是在下只是凡人,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夫人要放宽心,心里多少,要有个准备。”

    妇人听得心惊胆战,想到儿子可能随时离开自己,不由悲从中来,以袖掩面失声恸哭起来。

    “娘,我没事。”两人就站在床边,虽说放低了声音,可少年多多少少也听到了点,微微牵起惨白的唇瓣笑道,“生死各安天命,即便今生生命到头,我也不怨任何人,相反,我很高兴能做娘和爹的儿子,如果没有爹娘对我呵护,孩儿的生命断是不可能延续到今日。只是孩儿不孝,不仅不能在爹娘晚年时侍奉在身侧,还让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有来世,希望孩儿能有一个健康的身子,侍奉爹娘到老……”

    “玉儿……”妇人听着听着哭得更为伤心了,又转身对白子明下跪磕头,“白公子!”

    白子明又想拉她起来,这一次对方却十分执拗,一把甩开他的袖子,声泪俱下道:“白公子,我一生相夫教子,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却不知老天为什么要将这种惩罚给我,将这等病痛授之我儿,若是可以,我宁愿代替我儿承受这股病痛,白公子,你认识玉儿多年,他的病情你最为了解,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承受,只求白公子尽力救治我儿一命!无论白公子提出怎样的要求,我都愿意竭力满足!哪怕用性命交付!”

    白子明看着她神色凄惶,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关夫人,我诊治子玉多年,并非为了诊金或是其他要求,单是这孩子合眼缘罢了。”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我也知道他的病几乎没有可能性治好,但我只想尽力保住他,能多一天是一天,关夫人,在下还未有儿孙,虽然不能切身体会你的感受,可若是我的弟子遭受此病痛,我亦是内心悲戚的。”

    说完他俯身将关夫人扶起来,放柔声音道:“关夫人,事到如今,还是多好好陪陪子玉罢。”

    关夫人点点头,坐到床边握着关子玉的手细声说起话来。

    白子明垂了眸子,慢条斯理走到桌前,想撩袍坐下,可内心又有些烦躁,正准备出门透透气,就听见门外白生诧异地道:“你怎么来了?”

    人物名字给改了。原先那个名字。太高端大气,不适合咱们这种古代风。

    皮埃斯:特别是那个北字总让我想起诸多小清新或者不小清新的现言小说。果断改之。

    隔壁旅游的小情侣回来了。一回来迎接本王的礼物居然是下水道被堵。和小情侣捅下水道失败。被迫喊了修理工。

    我能说以前我在家都是下水道的能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