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院里的老太医对我十分好奇,毕竟是药仙的徒弟,哪个医者不崇尚追求于药仙之名,他们喜欢跟我谈天说地,喜欢与我研讨医药,我欣赏他们的知识渊博,他们赞扬我的头脑灵活,我很快熟悉了御医院,将整个御医院翻遍,却没有发现我要的药材,难道是老太医们有所隐藏?

    我揉揉头走出最后一间药房,静静地坐在门前,想不通,难道说珍贵的药材他们竟是不放在药房里,而是放在别的地方?

    正在冥思苦想之际,御膳房的小花公公刚好端着一盆清水从我面前停了下来,他弯腰看着我道:“阴姑娘,地上凉,就是神医也得好好照顾自己呀。”

    我随口说了声“哦”,站了起来,冲小花公公打招呼,问道:“小花公公这是要去哪儿啊?”

    小花公公眯着眼睛,很是自豪:“外域进贡了些葡萄,皇上喜欢得不得了,杂家这是去洗葡萄。”

    外域的葡萄,我心中微动,皇上都喜欢的不得了,一定很好吃,我凑到小花公公身边,讨好道:“小花公公,你看,我帮你怎么样?”

    小花公公手指戳了戳我鼻尖,摇摇头道:“不争气的东西,你那点小花花肠子呦。来吧,杂家让你尝尝那葡萄味儿。”

    我兴冲冲地跟着他跑到了御膳房,小花公公挑出一大串葡萄放进水里,用手轻轻搓,用水冲,最后把整个葡萄粒翻了一遍,挑出一粒葡萄放在我面前,顿时我就傻了眼——这么小!

    我不满地嘟着嘴,很不高兴,小花公公看出我不高兴的样子,手指点在我的鼻子上,在我鼻头上留下一粒水珠,道:“嫌少啦?没办法,从湘夫人去世,这葡萄便是皇上独享的,不用洗太多,来吧,你尝尝。”

    说着把手里的葡萄塞进我的嘴里,嗯,真甜,我冲他猛地点头,小花公公看着我的表情自豪地笑了:“傻丫头,杂家洗了多少年的葡萄,从未舍得吃过,咋样?”

    我抱住小花公公的手臂,笑得比花都灿烂,赞叹道:“好吃,不同凡响!”

    小花公公无奈地摇摇头,抱着水盆继续洗葡萄,我还在回味,突然大脑冒出一句话“皇上一人独享”,这句话的意思是只有皇上自己吃的东西,这样说的话,可是从没有试毒的?

    好机会!

    我把手伸进随身携带防身的药里,笑吟吟地抱过水盆道:“小花公公,我来帮你洗。”

    小花公公笑了笑,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擦了擦手道:“杂家没白疼你,交给你了,杂家放心。”

    我脸红了红,小花公公,对不起哦,为了爹爹我只能铤而走险,你放心,我绝不会连累你的,放心。

    三天后,内宫急传御医,皇帝卧床不起,各大夫无能为力,只因皇帝脉相平稳,并没有太大异样。御医们皆称皇帝乃是操劳过度,需要多休息,我知道,这样的毒他们不敢过早下定论,却不能让皇帝等得过急,只能这样说。

    我在后面,看准时机,义正言辞地开口:“皇上眉间发青,四肢无力,有中毒迹象。”

    众人皆惶恐,都低着头小声议论着。

    皇帝身边的太监细着嗓子道:“放肆,何方小卒,圣上龙体,竟敢如此诅咒皇上,不怕……”

    皇帝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并开口道:“说朕中毒的御医,上前把脉。”

    我低着头走上前,给皇帝行了一礼,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给皇上把脉,过了一会,我站起身,道:“启禀皇上,皇上宿疾已有多年,恐是操劳过度引起了毒发。”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问道:“那你倒说说,这毒,厉害不厉害?”

    我一直低着头,道:“小人唐突,毒发作不久,脉相并无太大变化,若是迟些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放肆。”那个尖嗓子太监又提高了声调,屋里里面除我以外御医,宫女全部齐齐跪下,场面十分壮观。

    皇帝看着我,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摆摆手道:“咳咳,罢了,起来吧,咳,你,抬起头来。”

    我抬起头,并趁机打量皇帝一番,眉间凝聚着王者之气,不怒而威,虽然两鬓已经发白,却依然英勇不凡,目光十分凌厉,比李湛威慑力更强,不愧是君王。

    旁边的太监低头对皇帝说:“她是药仙之徒,是川王送进宫里磨练的。”

    皇帝挑挑眉,道:“哦?你可认识沫儿?”

    我低下头,恭敬道:“回皇上,川王殿下宅心仁厚,曾经救过家姐性命,与小人倒是有几面之缘。”

    皇帝哈哈大笑,旁边太监也露出欣慰地笑容,道:“川王殿下自小行侠仗义,还是皇上教导有方。”

    皇上面含微笑,点点头,道:“好,既然是沫儿的朋友,朕也不会亏待你,你说朕中了毒,便给朕说说这毒,说得有道理,朕就相信你。”

    我颔首道:“要说皇上中毒的时间,说长也不长,概有两三年左右,虽说宫里戒备森严,却防不过小心二字,要知道,不同的食材混在一起,也会有毒性……”我胡诌了一顿,硬生生将自己蓄意下毒说成是皇帝自己不小心,太医们阵阵惭愧,皇帝连连点头,并且叫我住进宫里,可以随意走动,一方面给皇帝解毒,一方面修整内宫不正的饮食习惯,我自是高兴地答应了,也好趁此机会寻找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