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花沫便打了水回来,绯色不知道从哪儿亦赶了过来。--

    董思阮叫花沫先将冷水置于一旁,反命绯色去热水壶倒了少许温水然后掺了一两的白酒,然后用小方帕替姬无双擦身。

    一房子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

    汪沛算是见多识广的人,这种降温法他倒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见到董思阮用却不自觉的诧异少许:“师傅如此做法——”是何道理?

    董思阮理所当然道:“物理降温啊!”

    啊?

    “呃,”董思阮,脑袋里仔细琢磨着原理,手上却不忘指导茫然无措的绯色先擦耳后,再去颈脖,然后进入腋下。

    姬无双,没有出声说话亦不阻止,不知道是没了力气,还是纯粹的放任董思阮,信任她。绯色这一上手,他自然的感到了丝丝的凉爽之意,舒服的轻轻哼唧了两声,众人即知此法有效,不自觉的展颜为喜。

    董思阮想了半天,就知道酒精挥发吸热,可以降温,却是半天想不起来当年的物理里面说的为什么挥发要吸热?沮丧!董思阮郁闷的想,自己不是学霸,又不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在这落后的古代实在不能起到提高起科学水平发展的作用,一时间都有点儿想不明白不知道自己穿越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甩甩自己的脑袋,说道:“这个酒它比普通的水散的快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一般情况下酒要不是密封保存,过上几日就是散的少去许多。”

    “嗯!”汪沛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

    “酒的挥散跟消雪的原理很像。冬天的时候下雪天往往没有消雪、化雪天的温度低,那是因为消雪需要带着周遭的温度;酒的挥散也一样,所以用它擦身就会带着肌肤上的热量,从而得到清爽、降温的效果。”

    “……”

    汪沛没有说话,其他几个人也听的似是而非的模样。

    董思阮挥了挥手仰面躺好,道:“反正你们知道这样可以降温退烧,就好了么。”

    姬无双低低开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董思阮听见他的声音,不答反问一句:“感觉舒服一点儿了吗?”

    “嗯!”

    董思阮微微赌气道:“都不说先谢谢我,就知道问长问短的。”跟着假意卖弄一般言道,“我很聪慧的,这点儿生活里的小观察还是有的,你刚听见我说的没?是不是很有道理。”

    姬无双:“……”

    说话间,风谣跟月挽,回来了。风谣看见躺在床榻上的姬无双脸色难看的一塌糊涂。雪朱倒是看不出旁的情绪来,过去与董思阮回道:“陈姥姥已经被送去了外院,她自己的住处。汪大夫配的药,适才已被喂下了一剂。我怕她仍是不好,便叫李三哥出去找其他的郎中过去瞧着,想必不久就能到。也唤了人去找她的家人过来,琳琅这会子在旁边陪着呢。”

    “嗯!”董思阮点点头,对雪朱的安排很是满意。跟着问了一句:“琳琅没有再闹吗?”

    雪朱点头:“嗯!陈姥姥昏得这般突然,想必是吓到了吧?”

    “此刻她一个人,相对孤立,家里来了人,只怕还是要闹的!那个李三哥可是咱阁里的?”董思阮问,“他请了郎中回来,知会他千万不要在那边做任何的停留,不然只怕要吃亏。”

    雪朱闻言恍然,忙的道了一声:“我这就叫人去外面等着他!”便又下了楼。

    她一走,赶巧月挽又回来了,跟在接力一般。

    月挽说:“汪妈妈现在小屋里放着了,人还昏迷着。成大人出去外院找马车了,说是要带她去成府。”

    董思阮点头:“这会子是谁在照看汪妈妈?”

    “咱阁里的晓红在,那李桃之也遭到了袭击,这会儿虽是醒了却还不大灵动。”月挽回说。

    董思阮垂眸微思,然后看向汪沛,问:“你适才替汪妈妈瞧过伤吧?她的情况怎么样?”

    汪沛摇摇头:“不太好说。那额部二次伤害,旧伤崩裂,外面倒是瞧不见太大的损伤。可是她现下昏迷,头颅内部情况不明。如今只能但愿她早些醒来。”

    落后的、万恶的古代啊!她可不要脑震荡,再加个脑出血啊!

    董思阮忍不住问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汪沛摇摇头。

    你可千万别出事啊!还指望你提供线索呢!

    董思阮心下默默祈祷着。跟着看见自己旁边躺的纹丝不动、一声不吭的姬无双,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掐了一把他的胳膊道:“干嘛不说话?你不瞧瞧你这座宅子还算是个人能呆的地方吗?”

    那厢绯色完成两遍的酒精降温,刚才为他拢好了衣物,并在他的额上放置了一块凉水毛巾。现下的姬无双,脸不及之前的红,却是一脸的神色倦怠,被董思阮这一掐,才抬了抬困顿的眼皮,问了一句:“怎么了?”

    董思阮郁闷着,听见这懒洋洋的一声,正要开口骂人,就听绯色,道:“二爷伤着,又从昨晚开始就不曾好好休息上片刻,夫人心疼一下他,可否叫他睡会儿呢?”

    “呵——”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风谣,此刻终是忍不住,冷笑一声,接了话道:“绯色姑娘这话说,好像我家小姐怎么苛待了姑爷似的。”

    “……”

    “你似乎忘了,现在伤病在身不只是姑爷他一个人。我家小姐这些日子所遭的罪可半分不必他少,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汪大夫之前都说过了,再得不到静养,她的身子就很难再恢复。”

    “……”

    “与二爷的身强力壮不同,小姐她一贯身子都不大好,伤痛之下尚在处理这宅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姑爷倒是心安的很,这般堂而皇之的占着小姐的床榻,万事不顾。绯色姑娘现在倒说是我家小姐不心疼他,试问,从我家小姐遇难至今,姑爷他可有心疼过她一回、半回没有?”

    绯色埋首,不言。

    花沫看向董思阮,无话。

    董思阮抿唇一笑,不过耸了耸肩。她要是个会纠结这些的人,那她还是直接不要活了算了。

    汪沛看了一眼董思阮,转而看向了姬无双,少许探究。

    姬无双睁开眼,看向旁边的董思阮,就见她并不看自己,平躺在自己的身边瞧着榻顶,似乎在想着什么。

    姬无双知道自己亏待了这个妻子,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见她嘴一动,说出的却是:“你这会子也去汪妈妈那边照应着,待成珺回来告诉他,等安顿好一切,我有事情找他,烦他再过来这边一趟!”

    她的这一言,跳跃性太大,众人皆是一怔,倒是月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是在同自己说话,忙的应了一声,领命去了。

    风谣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在董思阮那边却半点儿作用没起,反被她那般轻巧的一言带了过去,心下懊恼不止,脚一跺,急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