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当年将我丢弃并不是南镇天的初衷,而是那神秘刺客的意思了?”南蔷挑眉,看向南风。

    “我不知道,我曾经质问过大哥,但他对此从不解释,不过在我提到刺客之时,他的眼底会浮现一丝恐惧,我想,那刺客的身份定然很不简单。”也不知是不是南家招惹的仇人,不过,若真是仇人,又为何不直接杀了南蔷,而要将她丢弃在外呢?

    南风有些想不通。

    南蔷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一时之间,房间里安静如初。

    “有人来了。”南风出声。

    “小姐在里面与人谈话,现在还不能进去。”前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那我们在这里等着好了。”是清波的声音,无悲无喜,听不出她的情绪。

    南蔷就着烛火,将手中的纸条烧尽,明亮的光芒照耀在她脸庞,竟映出一丝森然的冷意来。

    “让她们进来。”南蔷缓缓坐下,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一点点研究着杯子上的花纹,毫无表情。

    南风本想离开,但见南蔷并不打算瞒着他处理这件事,他也就索性坐在另一旁了。

    他一直很想看看,这个风一样温柔、水一样纯净、火一样热情的女子会如何应对各种复杂场面和挑战、考验。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司碧等您很久了。”一身碧绿衣裙的司碧在看到南蔷的那一刻眼睛先是闪了闪,随后跪在她面前说道,看那模样,好似遇见了什么大事。

    “我出去的这段日子,飘渺谷发生何事了?”南蔷看也没看她,懒懒问道。

    司碧见南蔷神色冷淡,却并无愤怒之色,不由放松下来。

    小姐这样子,大概是赶路太累了吧?

    她一直都知道,小姐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一直都知道,若她真的知道了什么,定然不会是这副淡然模样。

    不得不说,司碧真的很了解南蔷,不过,那是从前的她了。

    经历了太多事情的南蔷,已经一步步成长,包括那颗玲珑心。

    “您刚走的时候,好像有人追到了飘渺谷,目的是要带走那对夫妻。奴婢照着您的意思将他们悄悄送走,至于来犯之人,全部被拦截在阵法之外。”司碧口齿伶俐道,她太眼看了看南蔷,见她神色依旧,不由大胆道:“小姐,那对夫妻招惹的不知是什么人,不断地想要破阵,奴婢当时害怕极了,生怕阵法被破,差点直接给您飞鸽传书了。”

    颇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南蔷浅笑。

    “他们既然已经走了,为何那些人还不离开?”南蔷终于放下茶杯,低头看着一脸期待的司碧。

    司碧见南蔷终于看她,瞬间像是来了精神,道:“不知那起子人有什么企图,好像除了那对夫妻,还觊觎咱们飘渺谷神医楼里的东西。”

    “哦?什么东西?”南蔷努了努嘴,好奇地看着她。

    “自然是小姐炼制的那些珍贵丹药了。”

    不等司碧开口,一旁的清波面无表情道。

    南蔷侧眼看了看她,又看看一脸冰冷的前卿,唔,很好。

    “有人闯入了吗?”南蔷直接问要点。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后来不知是不是那群人叫来的帮手,有一夜突然进来一个黑衣人,被奴婢发现后,奴婢与其余人一同启动阵法,将其困住,本想告知小姐,待小姐回来处置,不料却被那人逃了。”司碧说到这里时,神色有些紧张,眼底的惊慌也变得明显起来。

    但是,她自己不知道。

    她只要努力做出很害怕的样子就行了,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不过是因为南蔷还不想揭穿她罢了。

    “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何不给我消息?”南蔷的声音骤然变冷,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小姐,小姐奴婢知错了,当时奴婢听说您到了南家,想着小姐事情一定很多,说不定也顾不过来,况且奴婢检查了一下神医楼的东西,都没有丢失,这才自作主张将事情按了下来。”司碧身子有些颤抖,不知是被南蔷突然出现的寒冷气势给吓到了,还是做贼心虚。

    “我才离开多久,你已经学会了自作主张。司碧,我有没有说过,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和清波,但你,太让我失望了。”南蔷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司碧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小姐,奴婢错了,您处罚小姐吧。”司碧像是被南蔷吓着了,神色惊恐地不断磕头。

    “算了。”南蔷轻轻一抬手,清波很有眼色地扶住司碧,她看着司碧手腕上的一个翠绿手链,轻轻一笑。

    众人都不知道南蔷在笑什么,只有南风注意到南蔷对司碧手腕手链的那一瞥,他不由也细细看向那手链,眼神先是有些诧异,渐渐地,变得震惊起来。

    翠绿手链很普通,但是那手链上的每一颗珠子上都镶嵌着一粒紫金色的极小的星形钻,南风见多识广,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东西来自哪里。

    “好了,没事了,神医楼没丢东西,你也就算不上是失职,不过,对于你自作主张的处罚还是要有的。”南蔷神情泰然,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来,递给被清波扶起来的司碧,“这个是我新研制出来的东西,服下之后,第二天全身疼痛一日,一日之后,一切恢复。”

    她以前从不体罚自己的属下,但今日——

    司碧没有想到这一点,她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于是神情凝重地点头,“多谢小姐原谅,司碧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说完,仰头喝尽。

    见她喝完,南蔷微微闭眼,像是累了,身心疲累。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清波,明日好好照顾司碧,待她好转,再带来见我。”

    清波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复杂,但南蔷的表现让她不能开口,只得点头,“是。”

    她扶着司碧,离开。

    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当初清波困在仇恨之中承受无比伤痛时,是司碧一直守在她身边默默安慰着她,每日变着法的做好吃的哄她,现在要她来照顾司碧,名正言顺罢了。

    只是,清波若是意识到了,她会留手吗?

    南蔷暗暗想着,忽觉无趣,懒得再猜。

    一个叛徒,已经够了!

    察觉到南蔷的情绪,但南风心中还有话,便没离开,反而给南蔷倒了杯水,道:“喝点水吧,润润嗓子也好。”

    “谢谢。”南蔷端着水一仰而尽,随即杯子落地,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响起。

    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没想到,竟然抓出了一个黑衣人。

    随着南蔷这个杯子的掉落,地上的机关被启动,而屋顶上的天罗地网阵瞬间将一直躲在屋顶偷窥着一切的人紧紧包裹住,直直落到了偌大的房间里。

    那人好似不死心一般,掏出匕首想要割断困住自己的网,但不知这网是什么做的,竟然怎么也割不断。

    前琅和前卿大惊,他们竟然没有发现这屋顶上还藏了人。

    就连南风,都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给惊讶到了。

    “别费力了,这是天蚕丝织成的,除了我,没人能解开。”南蔷淡淡看了那黑衣人一眼,随即示意前琅动手。

    黑衣人一听南蔷的话,知道自己逃跑无望,神色一凛,嘴唇微动,好像想要服毒自杀,却在下一刻被前琅掐住了下颚,藏在下颚的毒药很快被前琅取出。

    “想死,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南蔷饶有兴趣地看着黑衣人,目光有些森冷。

    “哼,即便我不死,你也休想让我告诉你任何事情。”黑衣人头一歪,决心不言而喻。

    “我没打算问你什么啊,不让你死,只是因为我不喜欢我的飘渺谷出现死人而已。”她不再看那黑衣人,反而冲前琅道:“前琅,到外面守着,任何人若是靠近,立刻格杀。”

    一声格杀,让在场的人神色一动,纷纷诧异了。

    南风抬眼看向南蔷,她此时冰冷的神色不仅没有让她绝美的容颜失去颜色,反而增添了一份高贵的冷艳之美。这个女子的眼睛里,带着与那个男人一样的冷酷和邪魅。

    就连他们的神情,都是那样相似。

    而前琅和前卿也在这一刻愣了,因为,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家主上在下命令时的那种模样。

    “还不快去?”她斜睨着前琅,眼底隐约带着不耐。

    “是。”

    以前琅的身手,不会再有人能够靠近。

    之前之所以没有发现这黑衣人,完全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刺客,武功不一定很高,但隐身能力却是一绝。

    “你是怎么发现他的?”南风颇为好奇问道。

    “多谢你给我那杯水。”南蔷说着,轻轻一笑,“本想着,若神医楼里真的有叛徒,那么与她串通的人知道我回来之后定然不放心,一定会让人在这里静观其变,一旦出现差错,立刻杀人灭口。”

    “所以你之前才没有揭穿你的侍女?”

    “对,我留着她,还有用。”南蔷先前的淡然此时化作一抹痛心,她自认对司碧很好,也很信任她,却没想到,背叛自己的人,竟然是会是她。

    也是了,若是别人,又怎么知道神医楼最高一层的机关如何开启呢?

    若是别人,又怎么知道神医楼里什么东西才是最珍贵的?

    “那这人——”南风看了看不知何时处于浑身虚弱无力的黑衣人,有些不解。

    “他?我只是小小试探了一下就不自觉地暴露了。”南蔷见那黑衣人想要挣扎,不由好心提醒道:“别妄图用内力了,这逍遥岚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服下之后若是没有解药,一辈子都用不了内力。”

    “你,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黑衣人咬牙问道。

    “和你说话的时候啊。我想你还不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吧。或许,你的主子也是刚知道不久,水晴便是我的成名之作,你猜猜,我是谁?”南蔷靠近那黑衣人,轻声细语道。

    “毒圣,你是毒圣!”黑衣人大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的是,闻名大陆的毒圣,竟然会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女,且这少女还同时兼有神医之名。

    “怎么不可能?你的主子连我的东西都敢拿,看来,他是不知道我的脾气。”

    “哼,即便你是毒圣又如何,终有一日你一定会死在我主子手上。”黑衣人像是豁出去了,眼底的惊恐也不见了,大声道。

    “是吗?”南蔷灿然一笑,道:“好啊,我等着那一天。只是,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她略微可惜道。

    “前卿,你说,符仓烨那老家伙有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天呢?”南蔷像是不经意地提到这个人,却见那黑衣人瞳孔微缩,但很快便恢复了神情,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属下不知,但属下知道,想要拿走小姐性命的人都会在那之前身首异处。”前卿神情淡然道,仿若说的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罢了。

    “哼,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黑衣人见南蔷视线落在他身上,不由出声反驳道。

    “我没问你什么啊。”白他一眼,南蔷转头看向南风,语气变得温和了些,“想必之前你也看到司碧手上的东西了,怎么样,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她并没有避讳眼前的黑衣人,相反的,她还要测试一下。

    “注意到了,那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东西,那是地煞门的门主极为珍贵的紫金钻,只是以司碧的身份如何都不可能得到那东西的,哪怕她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南风对于一些隐秘势力也知道一些,但并不是很清楚。

    比如他口中的地煞门,行事诡异,但却从不留下任何行迹,其门主于阿穆是一个阴毒狠辣的女子,传闻只要是她看不顺眼的人,都会死得灰飞烟灭。

    不过,传闻不可尽信,因为至少他不这么认为。

    一个愿意为了爱情而远走的女人,心肠是不会狠到这种程度的。

    “既然不是地煞门门主亲赏,那还有什么可能证明地煞门参与了这件事呢?”南蔷皱眉,瞥到黑衣人眼中的一抹庆幸,不由冷笑。

    “我劝你最好赶快放了我,不然我们门主派了长老来的话,你这阵法根本就挡不住。乖乖放了我,或许门主可以留你一命。”黑衣人仰头,自傲道。

    前卿看得咬牙,拔剑,剑光一闪,他的右手已经出现一个极大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不可置信地看着前卿,这个女人,竟然敢对他动手?

    “我们小姐也是你可以威胁的?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再多说一句,我立刻送你去见阎王。”前卿妖冶的美眸里溢出怒火,嫌恶地看了一眼沾了黑衣人血的佩剑。

    “呵呵。”南蔷轻笑出声,并没有因为前卿的自作主张而生气,反倒十分赞同,道:“前卿,下次动手记得准一点,你可以刚刚好地割下一条手臂来,反正你家小姐我医术高深,还是能够救回来的。”

    说着,示意前卿给那黑衣人吃下一颗止血药丸。

    “要杀就杀,别这么侮辱我。”黑衣人咬牙道,不过看到南蔷斜睨过来的冰冷目光时,他的心一下子颤抖了起来。

    只因,那双眼睛,前一刻还满是笑意,后一刻却冰冷得像是来自地狱索命的无情。

    “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我让你生不如死。”她淡淡看着他,眼底满是暴虐的快意。

    南风首次看到南蔷这样多变的神情,不由有些愣了。

    直到——

    “符仓烨既然敢来偷我的东西,那我便要送他一份大礼。”

    这话一出,黑衣人和南风同时抬眼惊诧地看着她。

    黑衣人吃惊,是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南蔷是如何猜出他的主子是谁的?之前他不是已经暗示过她,自己是地煞门的人吗?

    而南风吃惊,则是因为,他给南蔷的消息里并未提到符仓烨,只隐约暗示了一下,是天地宗的长老不顾宗主之命偷偷潜入飘渺谷,本想夺取毒本医经,却无意中发现了炸药方子,这才出现了后续的一系列。

    符仓烨,天地宗宗主。

    神龙见首不见尾,但脾气古怪,性情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对于权力,他虽有强烈占有欲,但更多的,却是那种掌控别人生死命运的快感,他的快乐,从来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个人,一心想让新月大陆陷入极度的混乱,疯狂地想要看到人们因为利益而互相残杀的那一幕。

    就是这样一个精神上有着重度疾病的人,掌管着大陆一流势力之一的天地宗。

    “很吃惊是不是?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符仓烨派来的?你们天地宗有本事闯入我飘渺谷,有本事拿走我南蔷的东西,除了要有内应之外,还要有极其精妙的计划,但是很不幸,他的精妙计划里漏了一环。”南蔷像是早已猜到了一切,只是,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她还没有准备好。

    不过,没有准备好又如何,只要她想,她相信她一定可以。

    “漏了什么?”黑衣人不打自招,急切问道。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刚刚回到飘渺谷吧?”南蔷像是打量傻子一样打量着他。

    摇头,叹气,“果然。真不知道符仓烨怎么会留下你来打探消息?”

    “诚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南风低声自嘲道。

    他以为南蔷刚回来,却不知南蔷早已回来,做出刚回来的模样,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已经去了神医楼,查看了那里的一切。

    神医楼是她和非凡哥哥亲自设计的,里面的每一个机关都是他们一起琢磨的,更何况是南蔷最珍爱的各种药物了,每一样有价值的、特殊的、有待继续研究的药物以及灵药,放在哪里,放了多少,她全都熟记于心。

    “最简单的一点,那便是我的复容丹被人动过了,而会动那东西的人,除了爱美而以外受伤的女子以及那种对于自己容颜有着极度偏执的人,我想,是不会有人愿意拿走它的。”

    十颗复容丹,只余三颗。

    另外七颗去了哪里?

    神医楼里机关被一股阴寒内力强行毁坏,却也留下了那人一滴血,一片碎衣。

    司碧口口声声说东西都在,没有失窃,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疏忽罢了。

    “复容丹?”南风有些不解。

    “是的,复容丹。这东西有着令人恢复容颜的功效,当然,只限于烧伤之人。而在我的记忆中,这样的高手真的很少很少,大陆上不出两人。”

    木梵曾经给南蔷分析过新月大陆上的所有一流势力,包括这些势力的老大的特征、脾性以及手段。

    得到最有江湖经验的神医木梵道人的亲自扫盲,南蔷几乎不用想都知道拿走复容丹的人是谁。

    况且,这个人的武功极其阴邪,内力属阴,血液里带着阴寒物质,那片碎衣,则是木头师父常说的符仓烨最爱的黑鹞丝所致。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天地宗的宗主符仓烨真的纡尊降贵到了她飘渺谷,还做了一次小偷。

    这要传出去,该是多么的震惊啊。

    “你便是以这个推断出是符仓烨的?可万一是别人想要以复容丹来讨好他呢?”南风觉得南蔷很聪明,能够以小见大,不过,还是差了些考虑。

    “当然不是,我在神医楼里发现的可不止这些。”南蔷沉吟片刻,道:“你既然已经隐姓埋名要与她相守一生,便不该再插手这些事情,具体的我也不便告诉你,今日你送来的消息很有用,真的很感谢你,但是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好好陪着她,珍惜你们等了这么多年才来到的幸福。”

    她说的,发自内心。

    因为懂得那份来之不易,所以不愿他们的幸福出现一点威胁。

    暗处的敌人太强大,她不敢保证南风再这样帮助自己会不会出事,所以只能拒绝。

    “这是我自愿的,她,也不会阻止。”南风知道南蔷的意思,但他欠下这个女孩的太多,如不偿还,他寝食难安。

    “可我不愿意,你们若真的想要报恩,那便答应我不再插手,何况我当初只是为了夜冥雪而已,并无其他。”南蔷沉下脸来,却没发现,她身边的前卿也在这一刻沉下了脸。

    小姐,你真是为了夜冥雪?这要是被主上知道了,会爆发怎样的战争哦。她暗暗抹汗。

    “可是你需要——”

    “我不需要。”南蔷打断他,冷声道:“你真以为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说过,只要我愿意,我一定可以站在那个地方。而这一切,不需要你的帮忙。”

    “真的只能如此吗?”南风忽觉这个女孩十分固执,但却固执得可爱,固执得让人不忍看到她受伤或是被人算计。

    想起她当年知道自己是南家的人后,不愿救自己的神情,就连他都以为必死无疑时,睁开眼睛得到的却是与爱人相守一生的幸福。如今,为了他的这份幸福,她选择了漠视、拒绝他的帮助。

    “只能如此。你若是帮我,我反而会不安。”南蔷点点头,神情凝重。

    “也罢,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了。”南风知道南蔷转身的意思就是在下逐客令,他苦笑一声,忽然定定看着这个少女的背影,一字一句道:“南蔷,我等着你成功的那一天。”

    “会的。”她没看他,却答得无比坚定。

    南风走后,南蔷转头看向那一言不发、眼神里带着淡淡防备的黑衣人,突然想笑。

    “当着你的面说了这么多,你猜,我打算怎么处置你?”南蔷问得直接。

    “知道你这么多事情,我自然活不了多久,被你发现之后我也没打算活着出去,不过,我要告诉你,敢与我主子做对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黑衣人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来,继续道:“南蔷,就算你是神医、是毒圣,但你终究不会是我主子的对手。”

    “我是不是符仓烨的对手,我想你看不到那一天了。”南蔷声音里带着一丝丝莫名的意味,微微闭眼,沉声道:“前卿,让前琅进来解决了吧。”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