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裹着墨色大麾,站于城楼之上,旁边姜爷看着远处北燕黑压压的大军,不由咋舌,“我的乖乖,将军,这次北燕下血本了呀!”

    可不是,眼看盛国派出最后一个得力将军了,若能一举击毙,旁的不说,光是士气便能涨不少。

    “你啰啰嗦嗦要干什么呐?”陈慕柯发现这姜爷越来越胆大了。

    “末将没事做。”他是负责情报的,眼下马上就要打仗了,他任务完成!

    “你去,等会儿骑兵出城迎敌,你跟着去!”

    姜爷不满,“为何?”

    陈慕柯眼中落寂,“齐将军仍在宁江对岸呢,你能否将他救出来?”等会儿司徒崇林竟川得领着上万人,哪儿有空理会这些,姜爷混迹战场多年,逃生之计颇丰,她再派上风月二人,如此,齐缘能否渡江就看她的造化了。

    晌午,宁江对岸青烟袅袅。

    葛峥端着碗热汤啃着白面馒头凑到陈慕柯身旁,神秘兮兮地问,“将军,燕贼这回派多少人过来?”

    陈慕柯轻笑拍拍他的肩,“不少,那边开始造桥了,吃饱一些,等会儿有力气砍人!”

    葛峥嘿嘿笑了,发狠似的咬口馒头,含糊不清地回答,“是,……”

    晌午过后,天空灰蒙蒙一片,不多时果真如姜爷所言,乌云压城,寒风凛冽,空气中带着潮湿咸腥的味道,陈慕柯人活两世,从来活得干净,不曾沾染血腥,到底跨不过心中的一道坎,开战在即,她回到营房,她的风寒时断时续,按照计划她是不需要督战的。

    不多时,便传来城楼上辽远的悲鸣,她深知,要开战了,此后经年,她不曾亲自手刃敌人,而双手沾满鲜血,因她死的人亦难以计数。

    不多时,林竟川亲自跑回来,她不由大惊。林竟川打头阵的!

    他显然一路狂奔,之前负手而立的淡然烟消云散,“将军,燕军已渡江,于城楼二十米开外。”

    “为何不开战?”先遣部队怯场,乃兵家大忌。

    “北燕军师不愧学富五车,竟在城外摆起龙头阵!”飞天在龙,即便居着城楼的优势,亦无从下手,这仗,如何打?

    陈慕柯来不及多想,“走,去看看,路上说。”

    她甚至来不及披大麾,拉起特制的短弓步处营帐,“为何如此,龙头阵乃盛国军事宝典《龙腾兵法》中最为深奥的阵法,从不外传,玉琼天为何通晓?”且那龙头阵至今无人破解,她不由揪紧袖口。

    “末将不知。”否则他也不必惊慌失措了。

    “林守御可有计策?”

    林竟川顿足,摇头,无话,神色失落。

    事不宜迟,她还是觉得看过才知。

    城楼上,气氛空前紧张肃穆,弓箭手整装待发,大战一触即发!

    季梓桑同孔鲁明也来了,陈慕柯生怕自己兜不住。

    “老师?”

    季梓桑摇头,而孔鲁明这回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看她了。

    城楼外,燕军黑压压一大片排成龙头阵,阵势庞大而有序,龙眉龙须,却找不出龙眼,整个龙头以坚固的盾牌抵挡,无懈可击,只待龙身接近,龙尾一甩,便是接近宁州城楼攻城略池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