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真名是……?”看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吊得夏林禁不住追问。

    秦寿阴凉的目光夹带着深意的笑容瞥着她,摸摸鼻子,忽然却说,“说得好像有点多了,看来我今天心情还不错。”

    他摸鼻子的动作很优雅,甚至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这可能跟他外貌有关。

    一个人长得好看,不论他做什么,都会让人觉得他做得就像一道别致的风景线,吸引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夏林神情恹恹,轻轻哼了一声,不乐意道,“你还没说你真名是什么。”

    “这件事情重要么?”他不以为意的挑眉反问。

    她白他一眼,郑重说,“作为朋友,应该有必要知道你的真名吧?”

    秦寿一滞,随即阴凉如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唇瓣边悠然一笑,“朋友?”

    她把他当成朋友?

    呵呵,敢把他当朋友……她胆子,确实不小。

    见他的意思有点讥嘲的味道,夏林耸耸肩,无所谓说,“你可以当做我没说过,既然不想告诉我你的真名,那就不说好了。”

    只不过,她才刚刚掉入他布下的网,他却卡在这里不继续,这种滋味,有点让她想撬开他脑袋的冲动。

    秦寿仍旧笑得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微扬好看的眉,“这么说,你是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我是不太相信。”夏林摇摇头,“感觉,太假了。”

    如果真有这样可以随心所欲并且拥有权力的人,她不相信自己能走这个狗屎运碰见,除了遇到陆南笙她的人生中才发生一些意外之外,她生活素来是平平静静的。

    而认识陆南笙后发生的那些意外,也算在她所认知到的世界,而秦寿说的话……就完全像是另一个世界了。

    另一个,她完全不懂的世界。

    真有像那样的人,她不太相信会跟自己有什么交集,她也觉得没有办法把那种世界的人跟自己联系到一起。

    秦寿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回答,并未觉得有什么,只不过,看着她的视线,更为深意而幽凉。

    她远远不懂,在此时他的眼中,她是一个多么可怜的猎物,而他任何时候,都可以尽数将她吞入腹中。

    但他现在并不想这么做。

    因为,他要调到她身后更为庞大的那条猎物,一起玩弄于鼓掌之中……

    那种感觉,才不会失去快乐跟美妙,享受的过程一定也有滋有味。

    慢慢的,他蓦然又说,“你觉得假,那是理所当然,因为可能真的是假的,但……”

    “……?”

    他一点点眯起幽冷的眼,一抹藏着笑意的暗芒迸出,“也有可能是真的。”

    “……”

    “半真半假,假假真真。”他桀然一笑,“到底是真是假,都是你自己的理解。”

    “那我就当假的。”夏林懒得跟他继续玩谜题,“你不是要来给我打针?跟我聊这么久不会浪费你时间?”

    听闻,秦寿轻轻一笑,“我的时间确实宝贵,既然如此,那就打针吧。”

    他拉开椅子站起来,从白衣大褂里掏出包装好的一次性针跟一拼装着蓝色液体的瓶子,撕开针的包装盒,用针头对着瓶子插入乏着蓝色液体的瓶子里,一点一点吸取过来。

    抽完蓝色液体的药水,他随手把瓶子放在口袋里。

    夏林看他这行为有点怪异,随口挑眉问,“为什么不把瓶子丢到垃圾桶?你的口袋不是垃圾桶吧?”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这样做了,前面几次来给她打针,他都是如此。

    “这种一种习惯。”他对她凉凉笑道,“不用在意。”

    有些人就是有一点特殊的癖好,夏林也没觉得有什么,便没再继续问。

    他拿着针踱步到她身边,微微弯下身材修长的腰,撸起她穿着病号服的衣袖,拿出皮筋捆在她手臂上,这才拿着针头对准她细嫩白皙的胳膊。

    就在他快将针头插入她胳膊里时,夏林盯着自己的胳膊,不经意问道,“你之前跟我说这是对我身体好的药,能快速调养好我现在的身子,但到底是什么药你没说清楚,现在能解释解释?”

    秦寿手一顿,两个人的距离挨得很近,她脸庞白皙嫩滑的肌肤略为苍白,神色并无怀疑,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扬眉,不知真假的一笑,“怕我害你么?”

    夏林一愣,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话语暗暗诧异,错愕的眸子抬起,紧盯着他。

    可看到他妖冶的脸上漫不经心的模样,她给了他一个信任的浅笑,“不怕。”

    他神色如旧,说话间,把针头插入她手臂中,“不怀疑?”

    手臂上传来微微刺痛,她垂下视线盯着他一点一点推出,输入她手臂里的液体,肯定说,“不怀疑。”

    “为什么?”他像是不肯甘心的继续追问。

    夏林浅笑着,口吻笃定而信任,“你没有理由害我。”

    如果要害她,他就没有必要在那个时候救她。

    这么相信一个人,是她从陆南笙那里学来的,曾经她并不是一个容易轻信别人的人,但对于一个救过自己的人,最起码的信任,是该有的。

    “你太天真了。”他依然保持三分笑的弧度,推着针的动作不停,犹如最冷淡又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冷血动物。

    她不会知道,救她不过是随心所欲的一环,他当然是有看出她不会真的寻死……

    如此近的距离,他能闻得到她身上有淡淡的药味跟徐徐清香,她亦能感知得到他身上的冷意,从骨子深处发出的凉凉冷意。

    就像那次在楼梯间,她感觉到他的手没有温度一般……

    将液体尽数推入她手臂里,他倏尔把针头抽出来,再把针头拔掉丢到垃圾桶里,管子收入口袋中。

    他一把针头抽出来五秒钟后,夏林浑身似是被电流淌过,冷不丁的身子瑟缩了下,颤颤栗栗的,这样的效果不过维持三秒钟便消散了。

    “很难受?”他注意到她的情况,瞥过视线睨她。

    那种被电流击中的难受感过去后,身体又恢复了平日的毫无感觉,放下袖子,她摇摇头朝他淡笑道,“不难受,你现在要走了么?”

    他阴冷的眼底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舍不得?”

    夏林哑语,“你可能想太多了。”

    他微微眯起眸光,缓缓弯腰凑到她面前,兴味浓郁,“你难道不觉得,我其实比你老公长得更好看?”

    夏林挽唇反问,“你见过他?”

    “我想这个医院,应该没几个人不认识你们。”

    她觉得这句话确实不错,陆南笙住院完了又开始到她,怎么说也是常客,知道他们名字的人可能不在少数。

    “怎么样?”见她迟迟未语,他勾唇诱惑,幽冷而荡漾着浅浅笑意的眼直视她,“要不要,把他甩了,跟了我?”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夏林乐得顺着他的道,点头一笑,“好啊,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把我抢过去。”

    此时的她远远不知道,一句无心的玩笑,将在日后给她惹下多大的祸难……

    秦寿伸出手,轻轻捏在她下巴上,好看的唇瓣划过漂亮的弧线,“你老公是一个英雄,但,我会是一个赢家。”

    “……”

    “真正的赢家。”

    英雄跟赢家的区别就在于,英雄他只能是英雄,而赢家,才是最后胜利的那个人。

    不论任何东西任何事情,只有赢的那个人,才能笑到终结。

    夏林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意思,很干脆的拍掉他的手,“拜托别跟我说这么深奥的话,我脑细胞会死光光的。”

    他轻笑,笑得神秘,像是裹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窥探不出他带着笑意的脸下,到底隐藏了多冷的寒度跟秘密。

    他双手插进口袋里,修长的身姿挺拔,别有意味说,“打完这次的针后,就不需要再打了,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好。”

    自从他给自己打了针后,她确实感觉身体恢复得比平常要快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药,看他不肯说,她也懒得去追问。

    很多时候她暗暗想,既然他能在那个时候救了她,这也算是一种缘分,所以内心下意识的,会选择相信他的任何话语,虽然他的很多话总让她摸不着头脑又是将信将疑,至少,他没有让她感到反感。

    夏林揶揄道,“你每天总是这样偷偷来给我打针,不怕院长抓到你,说你滥用医院药品,让你赔偿?”

    明明是一句调侃的话,他却突然笑着问,“你在担心我么?”

    夏林怔忡了会,也半真半假的微笑,“你可以这样认为。”

    “那你还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站在床沿边,他不疾不徐,“我先走了,下次请你喝茶。”

    “等你有时间吧。”他之前才说他时间宝贵,所以这句话,她自然是认为礼貌上的客套。

    他意味不明的眼扫过她,不知真假的说,“我会有那个时间的。”

    她抿唇淡笑,“我等着。”

    “既然这样,以后别再叫我秦寿。”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他禽兽,甚至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夏林扬起秀气的眉,“那叫什么?”

    “修。”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