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念不说话她便继续开口:“其实你也心知肚明秦墨阳绝不仅仅只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才对你这么好的,一念依我说咱们要不就算了吧,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现在有了他的孩子,为了孩子你也不能总是跟他拧着劲,要真是把他惹急了,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一念淡淡的笑了笑:“我在他身上吃的亏还少吗?”

    新月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即便是吃亏你也认不是吗?你问问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离的开他?如果你真的铁了心要离开他那干脆就去把孩子做了,大家断个清清白白的倒也算一了百了。”

    一念手里的动作一顿:“真要那样,我怕自己会遭五雷轰顶!”

    新月不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何苦再这么劲儿劲儿的呢?他为了你过年都没回去也算是够诚心的了,你就别想太多好好的,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一定要把肚子里的这个养的珠圆玉润的!”

    一念被她逗乐心里的阴郁顿时散去了不少:“别尽光着说我啊?你呢?你和卓聿衡最近怎么样了?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也搞出一个软体动物来啊?”

    新月唰的一下脸就红了白了一念一眼:“哪有你这样把生孩子成天挂在嘴上说来着的?也不知道害臊?”

    一念扑哧一声笑出口:“我说的是实话好不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一直很奇怪卓聿衡腿不方便你们两个是怎么那个什么的啊?”

    这个唐一念真是越发的重口味了怎么什么都问?新月也不理她转身去洗手。

    一念见她脸色红润样子于是便不再打趣她:“前段时间还听秦墨阳说起呢,说卓聿衡年后就要开始首期的治疗了!”

    新月一听心里稍稍惊了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上次听他说过一次,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

    一念倒是实诚把自己听见的全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新月:“好像说就在年后这几天吧,你回去得好好问问他,听说像他这样的前期治疗会很辛苦呢!“

    唐一念本就是这么一说可新月却记在了心里,琢磨着等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的问问他有关治腿的事情是怎么安排的。

    一个下午秦墨阳都在书房里,新月和一念两个人则窝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

    这样闲暇的时光倒是十分的惬意。

    晚上汤圆管了个饱之后秦墨阳送新月回的家,她和卓聿衡几乎前后脚,秦墨阳的车刚离开卓家没多久卓聿衡就回来了。

    看见他回来她如一只归巢的燕子似得迎了过去,可卓聿衡的行为举止却出乎新月的意料之外,他也没像以往那样伸手去抱她只是稍稍变换了一个角度便让开了:“我身上脏……”

    两人几乎是擦身而过,新月居高临下站着正好看见卓聿衡的脖子,衬衣领子凑了凑隐隐约约的看见里面贴着的透明创可贴。

    她连忙凑过去翻开他的衬衣领子指着里面的创可贴:“你受伤了?”

    卓聿衡脸色有点不大好也没说什么只是握住了新月的手:“被有些不张眼睛的人挠了一下而已!”

    她一边推他进屋一边开口:“公司的事情很棘手吗?”

    卓聿衡眼眉微微低垂着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已经解决了……”

    听他这么一说她才松缓了口气:“解决了就好!对了今天一念包了汤圆桂花馅儿的我煮给你吃?”

    卓聿衡抬手摇了摇:“不用了,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新月哦了一声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的,可毕竟知道卓聿衡为了公司的事情有些心力交瘁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很体贴的帮他拿了睡衣送他去了洗手间。

    站在门口听见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新月松了松眉头是她想多了吗?她怎么觉得卓聿衡有点不对劲呢?

    正想着呢外面就响起了管家的声音:“少奶奶,龙医生的电话要帮您接进来吗?”

    新月连忙去开了门径直从管家手里接过了分机:“我来听就可以了。”

    龙非池这通电话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卓聿衡就要去美国复健院进行复健治疗,临了挂电话的时候他声音格外的意味深长:“新月,阿衡之所以不提前告诉你这样的安排是怕你担心,治腿这个过程对于阿衡来说会是条极其辛苦的路,可我想只要有你陪着一切都会很快好起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新月被龙非池说的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不断的摩挲着胳膊声音低沉:“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他身边的!”

    洗手间里蔓延着的蒸汽仿佛层层叠叠的帷幔,水滴不停的顺着乳白色的瓷砖滴滴答答的声音漾在洗手间里。

    卓聿衡泡在浴缸了泡了很久直到水都慢慢的变温了才慢慢的拿掉了敷在眼睛上的毛巾,慢慢的坐起身水在白皙结实的上身上画出一条条碎裂的线条,镜子上面雾蒙蒙的一片只能看见自己隐隐约约的轮廓。

    他伸手抹去了镜子上的雾气一手冰凉细小的水珠,他仔细的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睫毛上还挂着新鲜的水珠脸上弥漫着清晰的水渍,原本明明是清爽干净的自己却因为脖子上两道突兀的抓痕而变的污秽,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仿佛那只会脏了他的眼睛一样。

    用创可贴遮挡住那些抓痕之后他轻轻的不断的触抚着,想起下午再宜兰别墅发生的事情一向冷静克制的他不免也有些心颤。

    下午他到宜兰山别墅的时候苏子琳就像个女鬼一样趴在三楼的卧室的阳台上,一身煞白的装扮再加上一头漆黑的长发从背后看过去像极了曾经风靡一时的贞子。

    他的慢慢的来到她的身边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以很清晰的眺望整座宜兰山,冬季的宜兰远远的望过去一片莹白下午炽烈的阳光折射在那些峰峦叠嶂里面仿佛像细碎的钻石一样闪烁着迷人的华贵之色。

    她转头盯着他素颜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从这里看过去是不是觉得宜兰山特别的美?”

    卓聿衡低头慢条斯理的理着衣袖铂金的袖口折射出光在苏子琳的脸上打出了一个光圈,面对她的问题他完全答非所问:“你身材已经够好的了,不需要再靠节食来减肥了!”

    她嗤的笑了一声转回了身继续远眺着迷蒙的山峦:“这样不是很好吗?不需要你动手就能除去一个仇人多好?你费尽心思把我困在这里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他摊了摊手冲着她扬起耀目的笑:“坐拥豪宅吃穿不愁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做人不能太贪心切记要见好就收,不然等这一切都化成泡沫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后悔了!”

    她慢慢的走到他后面俯身下颔抵在他的肩上纤长的手指透过衬衣一寸寸的埋进他胸口的皮肤,动作轻柔细腻的就如同四月新发芽的柳絮一样。

    卓聿衡垂眸盯着她在他身上肆意妄为的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耀目动人:“请你自重!”

    苏子琳听见这话突然癫狂的笑出声故意咬住卓聿衡的耳朵:“自重?以前你在我身上肆意妄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自重了?”

    也不顾自己的耳朵被苏子琳咬着卓聿衡用力转头盯着她,耳垂红红的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波澜:“按照你的逻辑那得要多少男人为你的人生负责?苏子琳你知道你这辈子最大的错是什么吗?”

    她丝毫不怯懦的盯着他:“错?如果说我为了救我爸而迎合萧子谦是错那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对的了?”

    卓聿衡慢慢抽出苏子琳埋在自己胸口上的手:“你最大的错就是太自以为是、太自信,有句老话说的好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子琳笑着将手抽出来转而慢慢的摩挲着他的脸颊一路慢慢的往下,最终停留男性突兀性感的喉结上,双手不断的在他的颈子里轻拿揉捏,女性温热的气息如涌动的热流一般不停的拍打在他的耳垂上:“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遇见你爱上你,卓聿衡,我为了你出卖自己的身体更甚者灵魂,到头来你说不要了就一眨眼把我给踹了?你说我没心那你呢?你让我嫁给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把我困在这里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依我说既然你我都是没有心的人干脆就永远绑在一起吧,反正我现在已经在无间地狱了要不你也下来陪我吧!”

    软绵细语刚落只见原本停留在颈子上的十指纤纤用力一收,下一秒只听见卓聿衡一声呜咽整个人被迫扬着头,倒影在眸子里的苏子琳是他从没见过的,发丝随着风张牙舞爪素净的脸上遍布着不甘、愤怒以及绝望。

    苏子琳是铁了心要卓聿衡的命卡着他脖子的手都泛出了青白色,他的声音也慢慢随之变的细长呜咽了起来:“手指应该在往下移三公分因为喉结是男人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用力按住那里一分钟不用就会让人毙命,子琳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更加用力因为如果我不死那总有一天会从你身上讨回今天的这一切,这一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卓聿衡细长飘忽的话还漾在空气中,下一秒便只听见咣当一声放眼望去原来是别墅里来送茶点的下人,碎玻璃碎了一地小点心在地上不停的打转,下人被眼前的一切吓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刚要拔脚就只见卓聿衡摇了摇手:“这儿什么事都没有下去吧!”

    下人犹犹豫豫的可看见卓聿衡脸上的坚定终究还是慢慢的退了出去。

    看见那扇不停晃动的门苏子琳手上动作慢慢松懈了下来:“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不想哥死不瞑目……”卓聿衡目光灼灼阴鸷逼人一把扣住苏子琳的手腕用力一拽,尖长的指甲划过他脖颈间的皮肤留下了几道红色的血痕。

    还没待苏子琳反应过来已经被闯进来的几个黑西装按到在了地上,眼前是卓聿衡铮亮的皮鞋上面都能折射出她如鬼一般的面容疯癫了一样的挣扎:“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卓聿衡你个禽兽我要杀了你……”

    卓聿衡垂眸盯着苏子琳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眼睛红彤彤的半边脸上沾满了灰尘,记忆里那个总是风姿绰约美丽惊艳的苏子琳仿佛已经彻底死掉了。

    “送大少奶奶回房去安神院请医生来!”

    几个黑西装架起苏子琳就往外走,擦过卓聿衡身边的时候她频频转头盯着双眸嗜血般的通红:“我没疯,我不要看医生,卓聿衡我诅咒你诅咒你这辈子不得终老,诅咒你永远孤独到死……”

    苏子琳的诅咒就像是鬼魅的魔咒一样不停的在卓聿衡耳边盘旋,不得终老永远孤独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