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的林潼顿觉身子骤然下沉,眸底掠过波澜不兴,手指微拈出一个手势,内力承载着下沉的身体,大红色长袍在空中掠起一道惊艳弧度,袖袍翻飞中,三千青丝如水墨泼画。

    “师傅快快看,那个鸟人是不是大人?”宫蔷柳手中凤翼灵刚好指着那一棵树,忽然看到一道红色身影飘落下来,红袍墨发,身形飘逸,赫然就是大人咯!

    鸟人?林潼听力极佳,听闻宫蔷柳这样说时,一个没留神,手势也没了,眉头一蹙,竟从那半空中跌了下去。……真是一世风华,毁于一旦。

    柳笑笑朝着宫蔷柳走去,她方才交给柳柳武器的时候,她便注意到那树身上的二人了,柳柳的一句鸟人也让她笑了起来,我儿好可爱,她伸出手摸了摸柳柳的头:“不如去看看!”

    “嗯!”宫蔷柳收好凤翼灵飞,朝着那棵树的方向飞快跑去,声音带着几分兴味:“大人,是大人吗?”

    跌在地上的林潼眼瞳一缩,真该死,从没这般出糗过,屁股落地,摔得可疼了。他一掌拍在地上迅速站起身来,掳了掳额前的刘海,迈着从容优雅的步子朝着绝情阁方向而去。

    宫蔷柳气喘吁吁地追上去,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大人,大人——”

    林潼转过脸,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见她雪颜上嫣红,眸儿晶亮似星辰般绽放璀璨,定定心神,他扯了扯嘴角:“作甚?”

    宫蔷柳唇边有梨涡浅笑,却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道:“大人,你刚才是不是在树上看风景?”

    林潼以拳捂住薄唇,面色微闪过不自然,假咳了声:“嗯。”她给他找个理由,他自然是乐于接受。

    “树上风景可好看?”

    “想知道?自己上去看不就成了。”再走,回绝情阁换衣服……可今儿个这小东西像个粘人精一样非得缠住他,竟还没个休止了?她跟着他并排而走:“大人,你在树上看风景,我在树下看大人……”

    林潼顿住脚步,他转过身看着她:“你看到什么了?”晾她也不敢取笑他!

    “大人方才下坠速度太快,妾身怕你摔着,所以跑过来问问,关心关心?”围着他转了一圈,在那屁股上看到沾得一点草叶……这么说某人刚才屁股朝地的。

    林潼长臂伸出,揽住她的柳腰,眼角微微上扬,诡魅如狐:“再多事,本座将你丢进玄冰池好好痛快一番!”

    “是大人练功的玄冰池么?”听闻那玄冰池水极寒,冰冷刺骨。而他,居然在那池中练功,怪不得他身上总是这般冰冷,一点温暖的气息都没有。

    “可是销魂得很,想去么?”

    宫蔷柳摇了摇头:“大人在那里头能习武提高修为,妾身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知道就好,莫要挑战本座,可是记下了?”

    宫蔷柳乖巧地点点头:“惟命是从!”

    “嗯。”本想放开她的手,不过温软地倚靠在他身上却让他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嫣红的唇若花瓣柔软,他低头,还没亲到那芳泽——

    “大人,你……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等他亲上来,她的唇,要跟如花一样了……他唇上面,沾着滴血朱砂一样的水粉,还不都得沾到她唇上。

    喜欢……这般大胆直白的问题竟让林潼的心猛然一个抽紧,那种小心翼翼被发现的隐藏,让他有一种被人扒光衣服的赤裸感,他眯起眼睛:“喜欢你什么?你身上哪点值得本座喜欢?”

    宫蔷柳看着他勾了眼线的迷人双眸,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在相府的时候,你吃震儿的醋,霸道地宣誓我是你的;在菊花宴上,你拆穿七王爷给他难堪,难道你不是在害怕我被他觊觎吗?”说什么把她送给七王爷,转眼就让自己狠心拒绝他,好狠的人……

    林潼冷哼了一声,眉头微扬:“即便是养一只雪貂,本座也不喜欢他人染指,只是占有欲,明白?”

    “……哦。”宫蔷柳低垂下眼睛,羽睫微卷,腮帮子微鼓,看起来竟还有几分委屈。

    林潼浑身的血液好像流动得快,说不出是兴奋还是什么,他低眉看着她:“怎么?本座没喜欢你,让你很失望?”坑在巨圾。

    失望……失望……好像有一点点……大人虽然是个太监,但是没被他喜欢上,会感觉自己很没有女人味。不过为了保持自己那点自尊,脱口而出:“也没!”猛一抬头,头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林潼吃痛,但是为了保持他风华绝代的气质,所以硬忍了,他沉着脸目光如霜看着,咬了咬牙道:“宫蔷柳,说说你想怎么死?”

    宫蔷柳感觉到他在自己腰间的手不断地收紧着,顿时紧张起来:“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潼将她拉向自己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身上,他在她耳边邪肆低语:“要不,今儿个给本座侍寝?”

    侍寝?

    宫蔷柳吓坏了,她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tvb电视剧,太监其实也可以和女子交好……但是他们被净身过,所以不能跟正常人一样过完整的夫妻生活,但是遇到变态的太监,他们虽然无能,但是却还是喜欢跟女子做那种事情的,只不过比起一般人要难以伺候。

    啊,她真不想啊,她怕来着。虽然对他的颜有些迷恋,但是柏拉图不行吗?

    “大人,你不是说入了绝情阁,得绝情绝欲?”这可是他说得,可是定规矩的是他,打破常理的也是他,真是阴晴难定啊。

    林潼看着她花容失色、小鹿惊慌的样子,就觉得有趣,又继续逗弄着她:“本座改变心意了,也想试试到底何为女色,怎么,不成?”

    见他凛着眉毛的样子,她顿时如泄气的皮球,真是变态难防,这不自己招惹来的么?诶!

    “本座到底和旁人不同,你得小心着点,不懂就去问容嬷嬷,她死去的相公也是太监!”

    放开了在她腰间的手,林潼唇边掠起一道笑意,朝着绝情阁而去。

    宫蔷柳握着凤翼灵的手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