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薄欢倒抽一口凉气,用力将自己的手缩回来,瞪他:“我还病弱着呢,有你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吗?”

    “你都不肯爱惜自己,我又何必对你怜惜?”他冷笑,眼里带着一股疏离的冷漠。

    薄欢心虚地吐了吐舌头,伸手讨好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你知道了?”

    他冷冷地挥开她的手,眼底的寒芒更是凛然,“我千叮万嘱要你爱惜自己,你就是这么答应我的?”

    薄欢被他挥开的手不死心地磨蹭回去,硬拉住他的手,这次不管他怎么甩都不肯放开,身体也一并缠了上来,一只臂揽抱住他的腰,埋在他的怀里咕哝:“你不要对我这么凶嘛,我也是为了你……”

    “若要以伤害你为前提,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要。”

    薄欢一听急了,靠着他的身体艰难地坐起来,“我都牺牲这么多了,你不能不要啊!你若不要,那我岂不是白牺牲了?”

    他抿唇,神情依旧冷冰冰的,压根不看她。

    薄欢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担心他真的意气用事功亏一篑,讨好地去拉他的手,“那两个老狐狸一直犹疑不定,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后面推他们一把了……覃傲生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现在心里存了一份愧疚,因为这一份愧疚,肯定是没法再拒绝你的招贤了。而柳笑风与覃傲生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覃傲生归顺了你,柳笑风自然也就拿下了。而且……”

    说着她又得意地笑了,“闹了这么一出,覃月那朵烂桃花,以后算是再也没脸缠你了。这就叫,一箭双雕,一石二鸟!”

    萧玠看她这得瑟的笑容特别碍眼,觉得自己跟她说的全白费了,当下胸臆间团了一股怒气,将紧紧扒着自己的小女人给推出去,起身便要走。

    “诶,小白你别走,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薄欢见状,连忙又缠上去,将他抱了个结结实实,抬头,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他,“我发誓,我以后一定珍惜自己的身体,一定看的比命还重,绝对不再让自己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你就原谅我这一次的任性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没说话,她继续猛攻,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我现在身体还好虚弱呢,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你就别再折腾我了,万一一不小心虚耗殆尽油尽灯枯了怎么办?”

    “尽说些胡话!”他有些生气地回头训道,却也没再对她冷冰冰的了,将她抱起放回床上,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虚弱还不是你自己作的……记住你的誓言,你若是敢违背了,下次休想我再原谅你。”

    听见他这么说,薄欢知道他已经原谅自己了,当下笑眯眯地凑过去,将脸枕在他的腿上,“不会啦,不会再有下次啦……”

    他伸手,轻抚着她披散在自己腿上的长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在看到她浑身颤抖地躺在田地里的时候,在抱着她冷冰冰的身体的时候,他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竟是空荡绞痛得吓人。那一刻宛若变成了没有躯壳的孤魂,一直飘荡在半空,永生永世都无法着地。

    这个女人,总是这般的一意孤行,尽干些叫他无奈的事情,可出发点却又都是为了他好,叫他又爱又恨。

    可是他知道,这辈子他都没法再放手了。

    ……

    “叔叔,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覃月跪在地上,抱着覃傲生的大腿痛哭不已。

    “你别求我的原谅,你自己去求薄姑娘吧。”覃傲生低头,冷冷地看着她,“是死是活,全凭她一句话。若你求得恳切一些,说不定她会愿意留你一命。”

    “凭什么?她又没死,凭什么要我去求她!”覃月一听,窸窣地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尖叫,“她当自己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得到她的原谅?当初要不是我发现她,她早就死在谷里面了!我当初就不该救她,让她死了一了百了……啊!”

    猛然降至的巴掌将她打得摔倒在地上,她捂着火辣辣的脸,有些惊慌地望着一脸痛心疾首的覃傲生……

    “这就是你的知错?这就是你求原谅的态度?我真是没想到,你的心从何时起,居然扭曲丑恶成这般!”覃傲生浑身都在颤抖,“你是不是存心让我到死,都没脸去见你死去的爹娘?”

    “叔叔……”

    “从今日起,你给我好好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同意,不准踏出这房门半步!”

    覃傲生冷冷地说完,转身踏出房门,并将房门关上落了锁。

    听到落锁的声音,覃月一惊,连忙跑过去,用力拍打房门,“叔叔,我不要呆在这里!叔叔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吧叔叔!”

    “等你真的知道错了,并且愿意改了再说吧。”覃傲生没再回头看她一眼,迈步走出了院子。

    走出门,柳笑风正坐在石桌前喝茶,看到他出来,对他笑了笑,“过来喝点茶下下火吧。”

    “嗯。”覃傲生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到他的对面,将柳笑风给他倒满茶的杯子端起,一饮而尽。

    “其实你犯不着发这么大的火的。”柳笑风笑吟吟,又给他倒满茶,“你又不是猜不出,这全是那个薄丫头设的局。”

    “若月儿没有起恶念,便是薄姑娘设再精密的局,也不会有今日这个结果。”覃傲生手里拿捏着茶杯,手指轻轻敲着杯身,“本来就是月儿想害人,只是没脑子,让人将计就计,给反将了一军罢了。”

    柳笑风笑笑,“那你准备怎么办?”

    “他们想要的,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吗?如今我欠了薄姑娘一命,还能怎么办?”覃傲生苦笑,摇了摇头,突然又扬起唇角,“不过殿下有薄姑娘这种人才在身边,也不一定真如天象所显示的那样四年后会陨殁。那天降的异象,说不定便是改变宿命的关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