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说贵人要杀她,就凭这该死的小蹄子又来跟三儿争男人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她!

    薄清屏先是一怔,尔后眼睛一亮,嘴角带出一抹阴毒的笑意,“孙女明白要怎么做了。”

    老祖宗只是笑得不动声色,“既然明白怎么做了,便去做吧。”

    “是。孙女告退。”

    望着薄清屏渐渐远去的背影,老祖宗嘴角的冷笑久久未散去,眼中的杀机闪烁着,格外的渗人。

    许久,眼中的杀气这才渐渐敛去,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刘婆子,“老三他如今怎么样了?”

    刘婆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支支吾吾道:“回老祖宗……三爷虽听了您的话没再踏出薄府一步,只是,在自个儿的院落……镇日与那些姨娘通房们,喝酒作乐,委实有些不像话……”

    老祖宗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许是太过了解这个儿子的脾性了,半晌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大有无奈的意思,“罢了,他便是如此,这辈子算是烂泥扶不上墙了。此番薄府的脸让他丢尽了,只要别再出门去丢人现眼,在府里头再怎么荒唐,便睁只眼闭只眼罢!”所幸老二没他荒唐,多多少少还是在给薄府挣面子的。

    “是。”

    “对了,”老祖宗将头一转,又看向何管家,问道:“清兰之事,可处理妥当了?”

    “老祖宗请放心,尸体已经让小厮们偷偷扔到乱葬岗,如今大家都以为,清兰小姐是到兖州舅母家暂避风头去了。”

    “嗯,处理妥当了便好。”老祖宗轻抚着自己的手指,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怪只怪她命不好,让人给那样算计了,非但不能给薄府带来福祉,还把薄府的脸面给丢光了。反正活着也是要受人指指点点饱受折磨,倒不如我助她一把,如今人死了,倒也解脱了。”

    ……

    薄清屏出了薄府便直向一家药铺走去,跟一个较熟的跑堂取了几两砒霜,便租了一顶轿子,气势汹汹向城外赶去。

    然而,等不顾守在大门外的两个小厮的委婉阻拦,强行闯进了顾家的庄子后,却突然改变了心意。

    那小蹄子费尽心思,借顾裴之手给她传信,要她前来一见,她突然很想知道,她见到自己后想要说些什么。

    罢了,且看看她想要说什么,等她说完了再死也不迟!

    薄清屏如斯想着,便将放在袖口的小包砒霜往里塞了塞,径直朝庄子的后院大步走去。

    可还未等她行至后院,便在经过花园的时候,发现了她要找的人。

    薄欢一身月白色的大氅披身,倚着亭中的红漆栏杆,微仰着头,望着暗沉苍穹的眸光说不出的迷离。

    肌白胜雪,宛若凝脂而成,五官更是如雕如刻,精致得如画中人,处于豆蔻年华,身材却已有了成熟女人的神韵和玲珑,浑身散发着一股空灵而妖娆的矛盾气息,令人想要膜拜的同时,又情不自禁想去染指。

    望着亭中人,薄清屏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指甲用力扎着掌心肉,眸中羡慕与嫉妒的狠芒涌动着,不加掩饰。

    她一向知道这小蹄子长得美,许是女人之间的微妙心理罢,一直不情愿去仔细打量她。直至今日,她才发现,这小蹄子的美,竟是这般的倾城绝伦,让同为女子的她,不由自主地生了几许退怯的自卑来。

    难怪,顾裴明明想要抓住她,却也死活不肯对这小蹄子放手。

    难怪,那位权倾天下的大人物要处死这小蹄子,顾裴依旧要冒着满门抄斩的危险,将她救起来,金屋藏娇!

    心底的恨意,前所未有的汹涌,甚至还夹杂了对顾裴的怨怼。

    若非她很快便要与他成婚,而她未来的命运也将与他紧紧绑在一块儿,她真想将此事捅大,让这小蹄子再受一次沉河而死的绝望,也顺便惩罚一下顾裴的薄情!

    她犹沉陷在自己激荡澎湃的思绪之中,那厢薄欢已回头瞧见她站在不远处的身影,顿时唇角扯了扯,眸光之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起身,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薄清屏的面前,笑了笑,“三姐,别来无恙吧?”

    薄清屏回过神来,目光一冷,正待开口,忽然瞥见怯怯跟在薄欢身后的何元,话锋一转,对着何元淡声道:“我有话要与阿欢说,你先下去吧。”

    何元怔了怔,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可是……公子让奴婢一步不离薄小姐身边……”

    “你可知道我是谁?”薄清屏冷笑,“再过几日,我便要与顾郎成婚了,我马上便是你未来的主母,就凭你这个贱婢,也敢忤逆我?”说到后面,已是声色俱厉。

    何元被她的喝声吓了一跳,脸色白了白,求助地望向薄欢。

    薄欢淡淡一笑,“你别看我,你应当心知肚明,我在这庄子里是没有话语权的。”

    何元见薄欢不愿替自己说话,顿时有些无措,看了看她,又偷偷看了看薄清屏的脸色,一时退也不愿,留也不是。

    薄清屏见她如此不受教,眸光一寒,喝道:“你耳聋了吗?还不快退下!”

    何元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咬了咬唇,终是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待她不见了踪影,薄欢勾唇笑了,“她只是奉命行事,三姐又何苦与一个奴才计较?”

    薄清屏冷哼,“这些小贱蹄子,天生就爱犯贱,如果不被好好收拾一顿,便不知道自己仅值几斤几两,镇日妄想着有日能爬上主母的位置了!”

    薄欢看着她一脸的忿容,笑了笑,“三姐这是在指桑骂槐,暗骂阿欢想与你争夺顾家正室之位?三姐的记性可真不好,你莫非忘了,当初是谁将这个位置拱手相让给三姐的?顾裴那种男人,也就三姐将他当宝。”

    薄清屏冷笑两声,瞪着她的眸光不掩嘲讽,“此一时彼一时,先前你是有机会追随贵人,自然对顾裴不屑一顾。如今你为贵人所弃,顾裴成了你最后的救命稻草,你还能不把他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