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进入病房的也不会超过三个人,一个是小护士,一个是医生,再有就是那名五十多岁的负责扫地的大婶,如果有人对老婆婆动过手脚,医生和护士应该会察觉出来的。

    我照旧用食指把怨气吸收进来,顿时身体又硬朗了许多。

    老婆婆的家属把尸体推进了太平间,小护士眼圈发红的走了进来。

    她不过二十岁左右,把这里的病人都当成了家人,有人出院,她会跟着高兴,而有人去世,她也会跟着伤心。

    “那个老婆婆不是恢复的很好的吗,”我不解的问,“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唉,我们也不清楚,”小护士叹了口气,说,“医生也没能检查出什么原因来,或许是心脏病发作了吧。”

    我默默的点点头,看着她把那张病床收拾出来,然后低着头走了出去。

    吃过了晚饭,我很轻松的到外面溜了一圈,已经不再用拐杖了。

    回到房间里,感觉空荡荡的,硕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并且这里刚刚死过人,总是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幸亏小护士偶尔会进来看看并随便的跟我聊两句,“就再将就一宿吧,反正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我正倒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时候,门轻轻的被推开了,扫地的大婶拿着一把拖布走了进来,她轻手轻脚的走到我的床边,把手伸进怀里好像在掏着什么。

    我感觉到她站在床边,觉得有些奇怪,忽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醒了过来,大婶有些尴尬的把拖布放在地上,装作在拖地的样子,然后问我,“伤好些了吗?”

    我对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又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感到很不舒服,淡淡的说,“好多了。”

    大婶点点头,一声不吭的拖着地,然后就出去了。

    我仍旧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却一直都没有睡着。

    房间里静静的,连走廊里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在那里胡思乱想着,特别是偶尔睁开眼睛,看到老婆婆曾经住过的那张床,好像仍旧看到老婆婆躺在上面唠叨着,真想立刻离开这里。

    我索性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

    正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好像有人正踩着细碎的脚步在向着这边走来。

    然后屋门轻轻一响,被推开了。

    我眯着眼睛向着门口处看了一眼,一个带着白色帽子的脑袋伸了进来,她的面色很紧张,并向着我这边望了过来。

    “是扫地的大婶!”我咬咬牙,仍旧眯着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大婶见房间里没有动静,这才慢慢的走进来。

    我要看看她想干什么,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大婶站在床边,飞快的从怀里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瓷瓶来,然后轻手轻脚的把瓷瓶的盖子打开。

    “她在干什么?”我眯着眼睛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

    陡然间一丝若有若无的气体从瓷瓶里冒了出来,然后变成强大的吸力,我的身体一轻,魂魄好像又要离体而去了。

    “原来她在采人的生魂!”我这才明白过来,想必老婆婆也是被她采了魂魄才死掉的。

    人有三魂七魄,魂魄离体一段时间后,七魄就会散去,而灵魂却会被邪恶的术士拘禁起来,进行他们那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没想到看起来老实木讷的大婶,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我的身体变得麻木起来,眼看着魂魄就要被拉出体外。

    我暗自后悔,早知道这样,应该先下手为强。

    可是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眼看着半截身子都被从身体里拉了出来。

    正在这时,我仿佛看到自己的身体里面有着一个红色的漩涡闪烁一下,然后魂魄又被极快的吸了回来。

    “身体能动了!”我忽的坐起来,一声大喝,“你干什么?”

    大婶被吓得一哆嗦,那个小瓷瓶从她的手里掉落下来,“呯”的一声落到地上。

    大婶顾不得捡那个瓷瓶,转身开门,狂逃而去。

    她的速度很快,等我追到门外的时候,已经失去了踪影。

    我悻悻的回到屋子里,把那个瓷瓶捡了起来。

    这才发现,瓷瓶上粘着几张符篆,看来是用来封印灵魂的。

    我赶紧把瓷瓶的盖子盖上,因为当瓶口对着我的时候,我仍旧能够感到头晕目眩的。

    或许里面还装着生魂,我只得把它收了起来。

    可能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小护士快步跑了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让她担心,只是笑着说,“没事的,刚才做了个噩梦!”

    “做个梦就把你吓成这样?”小护士调皮的捂着嘴巴笑着说,“你这个男人还真够胆小的。”

    细密的汗珠从她洁白的额头上渗了出来,看来听到我的叫声,她真的很着急,轻嗔薄怒的模样确实挺可爱的。

    “你……”我刚想提醒她小心一点,扫地大婶自己绝对做不出吸人生魂的事情来,她的背后一定有主使者。

    可是话说了一半,我又怕引起恐慌,剩下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小护士忽闪着大眼睛,问,“我怎么了?”

    我微微一笑,说,“没什么,你真漂亮!”

    听到我的话,小护士的脸一红,一扭身说,“你这个人没有一点正经的,没事就好,我得回去了。”

    “你要多加小心啊,要跟别的护士呆在一起,深更半夜的别自己到处乱走。”面对这个单纯善良的小护士,我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几句。

    “我知道了!”小护士笑着说,“你还是好好的养病吧,不要多管闲事!”

    “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我心里说,然后看着那娇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

    第二天我就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又到清洁处去找那个扫地的大婶,管事的说她今天没来上班。

    我一拍脑袋,寻思着,“她的伎俩被我揭穿了,一定不会再来上班了。”

    小护士刚好今天休息,我也没有来得及跟她道别,重新呼吸着外面的清新空气,我的心里非常舒畅。

    我在医院里住了足有十几天,那份工作算是彻底的丢掉了,房租也快要到期了,我只得抓紧时间再找一份工作。

    幸好快递员的工作并不难找,不出三天,我又到另一家快递公司上班了,那是一家连锁性的快递公司,平时业务很忙,我所有的时间都消耗在路上。

    不过这样也好,接触的人多了,自然什么样的人都有,而遇到怨气很重的人,我可以轻易的吸掉他们的怨气,虽然只有四五天,我体内积累的怨气已经很充足了。

    一大早来到公司里面,组长已经把每个人的任务都分派好了,快件压得电瓶车吱吱作响,好像要承受不住了似的。

    组长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问,“能行吗?”

    他叫王丕栋,二十多岁,人很好,跟大伙能够打成一片,这边的分公司业务都归他管。

    我笑了笑说,“没事的,再多些也没问题!”

    王丕栋点点头,叮嘱着,“路上小心点!”

    我骑上电瓶车很快的就消失在人流之中,我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视着,一方面想要找到父母的身影,另一方面如果看到怨气较重的人,我也可以吸收些怨气。

    可惜一上午一无所获,中午的时候,到一家小店吃了一碗面条,正喝着冰红茶在那里休息。

    忽然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贴着墙根往前走。

    “咦,她怎么会在这里?”一看到她,我立刻来了精神,赶紧跟了出去。

    医院里的扫地大婶好像做贼似的,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好像生怕有人跟踪她似的。

    她越是这样,越说明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可能又要害人了吧!”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那个瓷瓶,这种事没有碰上也就算了,既然被我碰上,我当然不能视而不见。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骑着电瓶车远远的跟在她的后面。

    大街上像我这种人多得是,自然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在一个巷子口,她回头看了两眼,然后一转身进到了巷子里面。

    巷子里很窄,两边的墙壁遮盖住了大半的天空,显得里面很阴暗,而在墙根下放着一堆堆的垃圾,成群的苍蝇在里面飞舞着,

    “她到这里面来干什么?”我更加不解,把电瓶车放在巷子外面,然后小心翼翼的向着巷子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