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但也不是很坏消息,”

    熊渝侧耳对着梅棋,这个动作让梅棋知道熊渝的眼睛还不行,熊渝不问他等着梅棋自己说,

    “在南城守候的人还沒与老奎明正碰头,兰馨园附近也沒有发现夏芸,”梅棋把熊渝最关心的两件事先说清楚:“张生笑的人沒有刻意的找你,”

    沒有找我,那么匆忙忙的转移是因为胡八,

    胡八敢捋陆炳的胡子,

    谁信啊,

    熊渝咬了下嘴唇,尽管早有预料,垂下眼睛时还是掩饰不住的面色郁郁,

    “胡八的人从昨夜就在兰馨园附近布防,而且钻地猴宫鹏天也出现在兰馨园,”梅棋看熊渝转过脸,他的眼睛明明看不见,但是眼神表达的意思却让梅棋尴尬了一下:“我觉得可能是蓝道行也出现在兰馨园的关系,

    梅棋心虚的解释,兰馨园跟她再无关系,但是这让她觉得自己越描越黑,跟陆乾雨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让她难以自处,父亲被暗害,虽然陆炳不是直接间接凶手,但是壁上观等同罪,尽管陆乾雨为其情深,梅棋还是觉得羞耻,梅棋害怕身边人异样的目光,

    她以为凭陆乾雨对她的感情,她可以改变陆乾雨的方向,沒想到陆乾雨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但是却也想着天长日久左右她的方向,两人的感情就像奇异的拉锯战,胶着着抗衡着又痴缠着,反反复复的下定决心也难以割舍,

    梅棋痛恨自己也痛恨陆乾雨,但是这种痛恨往往在陆乾雨一往情深的眼神面前迅速崩溃,别时恨如冰,见时软化水,

    爱恨痴缠说时容易做时难,

    面对的梅棋和熊渝各有心事,

    一说到蓝道行熊渝就头疼,熊渝的头疼的情绪表现在他以手捂脸的动作上,

    蓝道行是熊渝逃避不掉的,这是大局下的关键一环,熊渝忽然想到早上转移时梅棋是不是去见了徐老头,一想到徐阶总是沉眉深思步履坚定的侧影熊渝就沒有任何抱怨了,那是个对自己的方向很有影响力的老头,,

    “他在兰馨园附近干嘛,”熊渝不像是问梅棋,更像是自言自语,还带着对蓝道行的微怒,

    “这个有待调查,”梅棋一看熊渝沒有多想,好像也沒有联想到自己和陆乾雨,心里轻松了些,她坐在了旁边的矮凳上:“这厮行事变化多端顽劣得很,哎,他不会是到处找你的吧,”

    梅棋无意识的模仿熊渝的口气,

    “找我,哼,”熊渝鼻子哼了一声,神情冷嘲:“他哪根筋搭错了在兰馨园附近找我,”

    熊渝本是无意,梅棋却多心了,一张好看的脸白了红了,

    熊渝看不见也沒发现梅棋的不对劲,梅棋的这个消息却让他萌生一个大胆的念头,

    “只要我出现在兰馨园附近,这厮看见我就会主动爬出來了,”熊渝一有这个念头就打定了主意,

    梅棋也知道,熊渝这是捎带脚的钓蓝道行,他的目的在夏芸,夏芸不是在兰馨园附近等他吗,只要熊渝出现一切不就解决了,

    “还是我吧,”梅棋从熊渝的安全考虑,一个瞎子满大街的转悠是不是太招摇了,

    熊渝的事梅棋一直在瞒着陆乾雨,这样熊渝很容易被张生笑的人发现的,

    夏芸就是想通过找到梅棋而找到熊渝,梅棋出现夏芸一定会联系梅棋的,

    “我出现不是一举两得嘛,”熊渝虽然嫌蓝道行麻烦,但是这是正事,

    梅棋想再与熊渝商榷,但是熊渝闭目不说话了,他拿定了主意,不容更改的意思脸色表达的很明显,

    梅棋重重出了口气,只得默许,这个熊渝总是要表现出一意孤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梅棋苦笑,她总能看见熊渝内心被硬壳包裹的最幼稚的柔软处,

    而梅棋每当发现别人眼里不同的熊渝时,总是被软化,下意识的愿意包容甚至纵容熊渝,这是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男孩子跟她有种很微妙的心灵沟通,

    梅棋还是有原则的,她从熊渝的实际状况出发拒绝熊渝现在就抛头露面以身作饵,天擦黑再行动,

    熊渝需要专心一意的晒太阳,对于旁人來说晒太阳是闲暇时的放松,对于熊渝來说晒太阳是治疗眼疾的必要手段,说到底,熊渝的眼睛也很重要,

    熊渝沒有再坚持己见,他觉得梅棋可能有不能说的想法,天黑就天黑,在心理上熊渝不能否认梅棋的带头地位,

    果然,梅棋沒有多做停留,她嘱咐老常和七娘照顾熊渝,并当着熊渝的面交代天黑行动必须等她回來,

    熊渝知道梅棋这不是交代老常,这是警告自己要以大局为重不能一意孤行,

    老常连连答应,熊渝假寐不说话,

    梅棋带着阿鲁走了,七娘再炖一只老母鸡,满院飘香,老常骑在老槐树的树桠上警戒,

    冷清清的院子里正中,居家的老井,辘轳,水桶,花盆,大缸还有靠墙的一排兵器架都不起眼,唯一扎眼的是院中的那张竹床,还有竹床上大咧咧躺着的熊渝,

    闭眼睁眼,熊渝感受着眼睛视物最细微的变化,太细微了,这让熊渝有些沮丧,比起上次,这次更加的缓慢,透光艰难,仿佛眼前的牛皮纸是戳不破的,只是停留在微微透光的阶段,

    不可以在妄动白骨禅了,说不定下次自己就跟王阎王一样永远难以复明了,

    想想永坠黑夜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熊渝动着右手,想到根除白骨禅最后的杀招----壮士断腕,

    如果任何方法都不能剔除白骨禅,那么还有一种可行的方法,那就是在调动白骨禅到手臂或者手指头的时候,痛下决心壮士断腕,

    这个需要借助外力,还要配合默契,

    当然这是万不得已的一招,若非到了要眼睛还是要胳膊的选择上不用这招,

    请神容易送神难,

    熊渝更倾向于把白骨禅转嫁他人在转眼击毙的这招,但是这招的风险也很大,一旦白骨禅转嫁了那人也跑了,那么后患无穷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

    胡思乱想熊渝在烈日下居然睡着了,他还是梦见了可岚如蝶飞舞的裙裾,只是也梦见了笑脸奔跑投入他怀抱的夏芸,

    ……

    ……

    老常按照熊渝的吩咐在七娘的帮助下把熊渝打扮一新,一个崭新邋遢的瞎子老头让老常眼前一亮,特别是熊渝蹒跚着从凳子上佝偻着腰站起身,那颚下乱糟糟的花白胡子乱抖的样子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这是夏芸教会熊渝的,想到这,熊渝觉得夏芸不会有事的,夏芸也一定会易容找自己,即使对方变成什么样子,两个人也能从人海中一眼就认出对方,

    老常把黑瞎子的樱枪给锯了,枪杆短了很多,枪头保留着被七娘用破布包裹了个严实,熊渝拄着短了一大截的樱枪转了一圈儿,还行,顺手,紧急关头也是个顺手的兵器,

    “太阳落了吗,”熊渝在竹床上打坐,他尽管一直调节自己的情绪不要急躁,但是熊渝还是控制不住的浮躁了,老常方便去了,他这是问七娘,七娘好说话,这是熊渝观察得出的结论,

    “还有半边脸,”七娘把一件陈年的破袍子给熊渝套上,破洞的地方大针小线的给缝补上,七娘的针线活不咋地,熊渝能够想象得到在自己身上飞针走线的效果,

    “晚霞满天,明天一定还是个大晴天,”七娘的热络让熊渝浑身不得劲,她趁着老常不在就瞎打听,什么年纪多大了,有沒有什么亲人啊等等,

    奥!

    这个七娘虽然不懂晒太阳对熊渝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看得出來大晴天对熊渝很重要,重要到梅棋和老常把这件事当回事,

    “我们梅棋姑娘真是个明珠,就是命有些不好,小熊,……”七娘一张嘴熊渝终于明白了,他赶紧打断七娘继续说下去:“七娘,还有鸡汤吗,”

    “有,你还饿,”七娘嘎嘣要断了线头,熊渝都喝了三碗了,三碗不到黑这还要,

    “有点儿,”熊渝微微笑的样子有些书生的腼腆,尽管粘了假胡子,那种笑容还是很有亲和力,

    “我去盛,”

    “七娘,我也要一碗,多來点儿肉,”老常跟着说,

    “你看你壮的跟头牛似得,喝点儿汤就得了,我还给梅棋她们留着呢,”

    “哎,七娘,你要一碗水端平啊,”

    “端你个头,”七娘在厨房里笑骂,勺子锅沿叮当响连声:“沒事不就你來的最多,给你开小灶最多嘛,”

    老常嘿嘿笑了,坐在了熊渝身边,

    “太阳落了,”熊渝觉得这会儿七娘告知的太阳那半边脸也应该落了,红霞暗淡,夜晚就要來了:“老常,梅棋还不來,”

    “快了吧,”老常知道熊渝沉不住气,他只能安抚熊渝:“不差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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