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确定,张生笑连夜处理了梅棋和那个瞎子,北衙门刑讯房大清早就拖出了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胡八继续拧眉看着郭豆子,眼睛咕噜噜半信半疑:“张生笑不是不知道陆乾雨稀罕梅棋,他敢……”

    “此一时彼一时,说不定是陆少听说梅棋勾搭了新欢而一怒之下授意张生笑这么做的呢,”郭豆子欠着屁股坐在游廊的长椅上,他一夜沒闲着,光打听这事了,现在一看胡八沒什么表示,有些泄气,接着精气神萎靡了,哈欠连天起來,

    胡八白了郭豆子一眼,郭豆子赶紧捂住哈欠连天的嘴巴,强迫自己提了精神:“千真万确,北衙门刑讯房里咱有人,消息可靠,”

    “梅棋……就这么死了,”胡八眯眼看着墙头上初升的太阳,一池的红莲露珠晶莹,游廊尽头彩裙飘飘,有侍女三三两两送早点來了,

    “这不正和你心意嘛,”郭豆子干张嘴打了个哈欠,

    “有些容易了些,”胡八吧嗒嘴,心里莫名有些异样情绪,想想这块吃不到自己嘴里的天鹅肉,总有些遗憾和意犹未尽,

    “对于张生笑來说还不是如同碾死个臭虫,早上告示就出來了,严惩盗匪,”郭豆子看见莺莺燕燕的侍女将各色早点摆了一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冲胡八嘿嘿笑了几声,

    胡八貌似沒胃口,冲郭豆子挥挥手,郭豆子挪过去屁股甩开了腮帮子,

    胡八慢慢的晃动躺椅,不远处挂着的画眉唧唧啾啾叫的他心绪烦乱,他挥手侍女拎了鸟笼全部撤去,

    “那个小老道怎么样了,”胡八看吃相不雅的郭豆子给了他轻轻一脚,

    吃足喝饱的郭豆子重又坐到胡八的下手,抹了抹油光光的嘴巴:“这家伙有一套,皇上每日早晚单独召见,也不知弄到什么玄虚,连皇上贴身的随侍太监都赶出來,”

    “我是说他有沒有出宫的征兆,”胡八不耐烦的瞥了一眼不会领会自己意图说话不找重点的郭豆子,

    “暂时沒有,我派人盯着呢,他一出宫我马上知道,”郭豆子伸长了脖子看见游廊來处一个小档头大步腾腾,是胡八一手提拔的李大树,

    “陶真人不耐烦了,你仔细给我看紧了,”胡八听见脚步声转过头,膀大腰圆的李大树已來到了跟前,毫不含糊的跪地磕了个头,声如洪钟:“小的给掌刑大人请安,”

    “李大树!起來说,”郭豆子拿捏着架子说话,

    胡八看着李大树,李大树一张老像洗不干净的脸上堆满笑:“老大,沈爷的人一大早的找到我让我给您传个话,”

    郭豆子狐疑的皱眉扭脸看着在躺椅上坐直了身子的胡八:“哪个沈爷,还传话,”

    郭豆子很不满李大树的说辞,

    “废话,”胡八瞪了一眼浑然不知沈爷底细的郭豆子,转脸凝眉对着李大树:“什么话,”

    郭豆子蔫巴巴的缩回了肩膀洗耳恭听,

    “來人就说了一句话让我一字不落的传:大人你想她死的那人沒死,那个瞎子也不是瞎子,”李大树语速很慢,字字咬的清楚,

    “这是什么话,”郭豆子插了一嘴,看胡八拧紧了眉头赶紧住嘴,

    “你再说一遍,”胡八看着李大树,从躺椅上站起了身形,

    李大树骨碌着眼睛跟着胡八的起身而抬脸,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仔细的说:“那人说你想她死的那个人沒死,那个瞎子也不是瞎子,”

    李大树确定自己一字沒错,随手抹了把额头忽然冒出來的汗珠子:“这是原话,”

    胡八脸色铁青,忽然奋起一脚把个歪头眨眼琢磨话的郭豆子给踹了个趔趄,郭豆子抓住李大树站稳了脚根,似乎被一脚踹明白了,低眉顺眼的在李大树身旁像个狗头,

    “传话的人是谁,”胡八重又坐回到躺椅上,

    李大树顿顿腰:“就是上次您见的那个女的,今天她女扮男装來的,说了这句话就走了,”

    哦,

    胡八吁了口气,挠着头哭丧着脸很为难的说:“她的消息沒错,你们两快去准备人手,”

    ……

    ……

    右耳的消息当然沒错,

    右耳不但知道了梅棋也知道了跟梅棋在一起的是熊渝,右耳对梅棋不感兴趣,但是跟熊渝在一起他就感兴趣了,

    牵扯了陆炳右耳多少有忌惮,这是沈万安的宗旨,锦衣卫不能碰,陆炳要绕着走,

    一直走霉运的张伯栋现在跟吴大不合拍,尽管有右耳从中和稀泥,张伯栋还是不想在吴大面前唯命是从,他现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北衙门处理梅棋和熊渝的消息右耳也收到了,她听到这个消息就付之一笑,她不相信张生笑会杀梅棋,更不相信熊渝是个瞎子,本來她想通知吴大,但是张伯栋从中作梗,迁就张伯栋,右耳把消息放给了胡八,

    右耳当然打的是沈万安的旗号,沈万安与胡八早有勾结,手眼通天的沈万安胡八很摸底,再加上沈万安那里得到的好处让他对这个消息格外重视,

    张伯栋宁愿利用胡八也不想和吴大联手,右耳从中斡旋也难以扭转,右耳也深知张伯栋骄傲的自尊心在作祟,右耳只得迁就,

    张伯栋的左胳膊废了,但是张伯栋不是个废人,他让他的右胳膊更加出色,

    但是接连在于熊渝的遭遇战中失手,张伯栋最近开始反省,更加沉默,

    右耳从外面回來端了一碗八宝粥,张伯栋放下手里的弩箭回头看见右耳一身男装,就知道右耳大清早出去了,

    “胡八在召集人手,他不敢跟张生笑硬碰硬,也就是用些江湖手段,”右耳掩饰不住对胡八的鄙夷,但她不再提吴大,

    “不要小看虾米,虾米也能把水搅浑的,”张伯栋小心地说话,下巴上的伤口还在疼,他脸上勉强堆了笑意要接过右耳手里的碗,右耳不肯,用身子挤张伯栋坐下,她用勺子搅动八宝粥轻轻吹着眼睛笑盈盈的看着张伯栋,

    两个人的笑容都有些假装,一直以來被熊渝打破的局面难以修复,两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暗河的境况也大不如前,张伯栋能从右耳跟随沈万安的活动中感觉到暗河面临解体,

    一把剑要是失去了锋利,也许持剑的人就要心生放弃了,

    这是张伯栋不能接受的末日,所以他拼命的挣扎,他要跟暗河生死存亡,

    “沈爷根本不屑于胡八这种小人角色,”右耳细语的同时喂了一勺八宝粥给张伯栋,张伯栋清瘦的脸颊活动开了,他不接右耳的话,貌似很享受这碗八宝粥,

    “可我们得利用胡八这种人,”张伯栋看着右耳放下碗,只手揽过右耳的腰轻轻的说:“沈爷有放弃暗河的意思,你不说我也知道,”

    “伯栋,”右耳对暗河沒有什么感情,她眷恋张伯栋,他知道暗河对于张伯栋的意义,她试图慢慢的改变张伯栋,但也知道这是徒劳,她在想,也许杀了熊渝张伯栋就能转过这个弯了,她一直在想一个张伯栋能接受的退路,

    杀手有退路吗,

    沈万安想洗白,

    张伯栋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些,他的眼睛不减阴翳他看向了别处:“沈爷上下活动想当官,”

    沈万安想当官并不难,那不是严世藩一句话的事,

    右耳用沉默來表示认同,

    右耳是沈万安的心腹,右耳将來是跟沈万安还是跟自己,

    张伯栋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吃惊的看着右耳,右耳尖尖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张伯栋看不见她的眼睛,

    张伯栋第一次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空荡,右耳一直死心塌地的追随着他,他从來沒有这种空荡感觉,即使自己的左胳膊废掉他也坚信右耳对自己的忠贞,那是因为他和沈万安不会让右耳选择,而一旦沈万安和自己需要右耳选择呢,

    “放心,死活我们都在一起,”右耳额头抵着张伯栋的耳朵细声说:“沈爷还沒有决定,最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右耳说的是实话,张伯栋却以为右耳在婉转的安慰自己,

    “你想怎么办,右耳,”张伯栋托起右耳的脸,右耳的脸色有些憔悴,看着张伯栋,右耳的眼神狠厉起來:“杀了八号其他都是后话,”

    门外敲门轻轻,右耳看看张伯栋起身站在门外,右耳沒有说话,只是轻轻一咳,

    “跟到明正和夏芸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隔门说,

    “他们在哪,”右耳忽然转脸看着张伯栋,张伯栋站了起來,

    “白凤楼附近,”

    右耳刚想开门,张伯栋轻轻说:“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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