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帝王,这份气势无与伦比,皇后娘娘日日与皇上朝夕相处,真不知她是如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想必也很辛苦吧,最重要的是她为玉麟国立下过那么多功劳,如今不过是三年无所出,朝野上下便都忘了她的功劳,直指她是灾祸的根源,

    此时,皇后娘娘心中该是多么痛苦,不但要承受世人的责难,如今连唯一可以安慰她的人还在别的女人房中,让她独守空房,

    “为何不说下去,想什么这么入神,”

    东陵孤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柯羽瑶猛吃一惊,立刻刷的后退了好几步:“皇上,您……”

    然而接着她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立刻重新低眉垂目地请罪:“羽瑶罪该万死,皇上恕罪,”

    别的女子都以得到皇帝的宠幸为天大的恩赐,这个女人居然视他如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东陵孤云低下头看着她,眼神陡然变得清冷,唇角反而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恕罪,你何罪之有,你有什么罪是需要朕饶恕的,朕瞧你高傲得很呢,不止对妃子的称号,就连对朕,也是一样的不屑一顾,”

    “羽瑶不敢,羽瑶绝无此意,”柯羽瑶微微颤抖着,知道东陵孤云已经动怒,而帝王的雷霆一怒,她根本承受不起,“羽瑶并非有意冒犯皇上,只是……羽瑶不该坏了皇上心情,请皇上责罚,”她咬住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是朕的心情已经被你破坏了,”东陵孤云心下早已气恼不堪,唇角带着微微的冷笑,脚底下更是步步逼近,“不想连累旁人,你最好想一想打算如何令朕的心情好起來,”

    所谓旁人,自然就是整个丞相府,想不到自己刚刚入宫一天,不但未能给丞相府带來无上的荣光,反而一着不慎惹來祸患,果然,后宫就是如此暗藏玄机,根本不适合她,

    柯羽瑶的身子因为那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而猛的一颤,早已忍不住变了脸色:“皇上恕罪,羽瑶绝非有意冒犯,皇上若要责罚,羽瑶一力承担,请皇上放过羽瑶家人,”

    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僵直,

    皇后娘娘,您为何一定要我入宫啊,我真的不适合后宫的生活,不过一天不到,便惹下如此祸事,若是时间久了……

    您这又何苦呢,巴巴地弄了些妃子回來,不但未必是我等所愿,还害得您自己独守空房,何必啊,

    “又走神了,”东陵孤云突然淡淡地开口,听不出喜怒,“朕突然发现你似乎很容易走神,就连生死关头都不妨碍,”

    “皇上恕罪,”柯羽瑶猛回神,暗骂自己的不知死活,“羽瑶只是想到一些别的事,所以……”糟了,又说错话了,

    果然,东陵孤云立刻一声冷笑:“是吗,在朕面前伺候,还有心情想别的事,你倒说來听听,有什么事令你连朕的存在都可以忽略,要说实话,否则朕决不轻饶,”

    “羽瑶不敢,”连番的恐惧之下,柯羽瑶已觉得头脑有些发昏,实话居然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羽瑶只是想到皇后娘娘今晚独守空房,又想到皇后娘娘的今日便是羽瑶的明日,因此……”

    “住口,”东陵孤云瞬间勃然大怒,早已刷的站起身來,目光冰冷地盯着柯羽瑶厉声呵斥,“柯羽瑶,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朕说这样的话,不要命了是不是,,就算你这条命不要了,莫忘记你身后还有整个丞相府,”

    “皇上饶命,”一句话不慎便要给丞相府带來灭顶之灾,柯羽瑶登时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叩头,身子更是不住地瑟瑟发抖,“皇上恕罪,羽瑶并非有意冒犯,臣女愿承担所有罪责,求皇上放过羽瑶家人,求皇上开恩,”

    “不必说了,”东凌孤云冷冷地打断她,怒气似乎瞬间沉淀下去,“怪不得在所有人之中,皇后一眼就看中了你,原來你二人真能成为彼此的知音,既如此,朕就成全你,今夜你便独守空房,尝一尝皇后如今所尝的滋味吧,”

    说完,他袍袖一甩转身而去,柯羽瑶哪里还说得出话來,只管浑身僵硬地跪在原地,狠狠咬住了唇角: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不曾想过冒犯皇上的啊,

    不过皇上方才说什么,是皇后娘娘看中了自己,自己才会被封为妃,皇后啊皇后,我到底是该感谢你的青睐,还是该怨你把我拖入了火坑,

    天威难测,我这个性子,根本就不适合长伴君前……

    第二天一早,四妃齐聚天凤宫,向端木幽凝施礼请安:“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木幽凝含笑点头:“不必多礼,坐吧,”

    几人谢恩起身,分别坐在两旁,端木幽凝依照惯例教诲了众人几句,诸如要彼此和睦之类,几人纷纷点头称是,而且都显得十分矜持,沒有人多说,

    又寒暄片刻,端木幽凝的目光便落在了柯羽瑶的脸上,眉头立刻微微一皱:初次侍寝,也算新婚燕尔,洞房花烛,初承雨露恩泽的她本该娇羞无限,面含红晕,水润清透才是,为何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仿佛刚刚遭了巨大的折磨一般,立妃本非东陵孤云所愿,一半是因为柯正言的逼迫,难道他竟然把怒气都撒在了柯羽瑶的身上,

    一念及此,端木幽凝登时有些担心,怕自己的一点私心会害了这个无辜的好女子,略一沉吟,她含笑开口:“本宫有几句话要单独对瑶淑妃说,你等先退下吧,”

    三人闻言忙起身告退,端木幽凝又挥手命侍女退下,这才接着开口:“此处除了你我已沒有旁人,瑶淑妃有话尽管直言,本宫保证绝对不会传到任何人耳中,”

    柯羽瑶抿了抿唇,片刻后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沒有话说,”

    端木幽凝看着她,微微一笑:“真的沒话说,你自进入天凤宫之时便目光闪烁,双眉紧锁,心神不定,分明是在担心什么,说出來,或许本宫可以帮你,须知有些事对你而言或许难如登天,对本宫则可能易如反掌,”

    这倒是事实,柯羽瑶迟疑片刻,突然起身扑通跪倒,颤声央求:“臣妾冒犯皇上,死不足惜,但此事与臣妾家人无关,皇后娘娘一向仁慈,求娘娘向皇上求求情,臣妾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放过臣妾的家人吧,”

    端木幽凝吃了一惊,倒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如此严重,忙起身将柯羽瑶搀起,她柔声开口:“淑妃快快请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尽管直说,你若沒有大的过错,本宫必会尽全力保住你的家人,”

    “多谢皇后娘娘,”柯羽瑶感激地起身,轻轻地啜泣着,“其实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胡言乱语……”

    她将昨夜之事一一说出,末了低头请罪:“臣妾冒犯皇上天颜,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饶,但家人实在无辜,求皇后娘娘千万替臣妾求求情,臣妾感激不尽,”

    端木幽凝沉默,许久无语,眼中闪烁的光芒却异常复杂,然而不管如何,那抹温暖和赞赏却不是假的,尤其是听到那句“皇后娘娘的今天便是我的明天”这一句,她心中更是油然升起一股知音之感,

    温和的笑笑,她柔声开口:“此事你虽有过错,却只是错在不懂宫中规矩,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事情并不像你认为得那么严重,而皇上只是被你那句话气了一下,因此说了句狠话而已,他绝非是非不分之人,不会对丞相府怎么样的,”

    “真的,,”柯羽瑶惊喜万分,“娘娘,臣妾的家人果真不会有事,”

    “真的,不止他们,你也不会有事,”端木幽凝又是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满安抚人心的力量,“皇上为君多年,一向宅心仁厚,因为他深知仁者无敌,何况丞相大人劳苦功高,一心为民,皇上怎会胡乱迁怒,再说此事非你之过,只是……实话往往最伤人,皇上难免有些无法忍受,”

    柯羽瑶点头,总算放下心來:“多谢皇后娘娘宽慰,臣妾总算放心了,昨夜皇上一怒而去,臣妾担心得一夜未睡,生怕累及家人,”

    端木幽凝闻言,唇角笑意一凝:“一怒而去,这么说,昨夜你根本不曾侍寝,”

    柯羽瑶俏脸一红,不由低下头去:“是,臣妾那句话说出口,皇上便气得甩手离开,臣妾根本不曾……侍寝,”

    端木幽凝忍不住手抚额头:皇上,你根本就是借題发挥,是不是,你心结未解,根本不愿与别的女子肌肤相亲,这才借故离开,可你若一直如此,怎么会有皇嗣降生,

    看到她的脸色变得凝重,柯羽瑶又禁不住心中打鼓,幸好端木幽凝并不曾责怪于她,接着便苦笑一声说道:“此事原也怪不得你,不必担心,本宫会劝劝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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