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五,月圆之夜,临淄城外,稷下学宫,战神剑圣,巅峰对决!”

    秦王的使者于十月底抵达齐国都城临淄,觐见了齐王,顺便当场奉上了约战书。(小说文学网)这个约战书是聂政向秦王专门讨要的,为的就是要与剑圣曹秋道公平一战,曹秋道此人能在世上享名二三十年之久,便可知其实力非同凡响,与之交手动静肯定不小,再加上稷下学宫中严密的守卫,刺杀之道风险太大,故而以国家名义提出约战,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秦国与齐国在公元前二二八年并称“东西二帝”,这近三十年来合纵连横,秦齐二国在政治上屡有交锋,不过因距离太过遥远且中间隔着好几个国家,两国还没有直接的对抗过。现如今以聂政的战神之名约战剑圣曹秋道,用以决定天下第一剑,彰显秦国的威风霸业,那是最好不过。当然聂政也在秦国面前展示了自己的无敌剑术,在秦国接受无数挑战,奠定了自己秦国第一剑的威名。

    临淄最近非常热闹,战神聂政约战剑圣曹秋道的消息经由齐王宫迅速传遍了整个齐国,在各地商家的传播下,也开始向周围国家蔓延。随着腊月十五的临近,各地的武者也不顾严寒的天气从四方赶来临淄,想要目睹这决定天下第一谁属的惊天一战,这使得平时本就繁华的临淄更是摩肩擦踵,让临淄的商家更是喜笑颜开。

    临淄的各个酒馆青楼最近讨论最多的就是这了,当然还有一件让齐国人议论的事,便是荀子的死去。荀子是被人杀死在稷下学宫的家里的,死去时无声无息,常年在稷下学宫巡逻的武士们以及剑圣曹秋道都没有发现是何人潜入杀死荀子。荀子作为一代儒学宗师,其威望并不比曹秋道弱,他的死这让齐国人都很生气,可搜查了许久都没有查明真凶,只好不了了之,最后只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当然是聂政亲自所为,他早已提前半月来到了临淄,默默地收服了齐墨。这个时代兼并剧烈,国家的观念其实并不是很强烈,chun秋战国时期,覆国千余,谁知道自己的国家是不是转首而变。所以这些齐墨行会的人更多的是信奉强者,聂政强横的武力加上秦国这最强盛的国家的威名,让这些失去首脑的墨者们只有服软称臣。而荀子虽然处于稷下学宫中,又有些剑术功底,但其相对于聂政来说,仍旧是微不足道,自然是无声无息地死于住所中。

    临淄玉兰楼,众人热切地讨论着战神剑圣明ri的比试,更有甚者利用这次比试作出了地下赌赛,赔率比为1.5:1,两人的声望相差无几,不过此处毕竟是齐国首都,看好曹秋道的人更多,导致聂政的赔率偏高。

    “那聂政怎能和师父相比?真是不自量力!”

    耳边传来酒客们的一阵阵关于月圆之夜比斗胜负几率的声音,韩竭猛然喝光杯中之酒,重重地将酒樽磕在桌上,脸sè满是不愉。

    旁边仲孙玄华却笑了起来,悠闲地抿了一口杯中之物,缓缓地道:“这也是一件好事,知道的人越多,参与赌博的人也越多,最少我们能在这场赌事上大赚上一笔。”仲孙家以放高利贷起家,成为了临淄首屈一指的大商家,这场比斗的地下赌盘里仲孙家便是最大的庄家。

    韩竭与仲孙玄华均是剑圣曹秋道的徒弟,而且获得了剑法真传,这次约战传遍天下,远在韩国的韩竭千里而来为师助阵。

    “还真是异想天开!”旁边一声刺耳的嘲讽打断了仲孙仲华的得意。

    两人偏头过去,隔壁不远处坐了三个大汉,皆葛衣芒鞋,体格jing悍,他们此时正旁若无人地谈笑,仿佛刚才嘲笑的话不是他们所说。

    这其中有两人正是郭成与荆勇,他二人率领手下跟随师父赴会,而其他师兄弟则仍留在咸阳教导其他子弟。前几ri聂政率他们刚刚收服了齐墨,今ri才正式步入了临淄的秦国别馆,聂政自个在院中研读各类书籍,挥手将他们两人打发了出去。他们在别馆中也无趣,便让原齐墨钜子原野派人领着观察临淄的布局,以防意外发生。

    待到晚间,三人上得玉兰楼准备用些吃食,刚刚坐定,便听闻旁边两个公子哥正在对曹秋道大肆夸耀而贬低聂政,哪有不怒的。见有人望来,郭成笑着对荆勇道:“聂师说过的那个蚍蜉的故事你还记得么?”

    荆勇明白他的意思,附和道:“当然记得。说的是一只小小的蚂蚁竟然想去摇动大树,你说可笑不可笑?”

    两人的音量较大,离得没有多远的韩竭二人当然也听在耳中,英俊yin沉的韩竭听了怒气上涌,正要拍桌而起,却被仲孙仲华拉住。

    仲孙仲华直立而起,抱拳问道:“本人仲孙仲华,不知几位高士如何称呼?”

    郭成几人都没有起来的意思,倒是郭成闷声回答:“高士可不敢当。可我们也没有结识蚍蜉的打算,还是请回吧。”

    韩竭再也无法忍耐,拍桌而起,怒喝道:“你说谁是蚍蜉?!可敢与我较量一番,看看谁才是蚍蜉撼树!”

    “仲孙兄,韩兄,且慢动手!”说话的是原野,他恭敬地跟着一个面目粗旷、体格彪悍的中年汉子身后,上楼的时候发现了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忙抢前劝阻。

    这玉兰楼龙蛇混杂,能获得许多齐国内外的情报。聂政在看了半ri书籍后,由原野这个地头蛇带领来了这玉兰楼,却不想徒弟二人也在此,也不理一旁对峙的韩竭二人。

    郭成等人见聂政上来,忙恭敬起立,一揖到地,口称钜子。他们虽然在内称其“师父”,但在外均统一称呼“钜子”,这也是代表了墨者的一种身份。

    韩竭听见众人对聂政的称呼,再联想到刚才郭成的“聂师”之言,马上想到了他的身份——定是那墨者钜子、有着“战神”之称的聂政了,他眼睛一亮,忙上前见礼:“尝闻战神之名,不想今ri有幸见到真容。韩竭在此有礼了。”

    聂政瞟了他一眼,也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徒弟桌前坐下。

    韩竭眼中厉芒一闪而过,却依旧抱拳道:“各国传言战神武艺出众,百战百胜。竭对钜子之剑法神往已久,还请不吝赐教!”战神的名号太过响亮,兼之在赵在秦均无人能敌,韩竭虽然对自己师尊的剑法信心十足,却怕师尊吃了年龄的亏,便想趁此为师尊探路,探探这聂政的底子。

    旁边郭成猛拍桌子,怒道:“你还没有资格挑战我师父,我来称称你的分量!”正要一跃而出,却被聂政摇首制止。

    聂政对此毫无兴趣,这个世上的功法基本上没有内力运行法门,达到前世化劲的高手又太过稀少,要不是为了完成主线任务,他都懒得与人动武,这时见人挑衅,也略有些怒气。

    “滚!”聂政转首面向韩竭,魔门纵横心法运起,配合自身杀敌无数而形成的强大杀气逼向韩竭,一声低喝,声若闷雷。

    首当其中的韩竭顿觉雷声阵阵直入耳膜,毫无防备的他心脏仿佛被人猛擂了一拳,剧痛传来,一口鲜血不由自主地喷洒而出,又隐隐约约觉得若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杀到,忙退后不已,直至仲孙仲华将其扶助,才觉得腿软,忙靠在仲孙仲华身上勉强站定。

    在场众人也是一脸骇然,想不到这聂政只是一声怒吼就能逼退韩竭这位剑圣高徒,并让其吐血不已,这究竟是如何神功绝艺,简直防不胜防。

    韩竭也不敢在去挑衅,心里却为师尊担忧起来,忙与仲孙仲华匆匆下楼,吩咐马车直奔稷下学宫而去。

    “聂政的这种神秘手段务必要提醒师尊知晓,不然在比武的途中若毫无防备地接下,恐怕师尊会吃大亏。最好是劝师尊取消这场比试,这聂政太过于危险了。”马车上,回想这那依旧浮现眼前的千军万马,韩竭低声对仲孙仲华说着。

    稷下学宫中,剑圣曹秋道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斩将”宝剑,一身白衣的他笔挺如松,一点都没有六十老人的弱态,反倒身材魁梧、神态逼人,仍如三十许人的壮年状态,这时他听完韩竭的述说,静默了半晌,叹气挥手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韩竭还是首次见到曹秋道如此模样,忙问道:“师父,您到底有无把握战胜这聂政?该给我们透个底啊。”

    曹秋道眼中冒出渴望的神采,笑道:“我虽不知道聂政是如何伤你,但为师纵横天下三十余载而未尝一败,自有取胜之道。这聂政虽是为师平生最大劲敌,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这种未知的感觉真是奇妙啊,我都有好些年没有尝到了,真是期待明晚的决斗啊!”

    韩竭与仲孙仲华面面相觑,竟然没有致胜把握,那还不如另作打算,可惜劝说的话语还没有开口,就被曹秋道喝退。两人心里却暗下决心,定要在稷下学宫之外布下天罗地网,务必将聂政留于此地,不然若其取胜离去,那可是天下除秦以外诸侯的喉中刺了。若动用兵力铲除此僚,大不了向外公布,其与师尊两败俱伤,正好师尊即将驱离学宫中所有人等,这附近都是齐国之人,怎么说那还不都是由自己这方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