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代地出了一个用剑高手,在庆秦攻代之时,只身生擒庆秦,让此贼无法逃回燕国。又获得了墨者行会严客卿的大力推荐,能让严客卿自认不如的人,自然是绝世高手了。”赵王欣然介绍着,“不知聂政聂先生何在?”

    聂政起身走上前来,向其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道:“聂政参见大王。”

    赵王见其面目粗犷、体型壮硕、身材比一般人略高,俨然一幅猛士的相貌,心下喝采,问道:“听闻严客卿所言,聂先生愿加入军中,不知先生可否对我大赵的战争形势进行说明?”

    聂政听出了赵王口中的考校之意,他作出加入赵军的决定后,就多方面了解过赵国周边的形势,被问起来也是不惧:“回大王。我赵国自从襄子立国、武灵王改革,几代国君的奋发努力,兵甲之盛显于诸侯,名将名相层出不穷。但我大赵是为四战之国,北靠燕、南挨魏韩、东临齐、西据强秦,更有匈奴、林胡等塞外民族时常寇边、扰我百姓,国力在长久的战争中损耗严重,特别是前几年与西秦的战争中,双方两败俱伤,最后竟然连弱小的燕国都敢欺凌我大赵。幸得大王以民为本,国家一旦有战事,军民同心,将相用命,在大王的领导下,击败燕国,才有今ri之宴。”

    “然而……”聂政望着台阶上的赵王,昂首而立,四周静悄悄的,都在仔细听闻他的话语,“目前威胁最大的不是各诸侯国。燕国弱小,又为我军新败,暂时不足为虑;齐国在二十年前的复国之战后,国力ri衰,不复昔ri之盛;韩国一直弱小,一直无外侵企图;魏国与我国多年战争之下,也是损失颇大;秦国自从长平、邯郸之后损失惨重,也在需要恢复元气;按理来说,今后的几年是我国修养生机,以图恢复国力的大好时机。”

    聂政慎重地道:“但是塞外匈奴ri渐强盛,虽然有李牧将军在边塞固守,匈奴不得深入我赵国,可在其长期sāo扰、劫掠之下,我大赵需要时常补充边境的损耗,国力一直不得复原。这将使我大赵只能守成,不能进取。故而我的愿望,便是为大王扫平匈奴,让我大赵摆脱其困扰,迅速恢复元气,再称雄于诸侯之中。”

    赵王一直在思考之中,自长平之败后,虽然其一直愧于国家,沉迷于男女之sè中,但却有时常思考着强国之路,也曾考虑过匈奴之患,不然也不会提拔李牧全权负责边塞事宜,见聂政的想法与其相合,思路更加清晰,不由得喝彩起来:“好!聂先生说的极是。若没有这匈奴之患,我大赵的确不惧其他诸侯。不知先生有何破敌妙计?”

    “这匈奴善于马战,来去如风,男女老幼皆能直接参与作战,确为大敌。”聂政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其作为游牧民族,却有几点缺陷。其一,塞外苦寒,物资缺乏,特别是盐铁之物,更是少见,故而其常劫掠边境,这就需要我国固守边关,禁止双边贸易,断其物资,不消数年,便能消弱其实力;其二,匈奴聚时为兵,散时为民,当其众散去后,会分为各个小型部落游牧于大草原上,等固守几年,蓄养战马,探得塞外地形,再练得jing锐骑兵,乘其散去之时,派jing锐骑兵,直指各小部落,取粮其牛马,持续sāo扰,使其不得生息,待其惶惶衰弱之际,再一举灭其王庭,则举手之功。”

    四周一片轰然,赵王亦是欣喜莫名,拍案喝道:“好!真是天赐先生于孤!听先生此番言语,令孤豁然开朗。孤现任命先生为雁门守将,统率一军之数,待过几ri便劳先生奔赴边关,辅助代郡郡守李牧将军抵御匈奴。”

    “诺。”聂政拜谢应是。

    “先生就在孤前入席。过会还有两位剑客比试,还请先生为我解说一二。”赵王柔声说完,让左右在赵王阶前添了一席,使聂政入席。

    聂政也不客气,谢过之后,迎着周围人等羡慕嫉妒的眼光,直接入席跪坐。

    赵王收得一位文武双全的人才,顾盼自豪,欣然道:“这第二件事,便是一场宫廷比剑。连晋、项少龙何在?”

    连晋忙从赵穆席上走到席前,下跪叩首道:“臣连晋参见大王。”

    项少龙亦走了出去,在连晋对面跪下,高声道:“项少龙参见我王。”眼角的余光满是复杂地瞟了聂政一眼。

    赵王双目一亮,道:“你们一人是卫国的无敌剑手,勇武闻名于邯郸;另一人以一人之力,智退马贼八百人,又忠肝义胆,为了同僚之命,不顾自身留后抗敌,扬我大赵威名。寡人对你们都非常欣赏。”

    项少龙与连晋均慌忙表示谦逊和感激零涕。

    赵王满意一笑道:“两位均是人中之龙,今次寡人要你们来宫廷比剑,正是要你们为我国立典范,发扬尚武jing神,好能有力杀敌报国。”

    项连两人齐声应是。

    赵王哈哈一笑道:“寡人和在座众卿都急不及待,等候两位表演绝世剑法,但须谨记此乃切磋xing质,只可点到即止,胜者寡人立即封为御前剑士,可领军出征。”

    赵穆扬声道:“大王,臣下有一提议。”

    赵王一怔道:“巨鹿侯请说。”

    赵穆长身而起,恭敬道:“若大王规定比武点到即止,他们定不敢有违大王之命,于焉缚手束脚,难以发挥剑道,请大王三思。”

    雅夫人却听得全身一震,站了起来颤声道:“刀剑无情,若弄出人命,岂非喜事变为悲事。”

    赵王奇怪地望了雅夫人一眼,道:“王妹、赵卿请坐,寡人自有分寸。”

    赵穆冷冷看了她一眼,才坐回席去。

    这时全殿之人,均知道项少龙有点不妥了。

    赵王眼光落在乌氏脸上,淡淡道:“乌先生对此有何意见?”

    乌氏心中有气,点头道:“少龙曾和鄙人说过,他只jing于杀人之道,仗剑表演,反不擅长,所以若想见识他的本领,实不应对他有任何限制。”

    这样说,等若表明要两人生死相搏。

    殿内各人均大感刺激,议论纷纷。

    赵王眼神回转,看向了旁边的聂政,只见其悠然抿酒,对这二人生死斗丝毫不在意,想了想,问道:“聂先生以为然否?”

    聂政放下酒樽,微笑道:“大王不必担心,让其全力以赴便是。只要大王给我兵刃,让我下场护持,自可安保他们xing命!”酒宴上除了比剑的两人,其他的赴宴者都不准携带兵刃,聂政也不例外,早将飞翼剑放入居所之中。

    “这样?”赵王满脸惊讶与好奇,要知道阻止全力拼杀的两位绝世剑手而不伤其xing命,这所需要的实力可不敢想象。

    他望了望周围,四周只有卫士手持的戈矛,并无佩剑,问道:“这只有戈矛,不知先生是否用的顺手?”

    “没有问题。”聂政傲然道。

    “当!”酒杯破碎声起,立即肃然。

    赵王掷杯于地后,冷然喝道:“杀敌,正是以命相搏,战争之道,亦是死生之道,好!寡人就不加任何限制,胜出者就是寡人的御前剑士。不过届时若有危险,聂先生会出手阻止。”

    席前的连项两人,皆愕然抬头望向聂政。此时聂政已接过卫士递过来的长矛,走入场中,立于两人不远处。两人愣了一会,虽然不满,却都答应下来。

    赵王道:“比武开始。”

    全殿寂静无声,默候好戏开场。

    “锵!”

    连晋拔出他著名的金光剑,来到殿心站定,持剑躬身,脸含笑意。

    项少龙长身而起,一手把外衣掀掉,随便抛在一旁,露出特别设计的武士服,使他看来更是肩阔腰细,英伟不凡。

    本来众人已觉连晋威武好看,但相较之下,项少龙却多出了正气凛然的英雄气概,看得男的赞叹,女的倾心。

    当项少龙拔出木剑时,众人再发出惊异之声。

    他站到连晋另一边,仗剑施礼。

    赵王讶道:“少龙以木剑比武,不怕吃亏吗?”

    项少龙淡淡一笑,说不出的潇洒道:“大王放心,这把木剑乃小臣特制,不怕兵刀利器。”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赵穆长笑道:“自古英雄配美人,为了增加看头,更能使我国上下军民清楚大王发扬剑术的心意,微臣有另一个提议。”

    赵王对这“情郎”果是特别不同,不以为意地道:“巨鹿侯的提议总是非常管用,快说出来吧!”

    赵穆凌厉的眼神横扫全场,缓缓道:“微臣提议的是今次比剑的胜出者,可在本殿内任意挑选一名美女为妻,如此美人官职全得,岂非天大美事,请大王钦准。”

    众人一齐起哄。

    赵王听得微微一愕,亦想到了乌廷芳,沉吟半晌仰天笑道:“剑夺美人归,如此一来,今晚宫廷之战,势将千古传诵,寡人就如巨鹿侯所请,胜者可在场内任意挑选没有婚约的女子为妻。”

    金口一开,此事已成定局。

    众人的注意力回到场内项连两人身上。

    连晋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sè,项少龙则是平静至近冷酷,进入墨子剑法养心守xing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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