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ri,严平一早就到了王宫之中,晌午才回。【小说文学网】

    “聂兄,我接到王命,需要马上率人奔赴前线,晚上我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这个还请聂兄你能够原谅一二。”严平抱歉地说着。

    聂政举手阻止了他的行礼,笑道:“这些ri子已来,我还要多谢严兄的盛情款待呢!你有王事在身,理应国事为重。”

    “晚上的夜宴自有人带你入宫。我会安排下去,若聂兄有什么其它的需求,尽管吩咐下去!”

    严平交待了下人,很快就率人离开邯郸。聂政未再出去闲逛,只专心地修炼着,转眼间已是华灯初上。

    赵宫在邯郸城的中心,四周城墙环护,城河既深且阔,俨若城中之城。晚宴在宫内的祥瑞大殿举行。赵王的王席设在对正大门的殿北,两旁每边各设四十席,均面向殿心广场般的大空间,席分前后两排,每席可坐十人,前席当然是众王室贵胄大臣,后席则是家眷和特别有身份的武士家将。愈接近赵王的酒席中,身份地位便更崇高,乌氏惈和郭纵两大富豪的席位,分设于左三席和右三席,于此亦可见这两人在赵国的重要xing。

    众宾客入殿后,分别坐入自己的酒席,谈话时都是交头接耳,不敢喧哗,气氛紧张严肃。

    聂政与新收的徒弟郭成一同在后席,听着郭成为他介绍着一一来到的众人,又夹杂着些许隐私秘闻。

    “这是便是乌氏惈了,他是有名的畜牧大王,家中牛马成千上万,与郭纵齐名,不过比不得郭纵得大王恩宠,因为乌氏惈有一半秦人血统。”郭成指着刚进来的像座肉山般的乌氏惈说着,接着又以欣赏的眼光介绍着边上体态绰约的美女,“那便是乌氏最宠爱的孙女乌廷芳了,她可有着我邯郸第一美女的称号,聂师觉得如何?”

    聂政点了点头,这乌廷芳确实美艳绝伦,有着一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纯之美。这时早已入席的郭纵走上前去,与乌氏交谈了几句,似乎沟通的不太愉快,乌氏惈那张胖脸有着皮笑肉不笑的僵硬之感。

    一位左脸颊有道由耳根斜下至囗角的剑疤的大汉携着一名美艳如花、但容sè略带倦意的美女,在几名武士的簇拥中双双抵达,众公卿大臣忙向他问好敬礼,显出他特别的身分。

    “这是巨鹿侯赵穆,心机权势均为我大赵之冠,手下更高手如云,府内食客有来自各地的奇人异士,隐然为继平原君赵胜后,我国最有势力的人,甚至可以影响到大王的决定。”郭成低声地说着。

    “哦?”聂政对此人倒有点好奇。

    “我们大王好男sè之事,早天下闻名。据宫里传出的消息说:每逢大王见此人时,都穿上女装,聂师应明白我的意思吧!”郭成的声音中有着些许嘲讽。

    聂政点了点头,没有太过于惊讶,后世同xing恋也算正常。

    “他旁边的美人则是雅夫人,大王最小的妹子,她丈夫就是导致长平之败的赵括。自她丈夫赵括战死长平后,这荡妇终ri猎取美男作她入幕之宾,若试过满意的话,会留下作面首,这次宫廷比剑的项少龙与连晋便是都是其中之一。”

    聂政听闻他的介绍,也有些惊讶,想不到战国时候风气如此开放。

    不多久,连晋、项少龙都先后前来。项少龙的脸sè略显灰白,不过步履仍还稳健,眼下人员众多,他并没有瞧见对面后席中坐着的聂政。

    聂政冷眼观察着周围的人群,感觉这世间的无常。

    作为魔门主体的墨门、商人、舞女、龙阳等现在堂而皇之地出入上流社会。可惜好景不长,秦国一统天下,汉室继秦而兴,君权开始膨胀而笼罩一切,官方意识形态亦随之成为天地间唯一响亮的声音。于是这些原本亦曾活跃一时的阶层,由于价值取向与官方意识形态不尽相同甚且背道而弛,逐渐变得黯淡而失语。因为他们与主流相悖,使得他们的一切无法进入公众的视野,从而公众对于他们由于无法理解而产生了种种的揣测与传说,而他们的形象又进一步在这些揣测与传说中走样变形,这几乎也是所有被边缘化的团体的共同境遇。而主流话语对边缘团体的打压,在正统写法里,也就叫做“卫道伏魔”,这样他们就成为了“魔门”。同样,总有些想进入主流话语的团体,通过对边缘团体的打压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从而取得主流话语辅翼的地位,比如佛、比如道,这样就有了所谓的“千年道魔之争”。

    以前在阅读《大唐双龙传》与《覆雨翻云》两本书里,聂政就对其中的魔门很是好奇,专门花了一点时间对其进行考证。

    在黄易书中的魔门两道六派中,从源头来讲,花间派与补天阁应该是最近的,一个代表着小手工业者,一个代表着刺客、游侠,可能都是由墨门分离开来。

    而yin癸派则是由女xing服务业者们的联盟,灭情道所从事的职业则与yin癸派十分接近了,极有可能是男xing服务业者们的联盟。

    天莲宗是商人联盟,从《大唐双龙传》中的安隆的商人身份可知其一二。

    魔相道的资料较少,但从赵德言的所方所行来看,可谓略具纵横家风采,而其曲线“救”国的方法,亦似乎为后世吴三桂、汪jing卫等所继承。

    邪极道的由来,《大唐》中曾提及第一代邪帝谢泊寄情医道,但并不能就此认为邪极道的营生仅此而已,否则实难以解释“邪极”二字是何来由。在《大唐》中,谢泊发现“邪帝舍利”的过程颇堪玩味,恐怕无法认定谢泊跑到齐国古墓里是从事考古工作,多半是做盗墓勾当。

    真传道这个派别与融入主流的上层道教相比较,可以十分典型地诠释“魔门”的“魔”字是何由来,此派分为道祖真传与老君观两派,然则两派都体现了原始道教的特征,即对男女房事的重视与研究。南北朝时,陆修静、寇谦之分别从南北着手整顿天师道,对于男女xing事的研究,亦在这一时候被彻底地从正统道教边删除。寇谦之措辞严厉地称这些原本曾堂堂正正地属于道教传统一部分的东西是“三张伪法”,是“妖妄之言”。妖与魔并称,于是这些保存了“妖妄之言”的“妖道”,自然也便由正道沦为魔门。

    对走魔门路线的聂政来说,对赵穆这样的人也不会太过于反感,最多对其嚣张跋扈的态度有点不屑。

    “当!”钟声响起。

    丝竹声起,一队礼乐队步履轻盈且奏且吹,领先入来,然后散到两旁立定,继续奏乐。

    众人皆起身而立,恭迎赵王驾到。

    在妃嫔簇拥下,年在三十许间的赵国君主孝成王昂然步入殿内,后面跟着过百随身近卫,其中一半分绕往酒席后的空间排立站岗,只余一半随赵王往设在殿端的主席步去。

    这赵王脸容带点酒sè过度的苍白,容颜俊秀,眼jing目灵,额角宽广,相貌堂堂,只是略嫌单薄,唇片亦不够厚重,有点惨绿的味儿。他头顶长形冕板,前圆后方,顶端有数十条串珠玉垂下,以红绿彩线穿组,赋予了他君主的威严,身上的龙袍上衣用绘,下裳用绣,缀满ri、月、星辰、龙等图案,华丽非常。

    赵王独自走到主席处,众姬分坐到后面那三席里,卫士则分别护在两侧和大后方,确有一国之主的威势。下得台阶,他面向众人作揖,请众人入座,待得众卿礼毕入座后,再自行上阶入席。

    自有宫女来为各人一一斟酒。

    赵王举杯道:“燕王喜不自量力,派栗腹、庆秦来攻,幸得廉颇、乐乘两位将军,分别将其击败,现在廉颇大将军已奉寡人之命率兵围燕,我看燕王喜休想有一晚能安眠,为我大赵灭燕喝他一杯。”

    众人一起欢呼,轰然畅饮,气氛热烈。

    赵王忽然站了起来,各人随之亦纷纷起立时,大笑道:“今次伐燕之举能成功,众卿固是功不可没,但若没有乌先生提供战马粮食,郭先生供应兵器船运,恐亦不能成事,让我们君臣齐向两位先生敬一杯。”

    各人再痛饮一杯。

    “不愧是当了多年的赵王,气度、礼节均为不俗!”聂政暗自喝彩。

    赵王请各人坐下用菜后,两掌相击,发出一声脆响,退到大门两旁的乐师立时又起劲吹奏起来。一群近二百个姿容俏丽,垂着燕尾形发髻,穿着呈半透明质轻料薄各式长褂的歌舞姬,翩翩若飞鸿地舞进殿内,载歌载舞,隐见ru浪**,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教人神为之夺。

    众人都击掌助兴,欢声雷动。

    歌舞姬舞罢退了出去,留下一殿香气。

    众人眼光全集中到赵王身上,屏息静气等待他发言。偌大的宫殿,静至落针可闻。

    赵王独据上席,环视群臣,一阵长笑道:“我大赵以武起家,名将辈出,赵衰、赵盾、赵武诸祖先贤,事晋时均军功盖世。立国之后,非有军功之人,不得受爵,若无此尚武jing神,我国早云散烟灭。”

    众人一起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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