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 aug 01 10:52:16 cst 2009

    冷然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恼,一口气竟把网友紫嫣的两个号码通通删除,但很多他们在一起的网络痕迹却没法轻易抹去。要是有个分手器,那多好。无奈中他只得关了电脑,几乎就要发誓永远也不上网。

    可在家不上网又能干什么呢?可能吗?现代生活一系列的科技突破,渗透之深控制之牢,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初发明者的想象。

    于是冷然就只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电视看书又哪能静得下心?喝酒吧,但愿长醉不复醒。

    酒,也就只有女儿红,陈年的女儿红。几杯下去翻江倒海,又因为是空腹,醉意自然来得比较急,不一会儿冷然便仰面躺倒在沙发上。

    轻风微抚,迷迷糊糊间,冷然仿佛置身到了另外一个所在,诧异中的诧异,对面竟端坐着一动不动的盛婧樱,静谧却显安详,只有一副绚丽的大油画点缀其后。此情此景,他满脑子的不可能,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幸好还有酒,也是女儿红,香气扑鼻的女儿红。冷然当然不做二想,豪情四溢地取酒过来,连喝了几大口后,便又望向她。

    她仿佛早已醉了,仍旧不动,不出声,一副可怜可爱的模样。

    “怎么啦?几天不见请我出来喝酒,为什么不说话呢?”冷然忍不住说,可说来说去,反反复复似乎就只有这些话。

    这样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冷然竟换不来她的支言片语,她甚至趴伏下来,把头支在手掌交会处,如奶一般的肤色早就泛滥了红晕。

    冷然忍不住凑过一边来,悄悄地挨近盛婧樱坐下,试探着与她耳鬓厮磨。他的眼角自然也闲不住,瞟过她那玲珑的鼻尖去斜睨渐欲朦胧的双眸。

    冷然的心真要跳出口腔,手便没了管束,哪怕有些哆嗦有些不够完美的败笔,到底还是让他揽住了她那软软的腰肢。他喘息着,几乎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把手中的娇躯肆意摆弄,然后啧啧不止的贪吻,从最柔软的地方弥漫开来……

    四只眼睛,终于穿越了许多的岁月骤然相撞,冷然汗流浃背地完全震醒,天边已是一抹苍茫,让人分辩不清到底是凌晨还是傍晚。

    可冷然却清楚得感受到,刚刚那一下,正是他一个月前第一次占有盛婧樱无比欢愉的那一刻。那一刻令人至死难忘。

    可惜的是,到如今衣香人影,踪迹杳无,冷然轻轻地挪了挪有些僵硬的一只脚,叹了一口气,冷不防手机嗡嗡直响:“喂,是冷然吗?”

    “嗯……是我。”

    “方便出来吗?到哪坐坐?”

    冷然愣了愣,说:“你不是不行吗?今天。”

    “哦,我推掉了,本来是有个应酬。”

    “这样啊,那……到哪呢?”

    “沈园吧,那里的花雕不错。而且……你不记得了?上次的酒还没喝完。”

    又是女儿红,冷然沉默不语。

    “怎么?”

    那头的声音足以让冷然聆听到她那微微皱起的柳叶眉,他忙不迭地回应:“没……没什么,这就过去吗?”

    “嗯,你是不是还在为上午那件事生气?”

    “没……没,哪有。”

    “那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喊小苏去弄。那就这样,二十分钟后,我到。”

    那头果断干脆地挂了线,夜色紧跟着也簌簌地拉下帷幔。

    冷然却还在聆听,仿佛是自己的叹息声,又仿佛是空荡荡的闭合空间里本来就有的连绵不绝回旋的叹息声。他的眼睛里现出莫名其妙的惊恐,被迫用眼角去倒追,形色仓皇地来来回回数十次。

    几乎就到崩溃,筋疲力尽的冷然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勇敢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摸到卧室挑了一件深黑色的中长外衣,然后准备出门,却无意间发现潘妙妍的五颜六色的皮包里竟有一双酷似真人的棉布娃娃。

    冷然小心翼翼地取出来看了个究竟,又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回去。手虽然有些抖,但他仍旧没有忘记把妻的皮包整理好,就跟之前的一模一样。他不想落下口舌,一边暗忖,潘妙妍是不是也疯了?竟学电视剧里的剧情,莫非也在他的身上种下了巫术?这样,他的眼角又开始了频频地倒追,头皮发悚地从家门口磨蹭到了小区外,然后速度地钻入了蓝色的士。

    可冷然,逃得了吗?潘妙妍那怪怪的面色与种种的诡秘,更添一双愁红惨绿的眼睛,不管他如何抵挡,止不住地总在晚风中频频交织。

    幸亏,就在快到沈园的路上,冷然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把他的注意力彻底分散开去。

    “你……到了吗?”

    “快了,马上,你呢?”

    “我……我……你能不能,能不能……”

    “什么?你说!”记忆中的那头从来都不曾这样的拖泥带水过,出了什么事吗?冷然的头上盘起了巨大的疑问。

    “没……没什么,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不想出去了。”

    冷然担心起来:“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应该没关系,吃点药就好。”

    冷然终究不放心:“你在哪里?”

    “山庄里,博德山庄。”

    “哦,那我过去。”

    “不……不要吧,你还是去吃点东西,太迟了。”那头犹豫片刻,又说,”少喝点酒,你的酒量不好。”

    冷然苦笑:“一个人哪有这个兴致?你又不能陪我。”

    “等……过两天好不好?我一定,一定陪你一醉方休,可……你不能像第一回那样……”

    手机里都能听得出那头在脸红,冷然心里也窘迫得不行,知道她说的第一回是在沈园的事。怪只怪那天,他喝多了女儿红。本来也没有什么的,万万没料到酝酿了那么久等要办大事的时候,他竟然怎么也办不出,软绵绵的,害她难受得要死。

    这样也不管那头答不答应,冷然关掉手机后,便吩咐的哥拐道驶向博德山庄。他实在也已经憋得不行了,那场与盛婧樱朦朦胧胧的梦境就好比一场射箭前的预备。现在,箭在弦上,就等放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