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出息,”多尔衮笑了起來,随意地看了周围两眼,赶忙底下声音说道:“终有一天,这里将属于我们的,”

    “属于我们,”鳌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來,然而,在短暂的兴奋以后,鳌拜的眼睛瞬间便又黯淡了下去:“部落……不知道怎么样了,”

    多尔衮知道鳌拜担心着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所以只是深深的点了点头,再也沒有说什么了,

    从家乡出來以后,多尔衮等一行人已经历时三个月了,穿过了黄海流域,一路坐船南下,在天津府登陆以后,又辗转反侧,这才终于來到了顺天城里,

    望着眼前这一片美丽的繁华景象,多尔衮的脸上并沒有显现出太多的倾慕,然而在多尔衮的心里,一颗心思早已开始荡漾了起來,多么美丽的大都,多么繁华的城市啊,

    多尔衮不由得想着,然而,即便是多尔衮,小都勃极烈,现任女真人的诸多部落的联盟之长都勃极烈的儿子,多尔衮也绝不会认为,自己真的能够有朝一日拥有这个城市,先前对鳌拜说的话,也不过就是在安慰他罢了,

    很惬意的吹了声口哨,多尔衮的心里便已经打算好先找个地方落脚了,这次來到明国,乃是瞒着所有人的,包括了鞑靼国和后金的许多人等,真正知道内情的,也只有自己的四哥皇太极才知道,由此可以看出,多尔衮对于此次的任务,究竟有多么的看重了,

    接下來,就得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进行计划了,

    然而,只是刚生起了这个念头以后,只见街边上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猛地传來了,一队又一队的敲着锣打着鼓,热热闹闹的从街角儿上转了出來,只见人群中间还有着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官员,正被众多人的簇拥之下,排着整齐的长队,浩浩荡荡地向着城门的方向走了过去,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老百姓,喜气洋洋的也跟在身后一起看着热闹,

    因为这骤然而來的事情,使得这一行的车队顿时停滞了下來,

    “这是怎么了,”鳌拜不由得奇道,

    多尔衮却赶忙拉住了一个也同样正在看热闹的老百姓,极有礼貌地问道:“请问这么热闹的景象,是在做什么呢,”

    “鞑靼国使者來了,”那个老百姓笑了笑说道:“鸿胪寺少卿江大人亲自去城外迎接去了,据说鞑靼国使者这次还带來了各种奇珍异兽,可不,都赶去看了呢,”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番话落在了济尔哈朗和多尔衮的脸上,心里便顿时一滞,在多尔衮拜谢了那名路人以后,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來,心里也是沒由來的一阵紧张,

    鞑靼帝的使者,这个时候也到京城了,

    “我们走,”多尔衮小声地说了一句,见济尔哈朗也是同样的表情,于是轻轻地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一众女真汉子连忙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这只小小的车队只是沒过多久,便立即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了,

    却说江楚寒带着一干鸿胪寺的小吏们亲自前往城门外迎接鞑靼国使者贵英恰台吉的到來,对于多尔衮等一行车队并沒有发现,而是顺着人群的方向,一起簇拥到了城门之外五里的地方,

    一干迎接的队伍敲锣打鼓的,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江楚寒却老老实实的呆在一处荫凉的树荫下喝着凉茶歇着脚,说句实话,江楚寒对这个什么贵英恰台吉并不感冒,按照推算,鞑靼国顶多也就还有个三四年的时间就要被女真人攻破白城,闹了个国破家亡,林丹汗的妻儿都投降于满清了,所以江楚寒也沒真正的对这个使者太放在心上,

    再说了,这个叫贵英恰台吉的人來大明,还不知道究竟打算想要做什么呢,现在的明鞑关系虽然表面上还相处得可以,但江楚寒却深深的知道,沒有永远的朋友,但是也同样沒有永远的敌人,所拥有的,只有永远的利益罢了,

    所以,江楚寒现在的形象极其不雅,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活脱脱的一副浪子形象,身边的一帮鸿胪寺小吏们不停的一溜烟的拍着马,一时间倒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待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只见远远的,鞑靼国使臣贵英恰台吉的前行送信使已经到了,江楚寒这个时候这才懒洋洋的起了身,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形象,这才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开始规规矩矩的迎接那个什么使者了,

    未几以后,那个名叫做贵英恰台吉的鞑靼国使者这才终于姗姗來迟了,

    鞑靼国的使节团队伍并不算大,寥寥几十号人罢了,身后所运送的些许马车装的也不过就是前來出使所带來的些许礼品,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走在前面,看的出,他就是贵英恰台吉了,

    江楚寒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走上前几步,朝着贵英恰台吉便唱了个大诺:“明国鸿胪寺少卿江楚寒,特迎接鞑靼国使者,”

    江楚寒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乐队便开始敲敲打打的传开了,骑在马上的贵英恰台吉立即翻身下马,仔细地看了一眼江楚寒,便笑道:“我就是贵英恰台吉,你是江楚寒,”

    “正是本官,”江楚寒微微一笑道,

    “某闻的,明国的文官皆是文弱之辈,今天看來,果不其然,”贵英恰台吉顿时大笑了起來,

    “本官闻的,鞑靼国的官员皆是虎狼之属,今天看來,亦果不其然,”江楚寒也顿时大笑了起來,

    江楚寒的这一席话,乃是嘲笑鞑靼国人都是畜生,贵英恰台吉顿时笑容有些僵硬,本想一见到明国官员,便立即给一个下马威的,可不想的是,反被人给了一个下马威,顿时觉得有些好不自在,冷下脸道:“本使乃是鞑靼国时节,你这样嘲笑本官,待本官上报本国皇帝,定要你们明国说个道理來,”

    江楚寒点了点头,微笑道:“鞑靼国时节侮辱大明朝廷命官,待本官上奏了本国皇帝以后,定要向你们林丹汗说个明明白白,唔,可别忘了,二连浩特至巴彦淖尔一带,我们明国是迟早会收回來的,”

    江楚寒才不会管他是什么鞑靼国使节,反正鞑靼国这几年也就要灭亡了,好脸色什么的,江楚寒才不会给,

    两人一见面,就这样來來回回的交锋了两个回合了,身后的一干小吏们被吓了个面无人色,一看贵英恰台吉的脸色大变,急忙接了上去:“鞑靼国使者远來,还请先到四方馆暂住,待本国皇帝下旨召见以后,再请使者前往皇宫觐见,”

    这句话就如同雪中送炭一般,缓和了贵英恰台吉和江楚寒之间的针锋相对,贵英恰台吉不由的点了点头,冷冷的看向江楚寒,说道:“那么,就请这位明国大人带路吧,”

    “请,”江楚寒微微一笑,道了个请字,

    江楚寒复又翻身上马,一行人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好不热闹,复又缓缓地回到了顺天城里,一路向着四方馆的方向走了去,

    待鞑靼国使节团和前來迎接的人都远去了之后,从隐秘的角落中钻出三个一身汉族打扮,却带着皮帽子的番人,其中一人面相蛮狠,一边不住口骂,一边埋怨道:“若不是十四哥拦着,我鳌拜定然不做这缩头乌龟,早冲上去一剑结果了这个贵英恰台吉的性命,”

    中间那人,却竟然是多尔衮,只见他却笑道:“你这莽撞人,我们來打仗的么,”他又转头问另一边的人道:“济尔哈朗,你怎么看,”

    济尔哈朗面带兴奋神色道:“贵英恰台吉來了,机会來了,若是除去了贵英恰台吉的话……嘿嘿,可是引导鞑明两国交战的好办法,”

    见多尔衮脸色一沉,忙将后面几个字吞进肚里,舌头打转道:“南朝强盛,甲坚刀利,物产丰饶,我女真族要从蒙古治下独立一国,非和大明结盟不可,”他意犹未尽,忽然又面带忧色,担心道:“若是南朝嫌弃我女真国太过弱小,不愿与我们结盟,可如何是好,”

    他这话正道中了多尔衮的心事,多尔衮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行与不行,试过了才知道,就算不能结盟,向南朝多买些粮食、火药和铁器也好,”

    三人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身形一闪,向着城内的另外一角走了过去,

    四方馆门前,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将贵英恰台吉等一行人安然送到了四方馆门前,江楚寒翻身下马,冲着贵英恰台吉微微一笑,道:“鞑靼国的使者,四方馆内已经安排好了食宿等必备之事,使者这就请先进去吧,本官恕不奉陪了,”

    哪知江楚寒的这一番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立即人人变色,就连明国的接待队伍那也是人人变色,江楚寒的这个态度,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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