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寒见到王仁发如此,心里只是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微笑着问道:“今天还是初七,怎么王掌柜的就急急忙忙的跑起生意來了,”

    “这还是多亏了江大人的鸿福,”一听江楚寒说起自己的生意,王仁发顿时满脸红光:“生意好啊,现在的生意可真是好,加入商号联盟还沒多久,这货款的银子也有了,生意也是片片如雨下的一般來了,江大人您瞧,我这不是心急么,大过年的也赶着押货,这是要往应天的方向去呢,”

    “去应天,你也去应天,”江楚寒微微一怔,问道,

    “是啊,莫非,大人也去应天,”王仁发急忙道,

    “沒错,”江楚寒点了点头,微笑着道:“本官去应天,是有件公差而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王仁发一脸的谄笑,“一路上能与大人同行,实在是我王仁发三生有幸,”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我的队伍的,”江楚寒有些不解,

    “你的马车旁树了只您的旗子,小人一看,便猜到是您了,”王仁发笑意盈盈地道,

    江楚寒愣了半晌,猛然间将头探了出去,气急败坏地冲着人吼道:“拆了它,快拆了我那旗子,靠,快一点,”

    当夜,江楚寒就在王仁发的帐篷里过了一夜,江楚寒缺乏在这个时代出远门的经验,身边的也都是一群大老爷们,自然想不起來要备帐篷这种东西,然而,在王仁发一脸笑意地指挥着众人拿出一顶又一顶帐篷的时候,江楚寒这才惊觉,自己沒有跟上这个时代的步伐啊,

    江楚寒实在沒有想到,这个时代就已有帐篷的存在了,在江楚寒的记忆里,帐篷似乎通常是用作与现代化行军打仗等等所使用的东西,可是沒有想到,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有了“帐篷”这个东西了,

    事实上,也实在是江楚寒大惊小怪,手下的那一群护卫们见到帐篷以后,并沒有出现过江楚寒的那一种惊愕的表情,只是欢天喜地地冲着王仁发道了个谢,然后纷纷各自忙着支起帐篷去了,

    这一夜,江楚寒睡的是无比的舒适,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帐篷究竟是用的何等材料制作的,温暖如斯,让置身与这一片的小小的帐篷之中时,也丝毫沒有感到一丝的凉风袭了进來,让江楚寒置身于这顶小小的帐篷里,也感到了无比的满足,

    不过,江楚寒睡的无比香甜,却让在另一只帐篷里正躺着的王仁发感到阵阵的后悔,怎么这次出來就沒有带个丫鬟什么的呢,好不容易碰上了江大人,怎么着......怎么着也要献给江大人一名美姬侍寝吧,所谓吕不韦献赵女,奇货可居,王仁发自然是看过戏文的,所以总想着要为江大人送上些异国之色,那才是真正的“奇货可居”呢,

    第二天一早,江楚寒懒洋洋地从帐篷中钻了出來,一番简单的洗漱以后,王仁发又立即为江楚寒进上了一碗香气袭人的牛肉汤,江楚寒不觉腹中有些饥渴,也不再推辞,缓缓坐上马车,开始品了起來,

    看到江楚寒吃的如此惬意,王仁发心里也是暗自高兴,心里不住地打着小九九,想着办法如何在巴结巴结江楚寒,

    队伍经过了一夜的休整以后,自然是要立即上路了的,王仁发请江楚寒等一行人当先前行,自己的商队远远跟在后面,江楚寒微微一笑,明白王仁发的那一点儿心思,也不点破,径直踏上马车,缓缓地前行了,

    应天城并不远,从扬州出发前往应天,也不过才280里的路程(现代的南京到扬州,高速公路是110公里左右),途中渡河经镇江,再一直往西而去,便是应天府了,

    根据阳光的汇报,自己等一行人离着应天城不过五里地了,眼看着就要到应天城,江楚寒的心也随之而平静了下來,也不像前天日子一样那般急忙了,

    “既來之,则安之,守如处子,动如脱兔,”江楚寒在心中不断地告诫着自己,不过就是五里地的路程了,也不知这一趟,这看似平静的应天城里又将会有什么样的波涛在等待着自己呢,

    恐怕洪承畴早就得到了自己要來到应天的消息,对于外宗那强大的秘密情报网络,江楚寒从來都不怀疑自己会有什么秘密会不在外宗的眼皮子底下的,更何况,自己乃是外宗暗杀名单上的头号人物,自己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就一直落在了外宗的眼里了,

    不过,能排名在被外宗暗杀的头号人物,这似乎也有些不错,江楚寒舔了舔嘴唇,微微地想着,

    在离着应天城不过两里地的时候,江楚寒令所有人等立即换上服装,混在了王仁发的商队里,就连自己也下了马车,混在商队里扮成了一名小小的伙夫,跟着王仁发的商队一路混进了城里,

    王仁发自然是受宠若惊,连道不可,可是江楚寒坚持要这样做,并把自己的马车也让给了王仁发,王仁发激动之余,只好在心里暗暗地发誓着,今后一定要好好地巴结巴结这位江*青天,

    进了城里以后,看着街上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來自于后世的江楚寒不禁发出了一丝感慨,应天城果然是繁华无比,不愧是秦淮河畔上的一朵奇葩,來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的,繁华之景立时可见,昔日的中原第一城,可真是名不虚传,

    來到一处客栈歇息以后,江楚寒也进了房间换上了一身衣裳,带着阳光走了出來,迎面正碰上王仁发王掌柜的,江楚寒微微一笑道:“旅途劳顿,这一趟还有劳王掌柜了,”

    “哪里哪里,”王掌柜的嘿嘿一笑,“为江大人效力,实乃我王仁发三生有幸呐,这个......不知江大人现在准备前往何处,这应天小的來过许多次,也熟悉的很,不如就陪着江大人一起在城里逛逛,”

    “唔......也好,”江楚寒想了想,然后微笑地点了点头,也不说破自己的肉身秦淮公子曾是秦淮河畔的常客一事,

    “不知江大人想去哪,”乍一见江楚寒点头应允,王仁发喜从天降,不住地点头哈腰地跟在江楚寒身后问道,在王仁发看來,自己俨然已成了江楚寒的“心腹之一”,做为心腹,自然是要把爷给伺候好的,

    “这个么......”江楚寒微微思索了一番,忽然眉头一盏,有些难言的笑容忽然在江楚寒的脸上浮现了出來,似乎还隐隐带着一些有些难为情的感觉,淡淡地道:“不知道,应天府最大的歌坊在哪,”

    “江大人想去歌坊,”王仁发呆了一呆,歌坊,歌坊是什么,歌坊就是妓院,顿时一股喜色浮现在了王仁发的脸上,不秩地点头道:“妓院我熟,妓院我熟,小的这就带江大人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江楚寒所想的,只是找一处隐秘的地方,暗中窥探一番总督府的动静,然而,落在王仁发耳里时,竟然完全变了意思,看着王仁发那一脸诡异的笑容,江楚寒忽然有些想痛扁一顿眼前这个可恶的胖子,江楚寒忽地一回头,只见正跟在自己身后的阳光,也同样正是一脸的诡笑,

    狎妓,狎妓,都以为我江楚寒是想狎妓......果然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啊,江楚寒有些悲愤地想着,索性不再解释,闭上嘴巴,一脸铁青地在王仁发的引领下走出了客栈,

    ******

    这段日子以來,林赛赛也不知究竟受了多少顿的毒打,也不知究竟受了多少次的折磨,林赛赛的身上早已是疼痛无比,而这些,具皆是内伤,

    按照老鸨刘妈妈的说法,是不能把林赛赛打成皮外伤,否则,还怎么叫她接客,

    所以,在打手头子豹子眼睛一转之下,便冷冷一笑,将林赛赛的身体上置放了一块柔软无比的垫子,然后......紧接着带來的,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这种打法,不仅不会造成外伤,就连一丝淤青也不会留下,但是留下的,却全都是内伤,

    所谓内伤,伤致心肝脾肺肾六腑,并将林赛赛再次关进了那间小小的柴房里,又饿了林赛赛三天三夜,

    而在林赛赛逃跑的那一天,也亏得是那老鸨刘妈妈的话,若是被豹子等人糟蹋了,这么个好端端的黄花大姑娘,岂不是要赔本了,怎么着也要卖个好价钱,故而,林赛赛才在那一次的苦厄中逃脱出來,躲过一大劫,事实上,所有人都不知道,林赛赛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了,

    这段日子里,也不知那帮打手究竟打过林赛赛多少次,仿佛......仿佛就连林赛赛自己也不曾记得了,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凤凰,就像是忽然跌落到了枝头成了草鸡,林赛赛就觉得,这一切恍若如梦,

    既然是梦,就让他快点醒吧,

    然而,苦厄依然沒有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