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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伟武很无奈,他很后悔沒有听范雅妹的建议,

    这一次的进攻,阮伟武十拿九稳,结果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其实他应该早就想到,这样一支能在丛林里坚守六个月的对手,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自己解决,阮伟武忽然想到一个问題,难道说自己投毒的事情又被那些特种战士侦察到,这次的进攻在人家的预料之中,这样的解释似乎更加合理,

    “哎,”阮伟武叹了口气:“希望曼陀罗不要让我失望,”

    好不容易,敌军终于撤退,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这一切多亏了武松的药,等到枪声停止,敌军退下山坡之后,刘文辉等人匆忙赶回猫耳洞,武松依然躺在原來的地方,脸色更加苍白,苍白中还透着潮红,这可不是好兆头,

    大牛急的团团转:“咋办,咋办,老六这是不是……”

    “胡说什么,”张志恒连忙打断他的话:“六弟可是医药世家出身,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病情,刚才醒的时候,都知道给我们找药,一会就好了,”

    虽然都明白张志恒这是自我安慰,可大家都希望他是真的,武松是他们最小的兄弟,一向讨人喜欢,谁也不希望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看着武松平静的躺着,刘文辉紧皱双眉,在这山上生病,可不是什么小事,缺医少药那都是其次,不能很好的休息,沒有好的条件,死人也不是不可能,

    前几天,三连已经有两个战士因为被石头擦破了腿,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就死了,武松的情况比他们更糟,先是中毒,又高烧不退,谁看了都很担心,

    梅松道:“二哥,还是将老六送下山吧,”

    “对对对,”张志恒连忙补充:“对,老六这样待在山上,我们无能为力,送下山,他一定会好起來的,”

    “你不是说一会就好吗,咋这会又说要送下山,”大牛对张志恒这种前后矛盾的话很介意,

    张志恒瞪了大牛一眼:“你知道什么,”

    刘文辉看着阿榜,阿榜郑重的点点头,阿榜的意见是他们之中最能打动刘文辉的一个,平时他沉默寡言,关键时刻说出的话,刘文辉都觉得有道理,

    “好,立刻向营部发消息,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老六送下山,”

    弄了些藤蔓和树叶,这是丛林中最好找的东西,用背包袋子将武松固定其上,刘文辉道:“三弟留下,其他人跟我将老六送下山去,还有……”

    不等刘文辉把话说完,阿榜淡淡道:“放心,你们回來的时候,这3号洞子还是3号洞子,”

    刘文辉沒有再说什么,冲着阿榜点点头,阿榜的承诺是最顶用的,就如同当年他承诺要将那些伤员带回国一样,就算敌人已经将他包围,阿榜依然守在那些伤员的身旁,刘文辉对阿榜最放心,如果说大牛有些鲁莽,张志恒胆小,梅松过于谨慎,武松年纪太小的话,阿榜就是他们中间最合适留守洞子的哪一个,

    梅松冲着身旁的丛林嘶嘶了两声,小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露出了脑袋,大牛哈哈一笑:“得了,给你留个兄弟作伴,你们两个都是哑巴,正合适,蛇爸这活做的不错,”

    天色渐暗,丛林中的雾气已经很浓,刘文辉几人根本等不及,他们知道下山的路,只要沿着山坡一直往下就行,不用什么拐來拐去,在雾气消散之前,一定能走下山坡,四个人抬着武松,出了洞子,朝着山下去了,阿榜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扭头对小宝道:“就剩咱俩了,”

    在丛林中赶夜路,恐怕也只有刘文辉他们几人能做出來,就连附近的百姓和敌人都沒有这个胆量,白天走在里面,迷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晚上,树林里漆黑一片,薄薄的雾气与到处翠绿的藤蔓和野草搅合在一起,就是一套天然的屏障,眼前五米范围内什么都看不见,

    几个人只能凭着感觉往下走,大牛和刘文辉各自高走在前面,梅松和张志恒走在后面,作为向导的梅松这个时候也沒有办法,跟着山势走就是,用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从松毛岭上下來,來到谷底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好在雾气也散的差不多了,偶尔还能透过树木茂密的树叶,看见天空中点点繁星,

    梅松夜间探路的本事这个时候就用上了,在梅松的指点下,几个人艰难前进,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深一脚浅一脚,摔了无数的跤,每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他们依然坚持着,

    梅松不断的观察附近和天上的星斗,从这些景物之中判断方向,尽量避免别走冤枉路,好在他们确信,这后面的山里不可能有敌人,走起來就更加放心,翻山越岭,一路颠簸,偶尔还能听见担架上武松的**,其中带有痛苦,却能说明武松沒事,

    “加把劲,走过这里,再往前就快到了,”

    “这句话你都说了八遍了,到底啥时候到呀,”大牛看似强壮,走起山路來,他高大的身板不占便宜,走起來相当费力,早已经气喘吁吁,可是刘文辉沒说休息,他也只能坚持,

    张志恒身板瘦小,忍受力和耐力却比所有人都好,见大牛抱怨,他的心里就不舒服,鄙视道:“就你事多,跟着走就是了,四哥知道路,”

    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算算时间也走了两个多小时,按照路程计算应该不会太远,一夜的连续奔波,身体是有些吃不消,白天还打了一仗,更是觉得困乏,爬上一个小山头,已经能够看见远远的点点星光,刘文辉长出一口气:“停下,休息一下,喝口水,”

    放下武松,武松依然昏迷不醒,高烧烧的他开始在说胡话,一会用汉语,一会用越语,各种语言夹杂一起,说出來的那是人话,大牛仔细听了很久都沒能听出个所以然了,张志恒给手心里倒了一些水,轻轻的敷在武松已经干裂的嘴唇上,让他舒服一点,

    梅松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将其浸湿,帮着武松擦拭一下胸口,武松的呼吸很急促,眼看着那口气都有些上不來,嘴里的胡话越说越多越奇怪,梅松和张志恒看着都着急,

    “二哥,还是走吧,早一秒钟,六弟就多一份希望,”张志恒于心不忍,

    刘文辉也着急,可他知道心急归心急,大家都很累,就这样上路不但增加不了速度,反而会因为太累走的更慢,倒不如暂时休息一下,让大家都缓口气,在出发不迟,

    刘文辉沒有说话,看着张志恒,紧皱双眉,

    “谁,”梅松忽然一转身,冲锋枪已经抱在胸前,他身后的灌木丛林里,传來一阵沙沙声,声音很细微,也只有梅松这样的人能发现:“出來,再不出來就开枪了,”

    刘文辉几人很自然的就相信了梅松的判断,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梅松说有动静,那肯定沒错,几个人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抓起自己的枪,对准那丛还在摇晃的灌木,

    丛林之中一片安静,夜本來就是这样,安静的让人难以想象,又是在丛林里,就连风都吹不进來,怎么可能会有灌木从的抖动,

    “别,别开枪,”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黑漆嘛污的丛林里,一个女人高举双手从灌木丛里走了出來,是个女孩,虽然样子看的不清楚,却能从个头和身材上判断的出來,女孩穿的衣服很少,说话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借着时有时无的月光,看见那女孩的脸上全都是惊恐,

    梅松并沒有放松警惕,依然用枪对着女孩:“你是谁,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

    女孩哭了,哭的无比伤心,瘦小的身子佝偻成一团,所在大树的底下,身体不断的抖动,哭声很凄惨,在这漆黑的丛林中还真有些吓人,

    四个大老爷们拿着枪对着一个哭了的小女孩,这样子一看就让人想到肯定是他们几个家伙怎么了人家,女孩一哭,几个大男人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志恒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的靠近女孩,先递给她水,女孩沒有反应,又递给他吃的,女孩还是沒有什么反应,女孩约哭越伤心,越哭越难过:“我想回家,我想我阿爸,阿妈,”

    女孩什么也不说,一边哭一边重复着这句话,就在几个人实在听不下去的时候,女孩忽然跪倒在地,冲着几个人不断的磕头:“求求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带我回家,”

    大牛听的心烦,大吼道:“有啥话就说,哭啥,”

    大牛一吼,效果相当的好,小女孩虽然还在抽泣,却已经止住了哭声,张志恒了连忙将水和压缩饼干递过去,小女孩沒有反驳,抓过來就狼吞虎咽,压缩饼干吃起來很硬,到了嘴里干的难以下咽,小女孩被噎的直翻白眼,赶忙喝了一大口水,

    等小女孩吃饱喝足,几个人这才询问,从小女孩断断续续的谈话中,众人好不容易才听清,小女孩名叫阿彩,就是附近村里的百姓,因为战争的关系,他和家人躲进了山里,一年前,双方罢战,本以为战争已经结束,刚刚回到家园,沒想到有一场大战立刻开始,他们再次被迫离开家园,这一走又是半年,这一次小姑娘独自出來找些野菜,天色太晚迷路在丛林中,所以带着这里哭泣,

    “哎,”大牛叹了口气:“也是个苦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