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新玩家,是什么人?”胖子冷静下来。

    “不知道。”刀疤往卷帘门内黑洞洞的空间中看了一眼,“很年轻,男的,一米八左右,陈大小姐说是她的保镖。”

    “她的保镖?齐风呢?”胖子皱眉,语气也慢慢缓和下来。

    “没来,不知道在哪里。”

    胖子沉默片刻:“有这个人的照片么?”

    刀疤看了一旁的小弟一眼,小弟会意,递上自己的手机。

    他接过来,看着屏幕上那张照片,照片上,站在陈霜儿背后的正是费清。这显然是刚拍下来不久的。

    照片虽然是偷拍,但毕竟陈霜儿费清都算是容貌气质相当出众的人物。看起来俊男美女,好不惹眼。

    “有。”刀疤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沉声道,“我接下来会好好查查这人。我们这次做的事牵扯太大,不能留任何隐患。反正没有任何证据会指向我们,等查出来这家伙是谁有多大能耐,再斩草除根不迟。”

    胖子点头:“传给我一份,乐阳市里还没有我胖龙查不出来的人。”

    “自然。”刀疤听到仓库中回荡着的脚步声,压低声音,“陈大小姐快出来了,回头再联系。”那头嗯一声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脚步声渐近,陈霜儿带着张叔和费清从卷帘门里出来。

    陈霜儿绝美的容颜此刻显得有些憔悴,但即便如此,仍旧让刀疤身边的几个小弟吞了吞口水。

    这种妞儿……要是能到床上去,那得多……

    但这种念头他们也只能想想,陈大小姐什么地位?岂是他们能触碰的到的?

    “哦哟,怎么说?大小姐?”刀疤朝陈霜儿笑道,这笑容配上他脸上那道刀疤,难看得要命。

    “把爸爸收拾一下,按他生前遗嘱火化了吧,体面些。”看到刀疤脸上的笑容,陈霜儿唇角微不可查的一抽,但并没流露什么异样神色。

    刀疤眉角微不可查地跳了跳:“遗嘱?”

    “有问题么?”陈霜儿淡淡看了他一眼。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我这就去安排!”刀疤连连点头,手上的手机不由自主地抓得用力了些。

    该死,那老东西有遗嘱?

    不可能……!

    刀疤又看了陈霜儿的背影一眼,咬紧牙关,脸上的咀嚼肌绷紧片刻,放松。

    难道是这臭丫头骗我?还是说……

    妈的,陈家还真没一盏省油的灯!

    忽然,他和陈霜儿身后的费清对上目光,浑身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走。”陈霜儿摆了摆手,纤腰一转,踩着高跟鞋往小巷外走去。

    费清本来静静望着刀疤,此刻目光对上,他朝对方微微颔首,旋即垂下眼帘,转身和张叔一起跟上了陈霜儿的脚步。

    直到三人离开,刀疤才慢慢把紧握的双拳松开。

    伸手一抹,额上竟然沁了细密汗珠。

    “妈的……”刀疤抹了把汗。

    在刚才,他竟然有种被人一眼看穿全部想法的感觉。

    这臭小子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刀疤哥,刚才为什么不动手?”一个小弟看三人走远,凑近了刀疤耳边问道,“他们可就来了三个人,一个老头子一个女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没把握么?”

    “你,懂,个,屁……”刀疤回头瞪了手下一眼,面容狰狞。

    他已经很多年没被别人吓成这个样子了,此时杀心暴虐,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干掉这个没眼力劲的小弟。

    “放虎归山留后患啊大哥!”另一人也凑上前来。

    “是啊!”立即有人附和。

    刀疤毕竟是号人物,他虽然嗜杀,但也分得清轻重。这些人再怎么说也是忠心耿耿跟着自己混的,说杀就杀,那他和疯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烦乱,眼神重归阴狠毒辣。

    他一字一顿:“刚才那个小子,你们都看见了?”

    “……看见了啊,怎么了?”

    刀疤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叼上一支点燃:“那绝对不是个好惹的货色,我刀疤能活到现在,凭的就是谨慎,没把握的事从来不做。”

    “他再厉害,能比那个齐风还厉害?”

    “今天这个埋伏圈,就算来三个齐风我也不怕,但是对上这家伙,我刀疤心里没底……”刀疤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那种忌惮。他自己也是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过的,这种奇异的感觉救过他不止一次性命。

    他露出几分狠色,把才抽了两口的烟狠狠掐灭:“总之我们走着瞧,如果这家伙真的是陈家小丫头的新保镖,那我们灭掉陈家称霸乐阳市的计划,八成可就得往后拖拖了……”

    几个小弟顺着刀疤的目光,看向陈霜儿三人离开的方向,张了张口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在他们的眼光看来,刚才那个装酷的家伙一拥而上三拳两脚就能摆平。

    车上。

    仍旧是张叔开车,费清和陈霜儿坐在后排。

    车已经开离货舱很远,但车上的三个人谁都没先开口,气氛凝重。

    费清回头看了看目光有些呆滞的陈霜儿,没有说话。他还在思考着这件事情,这件事足以撼动整个乐阳市,并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

    不过这件事对于陈家的人来说,大概就没那么有趣了。

    张叔从后视镜里看了坐在后排的陈霜儿一眼,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张叔。”陈霜儿缓缓开口,她双拳紧握,下唇轻咬,显然在故作坚强。

    张叔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费清,摇摇头。

    “节哀顺变。”犹豫片刻,他只说了这句话。毕竟对于陈家来说,坐在车上的费清太过神秘,不知道是敌是友。

    费清仿佛没听出这些弦外之音,坐在真皮座椅上目不斜视,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这座城市看起来一如往常,上班族和学生们来来往往,交通信号灯变换颜色的时间分秒不差。

    陈霜儿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只是泪水却再次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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