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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国领着马大哈他们走到离炮楼子大约有二、三十米,二十几条黑影子从炮楼里挤出來,不声不响地朝后面火房过去,

    黑影子跳进马大哈眼里,他多疑地厉声问:“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深更半夜乱出溜,”

    “他们,”王国镇静地随回答:“他们都是驻炮楼的弟兄,准是为欢迎您的到來,在收拾屋子,操持用品乱忙活,”其实,他知道那些黑影是谁,也知道是在干什么,

    不过,这几句话立刻每解除了马大哈心里的疑团,

    当走至离炮楼子还有五六米远,刚送信去的两个士兵匆忙地走出炮楼、走近王国,一个高个子的士兵向他报告:“遵照队长您的军命,宋司务长开始着手准备,刚把客厅收拾干净,特回來报告,”

    听过士兵的报告,王国象吃了副定心丸,立刻把心放了下來,待报告的士兵朝路旁一闪,他快步地走到炮楼的门口,伸左手将门推开,朝屋里飞扫了一眼:灯光通明的屋子,寂静得沒有一丝响声;回身,左手手心向上,点头哈腰,很礼貌地釆招呼,背后的马大哈:“好,好,您的请进,”

    马大哈象进凯旋门的胜利者,傲气十足,二目向天看,挺起胸脯走进了屋,还沒容得他站稳,屋里边的四周象巨雷般的突然吶喊起:“不许动,”

    “举起手來,”

    这宏亮的声音,震得炮楼子晃了几晃,震得马大哈搖了几搖,随着高声吶喊,十几个平端二十响的小伙子从窗帷后、楼梯下跳出來,离门口近的两个马大哈的卫兵,发觉事情不妙,调头就向门外跑,王国和两个士兵的大小三支枪的枪口,也一齐对准了他们,

    宋继柳瞅着面前的马大哈,这个就是屠杀多个无辜人民的刽子手,他心里不自主地翻了好几个过,仿佛无数的受害家属都拥到他的眼前,里边有妇女、儿童、老太太、老大伯都满脸流泪地向他哭诉,伸手向他要求:“给我们做主,为我们报仇,”

    马大哈的杀人情景也浮现在宋继柳的眼前,他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脑子几次指右右食指:“用下力,把这个小子宰了,”二十响抬了几抬,但是革命的纪律,使这个家伙又多活了一会子,

    马大哈眼下象跳进陷阱哩的一匹野兽,他不甘心自己的例霉,还想找个机会挣扎一下,乜斜眼睛地盯住继柳,借继柳转脸的空隙,刚要趁机抬手腕地朝他射击,相小站喊了声;“放下,”,当,枪正好打中了马大哈的手腕子,手里的那支张开大小机头的驳壳枪,当啷掉在了地上,戚万红狠狠地白斜了马大哈一眼,顺手拾了过去,

    外面,枪炮大作,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继柳知道主力已攻进來了,也就笑逐颜开地说:“王国队长,你带人押解着捆绑好的马大哈,迅速撤离这个炮楼子,小站、万红你二人带一小队,快去把特务队消灭了,其他人快跟我去把梁麻子捉來,为老百姓报仇雪恨,”

    这时,梁麻子一听八路军进了城,领着老婆往外窜,梁麻子对老婆和勤务兵大声说道:“赶快爬墙往外跑,八路军捉住难逃命,”

    他老婆子一听腿抽筋,扑通掉进屎坑里,磕的鼻青眼又肿,全身尽是尿屎,哎哟哎哟把娘喊,

    正当梁麻子不顾自己的的小妈和老婆、妹子,一个人带卫兵拼命地跑时,我们滨海武工队长宋继柳从天而降,象老鹰捉小鸡似的把呆若木鸡的梁麻子和他的卫兵给活捉了起來,

    一往,冷落的小陈庄、王海子,今天象逢集赶庙,数不尽的人流,从四面八方朝这里涌过來,汇聚到两村中间南头的一塊四四方方的大场里,欢天喜地的等待着,

    人们來自不同的村落,却怀着一个共同的心愿:“打死汉奸梁麻子,”“报仇,”“伸冤,”……

    随着战争形式的急剧好转,再加上我滨海军区主力和地方武装的正面打击,再加上武工队神出鬼沒的节节进逼,敌人也就逐步的向点线和城里龟缩了,

    正是由于环境的变化,大白天,才能在这里召开一个远近庄群众都來参加的规模较大的公审大会,公审血債累累,罪恶滔天的剑子手,

    陈士榘司令员叫人将四外的警戒布置好,又通盘地做了次检查,才缓步向会场走來,他走近那座芦席搭的的主席台下,正在台上的唐亮用眼睛向他打了个招呼;他抬腿刚要朝上迈,背后忽有人喊;“陈司令员,陈司令员,”

    陈司令员扭头顺音一瞧,是丁孟孙,忙亲热地凑迎上去,指点着孟孙的汗脸:“瞧热得,简直流成河啦,不是到北边运军粮去啦,什么时候回來的,”

    “这不是才到,热倒不热,这汗都是急出來的,你是不知道,今天要在俺这里开公审大会,恨不得一步迈回來,”孟孙将脑袋上的破草帽,搖说,

    因为环境日渐好转,为了斗争的需要,近來,行政县也重新划分了,以往合着办公的几县,近日來就分了家,分家后,经过司令员陈士榘和政委唐亮提名、党员的选举,丁孟孙再次当了这个新行政县的县委书记,

    “快叫人到小陈庄去,把被梁麻子杀了父母的李三十叫來,”

    “我到叫人去啦,可他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來了又能怎么样,”

    “來了也许对他的病有好处,”陈司令员觉得孟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将军帽正了正说,“可是,我们军区新建了一座疗养院,我们要把他带去就医,为这个我才把叫人带他來的,”

    丁孟孙连连地点头说道:“好好,上级就是想得周到,我只打算让他见见梁麻子的下场,这样就更好啦,太好了,简直是太好了,”

    谷牧插嘴问:“那马大哈怎么办呢,”

    罗华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站在了他的身后边,插嘴说:“那个小白脸早‘走人’了,”

    顽皮的徐云夺,甩动手腕,狠劲将中、食指在丁孟孙的脸前一捻,焦脆地响了一声,接着说:“他比他大舅哥梁麻子先走了一步,早到阎王那里报到了,”

    马大哈的确是死掉了,是他自己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