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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计划好了,偏在八路军攻打这个王海子之前,从城里跑來了十几个芳子手下的特务队,他们象得到了预兆,來到先接过把守吊桥的警卫;而后,换掉守卫防护沟的游动哨,

    情况的突然变化,给接受任务的一般“关系”带來了极大的困难,他们再不敢,也不能朝外发出内部的情报了,

    “……根据情况变化和工作需要,‘花生’,你要行动,你要协助地瓜行动,”谷政委沒理会朝他射來的密集子弹,不停地向据点里呼唤,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來,特务队突然一來,王国就提防起來,他怕突來的情况朝他袭來,于是命令全中队披挂好,准备着,当他听到远处的枪炮声,而后又听到近处沟外有人用暗语朝他呼叫,命令他行动时,乐得他一蹦跳了三尺高,

    王国知道是自己的老同学在叫自己,他也知道从此就会脱掉狗皮,摘掉汉奸帽,改头换面重做新人了的大也机会,他麻俐地从木套里拽出二十响,回头命令一个小队同徐云夺去解决在防护沟里边担任游动哨的特务队,留下一个小队同相小墩等人守炮楼,余下的自己和宋继柳等人带上,穿过那堵砖墙,直奔大黑熊防守的炮楼子跑了來,

    王国到二中队这边來是常事,所以二中队的士兵既沒多心,也沒阻挡,更沒盘问,都象对待自己的长官那样,恭恭敬敬地闪开,王国一层层地上了炮楼子,

    王国爬上炮楼的顶层,头一眼瞅到的,就是大黑熊骂骂咧咧地举着士兵的一支步枪在准备射击,他知道大黑熊打出的枪弹,几乎是弹无虚发,忙用二十响对住大黑熊背后,大喝一声:“別动,举起手來,”

    洪亮的声音,震得大黑熊一抖落,他顺从地撂下长枪,转身睁大牛蛋眼一瞅,不在乎的“哈哈哈”狂笑起來,而后傲慢地骂道:“‘花生’,‘花生’,闹了半天八路在外边鬼嚎的竟是你这小狗娘养的,好,有本事就给我來一个花生米子,”他眼球凸出,手掌拍击胸脯,象只要吃人狼似的,慢步向李国逼过近,大有一口吃掉王国之势,

    王国端平二十响,一连三声大喝:“站住,”他根本沒理睬,就在他逼近,伸臂要搏斗的时刻,一颗正义子弹把他打了个四腿朝天,

    这时,据点里有一吉普车向这个炮楼驶近,守炮楼的伪军兵就撕开嗓子连问了三声口令,口令在对方听來,如同耳旁风,谁也沒开口回答,照旧向这里开,

    当当两枪响过,这才把他们震吓住,逼得停了下來,

    炮楼上向里边开了两枪后,跟着也就惹下了大祸,几个人个个提着枪,骂骂咧咧地奔炮楼子里來,其中领头、骂街最凶的,就是眼前这个的“小白脸”马大哈,

    “他妈个x,瞎了狗眼啦,谁要你们向里面打枪,快叫你们中队长來见老子,”这个家伙舌根硬,口气粗,厉害得想一口吃掉一个人,根本就沒把炮楼里的人放在眼里,

    听到士兵报告,王国知道麻烦了,便三步并着两步走,急忙跑了出來,

    王国走出來,本想问清楚对方的单位,说明向里打枪的理由,排除误会就算了,沒料到他笑嘻嘻地走到这个家伙面前,刚把自己的职务、姓名介绍过过,对方过來的,却是抡起的几个大巴掌,打得他两眼直冒金星,

    对方一边打,一边责骂:“我操你妈妈的,你是怎么教育的士兵,你为什么敢这样瞧不起我支队副,也可以问问你为什么瞧不起我马大哈……”

    今天,马大哈碰到了他的门上,开始,王国心里害怕得打了个冷战,当他一想到这个炮楼自己的一个小队守着,害怕立刻消失,三月前被他打的仇恨,马上从他心的底翻上來,

    王国按住心头燃起的怒火,冷眼望住马大哈盘算:“能挽个圈套把他引进炮楼,手下和前來帮忙的宋继柳擒住他,真是个万民欢庆,大快人心的事,”

    当王国看到马大哈两只狗眼个不停时,和他手里提的那支张开大小机头的快慢机时,又不由得胆怯起來,马大哈狐狸般的狡猾狼般的狠,的确把王国震慑住了,但他转头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继柳,想到马大哈在明继柳在暗,又觉得满可以擒住他,这才放下了心,

    “噢,在这里又和你碰上啦,”马大哈的一双贼賊眼尖得象狗眼,只横扫了一下王国,立刻辨认出來,

    马大哈用手里的大小机头张开的快慢机,指点着王国的鼻子尖,“嘿嘿”地奸笑了两声,用戏言说道:“今天,你怎么还开枪欢迎我们啦,”他五指舒开的左手掌,“这玩艺就是顶用事,”扭头望望刚围上來的卫兵们,卫兵们和他一起“哈哈哈”地张嘴大笑起來……

    由于伏天的炎热,马大哈确定点灯以后带人出來转一圈凉快透了,回到窝里,接着和大服睡它个黎明觉,真是件再美不过的事,所以近來他都往前半夜出來,

    王国因为下定决心要哄马大哈进炮楼,所以对马大哈的讽刺、挖苦根本就沒理论,完全装成个沒皮沒脸、沒血沒肉的人,满脸陪笑地顺着好话:“不受磨练不成佛,要不是受了马支队长‘五指山’的教训,这些日子还不知得闯下多少禍!”说完,不笑强笑地也“嘿嘿”了两三声,

    大后半夜,西北风吹得人们浑身发寒,气虛血亏的马大哈,让风吹刮得上下牙齿直打架,

    王国一见有隙可乘,就想借着马大哈的怕冷想到炮楼里避风的机会,让他进炮楼,还沒等他开口,马大哈倒先向他提起要到炮搂里休息,末后还半开玩笑地问了王国两句:“我这个副支队长的到來,我想你也不会怠慢的,”

    听到马大哈说这话,王国不由得又有点害怕,冷静地一想,又觉得一个小小的马大哈又能上了天,

    于是,王国也就意味雾双关地说:“別说马支队长到,就是一个支队的副官來,还不是都在给我王队长的大面子,山珍海味、猴头燕窝我这沒有,除了这个,都是现的成的,不信,你去了,也就知道了,”他转身向跟在背后的四个伪军:“快去,告诉宋司务长,快叫大师起來准备,就说我马上要在炮楼里请客,”

    其中,两个士兵都象接受了重大的任务,嘴头上紧答应着“是,”拔腿急朝炮楼跑过去,

    马大哈叫人都跳下吉普车军,汽车上的探照灯光,顿时熄灭了,四周立刻又变成漆黑一片,马大哈认为这里是他的巢穴,谁敢到他们的老虎嘴里掏食,于是,就搖晃老着干瘦的身子板,象只大病狗紧跟王国身后,毫无顾忌地、慢慢騰騰地朝炮楼走來,

    越接近炮楼子,王国的心越突突地跳得厉害;特別见到炮楼从门缝钻出的一线灯光,他紧握二十响的右手,好象触电似的,止不住的乱抖动,

    王国在伪军队里,虽说干了二年多的中队长,论起真杀实砍,确实见得还不多,今天要搞个和大汉奸、特务夜队短兵相接,这是以往做梦都难梦见的事,他认为办这种事的,都是些吃熊心喝豹胆的人,

    “难道我也是,不,我是因为有宋队长和武工队给仗胆,”宋继柳一在王国的脑子里出现,他又耽心那俩士兵走到继柳面前,说不清地给误了大事,眼前他最怕的也是这一手,他咬咬牙,心里发着誓:“要真的误了事,我豁出命去,也得把枪里的花生米子送他们,让他们好好地享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