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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月压城城欲残,落风席卷千思怀,漫天火光耀君心,君心千里又千里,

    穷眼所及地火光将边境两旁映射的一片通明,无数的嘶吼回荡在这空寂的田地里,涌动的人影有人倒下了紧接着又有人站起來,只单单是起初,风中就已经飘散满了那刺鼻的血腥,谁的温热灌溉了这脚下土地,來年是否依旧,

    夙止站在树顶,静静的望着脚下的这一场厮杀,战争是残忍的,而她亦是,她深邃的眼睛紧了又紧,肩上的墨发被风卷起,当真是如洛神临世一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却更似那巾帼英雄,女中豪杰,

    风中略有震动,夙止还未回头便用余光看见,一柄银剑从肩侧刺來,身姿一转,靠在了另一支树枝上,夙止望着眼前蒙上面的黑衣人,眉心一蹙,眼前的人甚至矮小,黑暗中看不清眼神,但举手投足间,尽显娴熟毒狠之态,

    清丽仙颜露出一丝冷笑,道:“我倒是低估了西蛊你这般人才,怎的,想來个擒贼先擒王,找我可是费尽了功夫,”

    “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走,二,死,”那人的嗓音极其阴重,似乎是被灌满了铅,让人极其不舒服,

    夙止垂眼一笑,清脆悦耳,随即抬起眼,杀意随之弥漫开來,她冷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好听的狠,我若是这般容易被杀,就不会站在这里,倒是你,要杀便杀了,连真容都不敢露,可是怕若有幸从我手上逃脱还能躲避一二,”

    黑衣人被夙止激怒,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身体蓦然爆发出让人觉得后背发寒的阴冷气息,夙止从未感觉到这样的力量,也不禁心里一抖,但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黑衣人手上的银剑竟在夙止眼下从盲白瞬间变成了血红,而包裹在剑身的剑气化成气态,成了徐徐燃起的诡异蓝色火焰,

    不是人,这是夙止的第一个念头,然而來不及多想,对方就已经挑剑而上,夙止莲步生风,现下不用御女经是不可能了,如同浮光掠影,夙止的剑破空而出,似乎变成了摧残的彩蝶,舞出一道惊心动魄,

    黑衣人乱发狂舞,眸若冷电,长剑如虹,而那股阴寒的诡异之火则越燃越旺,夙止的剑接得住,但她赫然发现,他那火焰所到之处,无不焦黑一片.

    我的乖乖,这比硫酸还硫酸啊,夙止惊叹在于,这虽在古代,但这些千奇百怪的东西还当真比现代残忍的多,相比之下在这些方面还真是不落后,

    原本并不相信鬼怪奇谈的她,早就在浮华和负卿出现的那一刻,就彻底打破了自己的三管,而夙止并不认为眼前的人是正儿八经的正常人,然而西蛊在军营中安排这样的变态着实让人心生厌恶,

    无尽的黑暗笼罩天地间,为彼此提供了暂时迷惑对方的机会,但是夙止的身法在提升到第四重的时候,实在太快了,“浮光掠影神虚步”“万物感官无穷尽”奔行起來如谪仙一般飘逸,而万事万物的细小举动夙止都能捕捉到,

    而对方也丝毫不做退让,那边的战事正在愈演愈烈,这让夙止的耐心变得极差,她低吼一声,身子腾空而起,像是黑暗中飘舞的精灵,又像是黑暗中蓦然坠落的闪电,手上的剑大放光芒,而身子随着剑身急速旋转而下,

    黑衣人显然承受夙止这尽力一击,愣是在硬生生的接下夙止这一攻击之后,朝后飞去,撞断了无数的树枝,沉闷的落在地面上,

    夙止紧随而下,沉稳的落在他对面,

    火光大显,

    夙止望着身下的人,只感觉心脏一停,她听不到追随自己越來越近的万千嘶吼,听不到大战的汹涌,听不到任何,只是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人,像很久很久之前一般直直的对上了她的双眼,

    而那双眼却不像当初一般,那样纯净干净,那样天真无邪,那样的让她欢喜,而是一种似乎要将眼前的她生生撕裂,痛恨和愤怒至极的瞳仁,

    夙止张了张嘴,愣住的神经还未舒张开來,身下的身影便动了起來,她不知冲夙止洒了什么药粉,夙止在猛然后退时,已经为时已晚,

    “你,为何,”夙止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黑暗渐渐袭來,但是她不能倒下去,她不可以,莲迟渊还在等她,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她还什么都沒來得及做,不能成为累赘,不能在成为任何人的累赘,不可以,

    “我说了,要么走,要么,死,”对方的语气丝毫沒有半分降低,她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土,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掉,露出了那张让夙止感觉心灰意冷的脸,

    这张娇小而干净的脸庞上,此时正渗出一丝冷笑,

    夙止手上的力气不大,但她仍旧想用疼痛的方式來缓解正在慢慢侵袭而來的眩晕,刚欲被握住剑身,眼前的她身子朝前走了两步,一脚将夙止手上的剑踢飞了出去,

    “输了就是输了,挣扎也沒用,”

    夙止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这样做,竹子知道吗,用这样卑鄙的手段來俘虏我,是想做什么,莫非你是西蛊的奸细,”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传闻只有三四岁孩子智商,一直以一种无害而可爱的让人融化形象黏在白竹身边的灵媒,灵儿,

    灵媒听到白竹的名字眼神略微晃了晃,她脸色一变准备说话,却又被杀意代替,在她的身体里仿佛有两个人,一个万千挣扎善意的自己,一个嗜血成魔,一心杀了夙止的自己,

    “不要跟我提他,,”灵媒低吼,上前一步揪住了夙止的衣领,

    而夙止只是死死的盯着她并不多言,仿佛要透过她來看到她的内心,她看到了的,她的迟疑,她看到了,

    突然夙止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她望着她晃动的身影,笑道,“真好笑,你看透任何人却不看不穿我,而我,好像看穿了你,”

    “我要杀了你,”灵媒瞳仁里戾气猛然大放,

    “你不会,”夙止依旧浅笑,

    “你可以试试,”灵媒低沉的笑笑,就扬起了手中的剑,

    “夙止,,,,”

    “阿止,,,”

    一声万分熟悉的声音传进两人的耳朵里,比起灵媒的慌乱,夙止倒显得镇定很多,

    “怎么会,我分明盖住了自己的气息,他察觉不到的才对,他察觉不到的才对,”灵媒听到这个磁性而熟悉的男声,慌乱不已,她几乎是下一秒就用自己的小身子骨将夙止往背上一甩往丛林深处窜去,

    背后还在燃烧,厮杀的战况并沒有因为她们两人的离开而改变,但夙止知道,她的兵定是乱成一团了,但还好他赶到了,他还是感知到了她的剧变,赶到稳住了现况,

    而夙止虽说有点担忧,但却不担心,因为倘若按照她的兵法,撑到大队伍到來,送上漫天火药,來一把逆袭是沒有问題的,

    她现在唯一的担心的,是身下的人要带自己去哪,

    她现在的身体虽说正在拼了命的抗拒这个**,但以她现在身体,若中了**只会越來越严重,她害怕自己在这样的关头在睡了过去,她害怕,自己再醒來,又错失了谁,

    “带我去哪,”夙止尽量稳住自己心神,让黑暗侵袭的慢一点,

    “先离开他,”灵媒的计划似乎被大乱,一瞬间自己也乱了阵脚,

    “你觉得你逃得掉,他若想找到你,那都是分分钟的事,何苦这般狼狈不堪,就算是他现在不知道,早晚也会知道,”夙止幸灾乐祸的说,

    灵媒猛然顿住脚步,她将夙止甩下,夙止身子被甩了出去,她的后背猛地撞在树枝上,手上用力的扣住树干勉强站稳,真是个畜生,这样一张清纯可人的脸,干出來的还真不是人事,

    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的就是这样的吧,若不是此事发生在夙止的身上,就算给夙止一百个猜测,夙止也猜不到眼前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何时得知了所有的事情,何时跟在了她们的身后,何时变成了这样,竟沒有任何人发觉,就连白竹似乎都是在现在发觉到的一般,到底,灵媒藏着怎样的秘密,这些都让夙止现在极其的想死,本身就晕乎乎的脑袋更晕,

    “你在敢说一句,我必杀你,”灵媒盯着夙止恶狠狠的说,

    “杀我可以,我想死个明白,”夙止启唇,

    “何意,”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做,你接近白竹是不是就在等着这一天,你到底是谁,你背后的人,是谁,”夙止靠在树上,指尖都快嵌在了树干里,生疼,

    “呵呵呵呵呵,”灵媒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笑了出來,“都说夙止聪慧,一点不假,这还沒开始呢,就想套我的话,”

    夙止也呵呵一笑,“不用套了,”说完终于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子,她的手刚离开树干,肩侧就被从后方赶上來的人扶住了,

    “你來了,”夙止撇过眼,望着一脸沉郁,随时随地都能气氛的想将万物毁灭的男人,

    “灵媒,”白竹额角已经渗出了汗,他俊俏的脸上无尽的绝望,瞳仁紧紧的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他的妻子,那个永远像个孩子一般黏在自己身上的灵儿,一字一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