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包尔、沙拉曼达和埃尔四人又连续行走了十几天,这期间,他们几乎没有说话。

    在众人走到了一片宽广的平原的时候,包尔突然对大家说道:“大家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们生火吃饭,等睡一觉之后再继续上路。”

    众人都没有应声,只是按照包尔的命令坐了下来。沙拉曼达默默地生起一团篝火,众人把储存的耶梦加得的肉幻化出来并架在篝火上烧烤起来。

    弗雷抱着双腿坐在一旁,始终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沙拉曼达和埃尔围坐在篝火旁进食,而弗雷仍然坐在一旁一动不动。包尔将烤好的一块耶梦加得的肉递到弗雷的面前说道:“弗雷,吃吧。”

    弗雷没有抬头,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孙儿不想吃。”

    包尔有些奇怪地看着弗雷问道:“弗雷,你怎么了?”

    弗雷“腾”地站起身来,冲着包尔大吼道:“皇祖父!孙儿不知道您到底想要干什么!您为什么要让大家把那么多的伙伴一个接一个地丢在敌人的手里,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沙拉曼达和埃尔两人都呆呆地望着弗雷和包尔,包尔叹了一口气说道:“弗雷,你别激动,他们都会追上我们的。”

    “不!”弗雷显得非常冲动,“皇祖父,如果您不把话说清楚,那孙儿也不走了。孙儿要等到温蒂妮、义母和希尔芙侯爵追上我们之后再走。如果他们不来,孙儿就会永远待在这里!”

    包尔突然瞪大了双眼,怒视着弗雷。只听“啪”的一声,包尔一耳光重重地打在了弗雷的脸上。

    沙拉曼达和埃尔的心中陡然一惊。弗雷捂着脸,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仍然很生气地盯着包尔。

    包尔一脸愤怒的表情,他怒视着弗雷说道:“好!你想知道朕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吧?那朕就告诉你,朕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把你送回到恒星天国去。为了这个目的,无论做出多大的牺牲朕都在所不惜。只要你一个人能够返回恒星天国,完成宙斯先帝留给朕的使命,就算是牺牲掉包括朕在内的所有的人,朕也无所谓。”

    弗雷捂着脸,嘴角抽搐地看着包尔,一旁的沙拉曼达和埃尔也都惊讶地看着包尔。

    包尔把手中的耶梦加得的肉塞到弗雷的手中,严肃地说道:“赶快吃吧!吃完了睡觉!”

    弗雷拿着肉,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众人都没有再说话。弗雷含着泪水,只得默默地将耶梦加得的肉递到自己的嘴边。

    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邪恶的笑声:“哈哈哈哈。”

    坐在地上的弗雷、包尔、沙拉曼达和埃尔四人同时站起身来,肩并肩地站到一起,面向笑声传来的方向。弗雷、包尔和沙拉曼达三人从手中幻化出各自的兵器,凝视着远处。

    弗雷将埃尔紧紧地护在身后,小声说道:“埃尔子爵,你就站在本座后面,千万不要乱动,明白了吗?”

    “嗯。”埃尔点了点头。

    只见一个人从远处缓缓走来,在众人可以望见的视野范围内停下脚步,来者狞笑着看着弗雷等人。

    “你是什么人?”包尔大声问道。

    来者微微一笑说道:“包尔太皇,本座乃是卞城王。奉伯伦希尔殿下的严令,本座要对你们这些意图反抗的逆贼们进行清剿!”

    “呸!”弗雷怒斥道,“你才是恒星天国的逆贼。像洛基那种人坐上天帝的位子,人民必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你居然还誓死效忠于他。如此助纣为虐,你还敢说我们这些人是逆贼!”

    卞城王继续狞笑着说道:“弗雷大公,你可能有所不知,本座只听从掌管瓦尔哈拉神殿的官员的命令。至于天帝是好是坏,你们是不是想要推翻他,跟本座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是既然伯伦希尔殿下命令本座剿灭你们,依照海姆冥界法则,本座对此必将誓死遵从。所以本座奉劝你们还是放下武器,赶紧投降,免受皮肉之苦!”

    “啊!”弗雷大喝一声,举起胜利之剑朝卞城王猛冲过去。包尔与沙拉曼达见状也纷纷举起各自手中的巨人之剑和雷沃汀剑向卞城王冲了过去。

    卞城王连忙从手中幻化出夹剑,迎战对面冲来的三人。

    弗雷一剑朝卞城王的胸口刺去,卞城王向旁边一闪身,之后将手中的夹剑用力朝弗雷的左肋刺去。弗雷急忙向后一闪身,躲过了卞城王的这一剑。紧接着包尔一剑向卞城王的天灵盖劈去,卞城王举剑奋力一扛,挡住了包尔的这一剑。而后卞城王将夹剑用力一转,立刻驳住了包尔手中的巨人之剑。包尔心中一惊,未加任何反应,这时卞城王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包尔的胸口上。包尔大叫一声,松开了手中的巨人之剑,身体凌空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站在远处观战的埃尔尖叫了一声,弗雷也高喊一声:“皇祖父!”

    弗雷急忙冲到了包尔的身旁,将包尔扶了起来。

    弗雷扶起包尔,关切地问道:“皇祖父,您没事吧?”

    包尔痛苦地摇了摇头,勉强地说道:“朕没事。”

    正当巨人之剑掉落在地时,沙拉曼达一剑朝卞城王的腹部刺去。卞城王急忙一收腹,向下将剑一驳,又卡住了沙拉曼达的雷沃汀剑。沙拉曼达心中也是陡然一惊,只见卞城王飞起一脚,踢在了沙拉曼达的左侧脸颊上。沙拉曼达也松开了雷沃汀剑,一下子就被踢倒在地。

    包尔见状大喝一声:“弗雷,快去战斗!”

    “是!”弗雷见状也连忙举起胜利之剑再次朝卞城王猛冲过去,卞城王也再次握紧夹剑迎战。

    弗雷一剑朝卞城王的左肩用力劈去,卞城王急忙向后一闪身,挥起一剑朝弗雷的脖颈猛劈过去。弗雷急忙将头向下一低,躲过了卞城王的攻击。而后弗雷一个鹞子翻身,将手中的胜利之剑用力向上一挑,一剑便向卞城王由下往上劈了过去。卞城王急忙将头一低,闪过了弗雷的这一剑。紧接着卞城王奋力向后一个空翻,拉开了自己与弗雷之间的距离。

    卞城王手中的夹剑霎时放出一阵黑气,紧接着卞城王将夹剑朝着弗雷用力一挥,一道以太顿时射向弗雷。弗雷镇定地用胜利之剑将射来的以太砍向一旁,然后纵身一跃,一剑朝卞城王的胸口刺去。

    卞城王连忙用夹剑朝刺向自己的胜利之剑奋力一挥,当夹剑与胜利之剑碰撞到一起的时候,顿时激起一阵火花。但当夹剑还未能将胜利之剑完全弹开之时,胜利之剑已经深深地刺入了卞城王的胸膛。胜利之剑的剑锋舔着卞城王的鲜血,从卞城王的后背伸了出来。

    弗雷坚毅地看着卞城王,卞城王的眼神顿时便涣散了,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嘴角流出,倒在一旁的包尔与沙拉曼达以及站在远处的埃尔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卞城王张开沾满鲜血的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这声怒吼顿时将弗雷和其他人全都震住了。

    卞城王手中的夹剑再次散出一阵黑气,卞城王高高举起夹剑,朝着弗雷的咽喉猛刺过去。就在弗雷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卞城王一剑便刺穿了弗雷的脖颈,弗雷的神情顿时便凝固住了。这一刹那,辽阔的海姆冥界显得是如此的寂寥,如此的空虚。

    包尔、沙拉曼达以及远处的埃尔顿时都痛心疾首地大喊道:“弗雷!弗雷大公!”

    卞城王看着被他刺穿脖颈并呆滞在那里的弗雷,微微一笑,紧接着卞城王的身体便重重地倒了下去。渐渐地,卞城王的双眼合上了,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丝微笑。

    包尔和沙拉曼达急忙站起身来,和远处的埃尔一起冲向了弗雷。弗雷的身体也慢慢地向后仰倒,这时包尔一下子便将弗雷抱在了怀里。

    包尔连忙将刺入弗雷喉咙的夹剑拔了出来并丢在了一旁,鲜血从弗雷的脖颈处不断地涌出,沙拉曼达和埃尔也都围在了弗雷的身旁。

    “弗雷!”包尔一边摇晃着弗雷一边哭着对身旁的埃尔喊道,“埃尔,你快救他,快!”

    埃尔也哭泣着摇着头说道:“对不起,太皇,臣是医治不了致命伤的。”

    这时弗雷颤抖地抬起手来,包尔急忙握住了弗雷的手。弗雷一边抽搐着,一边痛苦地说道:“皇祖父,孙儿不能再跟您一起战斗了,请您多保重。”

    弗雷的身体渐渐地停止了抽搐,他的表情呆滞在那里,双眼始终睁得大大的。包尔、沙拉曼达和埃尔这时大声哭喊道:“弗雷!弗雷大公!呜呜呜……”

    亚斯格特,瓦尔哈拉神殿。

    水晶墙前,沐浴中的伯伦希尔坐在木桶中大哭着,并肝肠寸断地喊道:“三哥!呜呜呜……”

    就在此时,弗雷慢慢地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正横卧在地上,而包尔等人却不见了踪影。

    弗雷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向四周围望了望,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空旷的平原之上。他喃喃地说道:“本座这是在哪里?皇祖父他们呢?”

    弗雷感到自己的头有些晕,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时,他心中一惊,突然向自己的咽喉处摸去,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喉咙已没有半点伤痕,更没有流出一滴血。

    正在弗雷惊讶之时,他猛然发现远处夜色下的阴霾似乎笼罩着一幢高大的建筑物,他疑惑地慢慢向前走去。

    当弗雷穿过一片迷雾,来到这幢高大的建筑物前时,他发现这幢建筑物是一座城楼。城楼前的护城河上有一座吊桥正对着城门,弗雷小心翼翼地踏上了这座吊桥,来到这座城楼的城门前。他看到城门上方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枉死城”。

    由于城门洞开,弗雷便依旧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枉死城中。他发现通过枉死城的城楼之后,里面依然是一片空旷的平原。他警觉地张望着这片平原上的各个角落。

    这时,突然从弗雷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凄厉的笑声。弗雷急忙从手中幻化出胜利之剑,向自己的身后望去并喊道:“什么人?”

    从笑声传来的方向缓缓走来了一个人,在穿过一片雾气之后,这个人站在了弗雷的面前,冷笑着看着弗雷。而弗雷在看到这个人的面容后,顿时大惊失色,手中的胜利之剑也掉落在了地上。弗雷不禁瞪大了双眼,嘴角抽搐起来。

    “恩基陛下。”弗雷喃喃地喊道。

    来者哈哈大笑道:“不错嘛,弗雷,你小的时候曾跟随奥汀出使宗动天国。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你还能认得朕。”

    弗雷继续吃惊地说道:“您不是已经死了吗?”

    恩基微微一笑道:“不错啊,朕的确是死了。可是弗雷,你不也已经死了吗?”

    “什么?”弗雷不禁用双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说道,“本座已经死了?”

    恩基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否则的话,你的灵魂怎么会跑到枉死城里来呢?不过朕奇怪的是,你这么年轻怎么就死了。你是怎么死的?莫非也是被人杀害的吗?”

    弗雷嘴角抽搐着,没有回答恩基的问题。

    恩基也没有再追问,而是冷笑着说道:“弗雷,看来你临死之时,心中也还有无法放下的东西啊。”

    弗雷再次瞪大了眼睛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恩基仍然保持着冷笑的神情说道:“当然,凡是死后进入到枉死城中的灵魂,都是心中怀有未了的心愿。所以,你也不可能例外。”

    弗雷紧紧盯着恩基问道:“那这么说来,恩基陛下的心中也有无法放下的东西喽?”

    这时,恩基的脸上突然现出了怒色:“当然!”

    弗雷转了转眼珠问道:“那恩基陛下能告诉本座您心中究竟有什么无法放下的东西吗?”

    恩基看了看弗雷,冷笑着问道:“你想知道朕是怎么死的吗?”

    弗雷眨了眨眼,诧异地看着恩基。

    恩基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有兴趣想要知道,那朕就把朕心中未了的心愿告诉你。”

    弗雷点了点头说道:“好,本座洗耳恭听。”

    恩基看着弗雷,将他心中隐藏的秘密向弗雷娓娓道来……

    十年前,即宗动天国恩基宗动天帝十五年。

    埃利都。

    一对热恋中的男女正手牵着手走在繁华的集市上。姑娘温柔地依偎在男人的身旁,男人则微笑着看着身旁的姑娘。

    集市上的人们在看到这对幸福的恋人时,纷纷向他们打起了招呼:“马杜克殿下!伊南娜小姐!”

    马杜克和伊南娜则微笑着向人群挥手致意。

    马杜克和伊南娜就这么走着,仿佛就能体会到世界上最幸福的感觉。

    伊南娜略带羞涩地对马杜克温柔地说道:“殿下,奴家希望一辈子就这么一直跟您牵着手走下去。”

    马杜克也微笑着回应道:“伊南娜,本座也希望你的手永远都能被本座握在自己的手里。”

    马杜克和伊南娜一直幸福地走在集市上,根本不去理会身边的繁华。

    这时,从马杜克和伊南娜的对面来了两位骑着独角兽的高官,人们纷纷向这两人望去。而马杜克和伊南娜在看到这两人时,急忙羞涩地松开了原本牵着的手。

    两位高官骑着独角兽走到马杜克和伊南娜的面前时,便微笑着从独角兽上翻身下来,走到两人的面前。其中年长的那位高官首先笑着向伊南娜问道:“伊南娜,在陪马杜克殿下逛街啊?”

    伊南娜含羞地回应道:“是的,父亲。”

    这时马杜克笑着向伊南娜的父亲问道:“南纳叔叔,你跟乌图侯爵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南纳身旁的乌图微笑着替南纳回答道:“殿下,是这样的。恩基陛下刚刚召见了臣和父亲,商讨了一些地方事务。我们刚刚从巴别城出来,现在我们正要返回宰相府去。”

    马杜克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哦,是父皇召见你们啊,难怪你们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到集市上呢。”

    南纳微笑着说道:“好了,不耽误你们了。殿下,臣和乌图先回府了。”

    “嗯。”马杜克微笑着点了点头,乌图也笑着对伊南娜说道,“伊南娜,我跟父亲先回府了。”

    伊南娜笑着点头答道:“好的,哥哥。”

    南纳和乌图跨上各自的独角兽,继续沿着集市往宰相府的方向行进。而马杜克和伊南娜则牵着手,继续朝前走着。

    这时,马杜克忽然看到街边有一名先知正在摆摊算命。马杜克指着先知对伊南娜说道:“伊南娜,我们到那边去卜一卦吧。”

    “好。”伊南娜挽起马杜克的胳膊,十分开心地说道。

    两人走到先知的摊前,笑着坐了下来,先知则也回敬微笑着招呼二人:“马杜克殿下,伊南娜小姐。”

    两人点了点头,马杜克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币递到先知的手中,先知慢慢收敛起了笑容问道:“不知道殿下想问什么?”

    马杜克想了想,问道:“本座想问一下本座什么时候能跟伊南娜结婚?”

    马杜克身旁的伊南娜眨了眨眼看着马杜克,而后用充满期盼的眼神紧紧盯着先知。

    先知苦笑了一下,低下头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如果殿下想问这个,那就不用算了。您跟伊南娜小姐是不可能结婚的。”

    “什么?”马杜克用既震惊又愤怒的神情盯着先知,而一旁的伊南娜也显得极为震惊地看着先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杜克用愤怒的口吻继续问道。

    先知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殿下不要生气,草民说这话是有根有据的。因为伊南娜小姐的命盘显示,她是一位处女神。”

    马杜克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先知问道:“什么是处女神?”

    先知不慌不忙地说道:“就是说,伊南娜小姐直到死亡之时,仍然是一块完璧。所以说,伊南娜小姐这一生当中是不可能经历任何男人的。”

    伊南娜此时显得伤感起来,马杜克则突然愤怒地站起身,一下子便掀翻了先知的摊位。

    “啊!”伊南娜尖叫一声,呆呆地看着马杜克,而先知也冷冷地看着马杜克。集市上附近的人群被这边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望向这边。

    马杜克指着先知的鼻子怒吼道:“你究竟有多高的法力,居然敢在本座的面前胡言乱语。你信不信本座放一把火把你的这个破摊子给烧了?”

    先知无奈地摇了摇头,苦涩地笑道:“马杜克殿下,既然您不相信宿命,又何必到草民的摊位来卜卦呢?您可以去问天下所有的先知,他们都知道,恒星天国的温蒂妮小姐和赫尔小姐以及宗动天国的伊南娜小姐,是净火天国历史上唯一三位直至死亡时仍是完璧的女人,她们三人也被先知一族称为‘净火天国三处女神’。所以,您再换任何一位先知去问,他所告诉您的和草民所告诉您的将是完全一样的。”

    马杜克此时显得更加愤怒,他从手中幻化出龙牙刀,指着先知的鼻子吼道:“信不信本座取了你的狗命?”

    先知坚定地看着马杜克和他手中的龙牙刀,显得毫不畏惧。而一旁的伊南娜则急忙拽住马杜克恳求道:“殿下,不可以随意伤害平民百姓啊。”

    马杜克看了看身旁的伊南娜,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将龙牙刀再次幻化隐藏起来,之后便愤怒地转身离去。

    “哼!”马杜克临走时显得十分气愤。伊南娜见马杜克走出一段距离后,连忙向先知致歉道,“先知,今天真是对不起。”

    先知再次苦笑了一下说道:“没关系的,伊南娜小姐。其实草民真的非常可怜您,您本来应该跟马杜克殿下是天生的一对,在未来成为母仪天下的宗动天后。但是您却是一个苦命人,这恐怕就是造物弄人吧。不过草民还可以告诉您,您未来的死,会改变我宗动天国的历史进程,也会顺应了净火天国宙斯先帝临终之时所下的诅咒。”

    伊南娜先是一惊,之后眼睛顿时湿润起来,她深深地向先知鞠了一个躬并说道:“谢谢你,先知。随然我不能完全听懂你讲的话,但是我还是谢谢你能让我提前知道我的命运。”

    说罢,伊南娜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开了,她一边捂着口鼻一边追向已经离去的马杜克。

    集市上所有观望的人纷纷目送着伊南娜离去的身影,他们并不太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先知望着伊南娜离去的背影时,再次摇了摇头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伊南娜追上了前面的马杜克,两人继续肩并肩地走在一起。只不过两人始终低头不语,也没有再次牵着手。

    马杜克始终快速地走着,伊南娜则在一旁始终紧跟着。无论马杜克朝哪个方向走,伊南娜始终不发一语地紧跟着。

    马杜克带着伊南娜走到了阿普苏湖湖畔。马杜克眼神迷茫地望着湛蓝色的阿普苏湖,显得无比地惆怅。

    伊南娜十分伤感地走到马杜克的身旁,轻声地喊道:“殿下。”

    马杜克没有转过脸来看伊南娜,仍然眺望着阿普苏湖,并轻声地向伊南娜问道:“伊南娜,你知道吗?当年母后就是在这里生下本座的。”

    伊南娜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奴家曾听家父提起过,说在净火天国宙斯净火天帝十年之时,当时身为副相的恩基陛下携家带眷在埃利都一带奉旨率军清除匪患。就是在那一年,达姆金娜陛下在阿普苏湖湖畔生下了马杜克殿下。”

    马杜克惆怅地眺望着阿普苏湖说道:“可是母后没能看到本座长大成人,更没能看到父皇建立宗动天国,就匆匆地离开了本座。”

    伊南娜伤感地看着马杜克,没有说话。马杜克则始终眺望着阿普苏湖,他轻声地问道:“伊南娜,你相信命运吗?”

    伊南娜默默地低下了头,依然没有作答。而马杜克突然转过身,一把将伊南娜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被马杜克紧紧抱住的伊南娜先是一惊,之后便也紧紧地抱住了马杜克。

    马杜克在伊南娜的耳旁轻声说道:“伊南娜,我们不要相信命运好吗?本座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改变我们的命运,我们一定会走到一起的。”

    伊南娜顿时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她点了点头说道:“殿下,奴家一定会嫁给您的,做您的好妻子,好伴侣。”

    马杜克与伊南娜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湛蓝色的阿普苏湖泛起了阵阵涟漪。两人的身影映照在夕阳下,显得是如斯的婉约,如斯的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