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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成为权太太!”

    如果不是袅袅余音还在空气里盘旋,权铎大概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莫心盈脸上那一抹势在必得的神色看来又不假,许久后他慢慢勾起唇淡淡地笑了,“不好意思,莫小姐,恕不奉陪。”

    这种儿戏的婚姻,他玩不起。

    莫心盈心中忐忑不安,手抓着一角裙子,微微颤抖,听到这个结果后她眼底划过一丝类似失望的情绪,但太快了,不等人有探究清楚的机会便消失无踪了。

    这是一个永远不可能达成的合作,对权铎来说,用爱情换利益,无非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决定,所以这一次他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站起来,决绝地转身离去。

    莫心盈也一下子站起来了,起身太急太快的缘故,桌上的咖啡被她掀翻,黑色而浓郁的液体重重涂抹了白净的桌布,看起来竟然有那么一丝的触目惊心,她急切地伸手想去拉住起身离开的人,然而,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有那么一刻,看见他几乎不留余地地避开自己的碰触,莫心盈觉得权铎连骨子里都是冷漠的,她心里突然有些怅然若失,明明这个男人近在眼前,可为什么她偏偏有一种远在天边的感觉呢?

    真的是这么爱那个女人吗?爱到连权氏集团的切身利益都可以罔顾,哪怕……莫心盈被一种陌生的情绪蒙蔽了心扉,此时此刻,她终于清晰地体会到了妒忌的滋味。

    是的,莫心盈承认自己对苏曼画妒忌得快要发疯了?那个女人凭什么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就夺去他所有宠爱的目光,凭什么完全占据他的生命,甚至让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她……

    她不甘心!

    如果不是为了家族利益,她才不会这样赌上自己的婚姻呢,可是,莫玲叶心想,真正赌上的,难道不是……一颗藏得很深的真心吗?这个答案,恐怕除了自己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另一个人知道了吧?

    既然他这么爱那个女人,便等于从此有了一个无法掩饰的弱点,莫心盈看着那个走出大门的挺拔身影,突然笑了出来,“权铎,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

    那抹唇边的嫣红,宛如天边的晚霞,鲜红滴血。

    大概,这就是奋不顾身的爱情吧?哪怕心里痛到麻木,但莫心盈更清楚的是,这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从来都是。

    如果她这辈子不姓“莫”,他是否会多看她一眼?莫心盈趴在桌子上,双肩微微地颤抖起来,几乎沉浸在那卑微的哀伤中无法自拔,突然听见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莫心盈微红着眼睛疑惑地抬起头,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原来那个男人走得太急,忘记把自己的手机带走了,呵呵,她是否该庆幸自己对他起码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影响力的,虽然听了那个荒谬的提议后,他脸上丝毫没有显现出方寸大乱的表情,但……始终还是会有影响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想到权铎把那个女人的声音作为手机铃声,莫心盈便对那一串悦耳的笑声很是反感,凭什么她就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笑,仿佛不知道世间薄凉和人心叵测。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那声音清新而干净,大概也只有纯粹的灵魂才能发出来吧?

    她太纯净了,根本不适合那个生活在黑暗中的男人,莫心盈悲哀地想,权铎,你可知道,我和你才是一样的人,我们本该是世间绝配,可是……

    如果没有苏曼画,那么他们之间,是否会多存在那么一丝的可能性?这个认知让莫心盈渐渐冰冷的心开始恢复了温度,她伸手拿过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来电人“老婆”,恨得咬牙切齿,刚想划开屏幕,便听到一个冷淡中夹杂着愠怒的声音,“你干什么?”

    权铎上了车后才想起手机忘拿了,这才折返回来,没想到刚一进门便看见莫心盈手里正握着他的手机,顿时怒从心生,不等她回答,便伸手夺了过去,简单地扫了一眼,上面只显示了一个未接来电,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身又要往外走。

    这次谈判不欢而散,莫心盈心知下次要再找这个男人出来便难如登天了,她瞄准机会上去拦住他,“权铎,请你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权铎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往外走,莫心盈急了,张开双手挡在他前面,“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妻子,但是……”她咬了咬牙,“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这桩婚姻,只是名义上的……”

    时间接近下班了,咖啡厅里突然多了很多人,他们忙碌了一天之后来这里寻找一角宁静,毕竟人多耳杂,这不是个谈正事的地方。

    停车场。莫心盈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刚想坐下去,却被一个淡淡的声音提醒,“坐到后面去。”

    莫心盈领略到他的潜意思即“那个位子只有我的女人能坐”,顿时黑下了脸,大声吼回去,“知、道、了!”随手把车门关得震天响,哼!

    知道你爱那个女人如命,哪怕只是一个位子你都要为她保留专属权利,知道你不喜欢我……

    但……我对你的心,一如既往,从来没有变过,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爱情让我变得轻如尘埃,但是,哪怕只是短暂的、表面上的快乐,我也心甘情愿沉沦。

    “说吧。”权铎面沉如水地看着前方,俊逸的眉眼间有着淡淡的疲惫,已是黄昏了,天边的红霞像是在水里洗濯过般透亮,一抹夕阳余光打在他脸上,均匀地在上面涂抹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摄人心魂,这样一个俊美的男人,只要是正常的女人,恐怕都不会有任何的抵抗力吧?

    “说什么?”莫心盈这个时候倒是一点也不急了,她看了一眼窗外,心不在焉地反问道。

    权铎耐住性子,语气云淡风轻地提醒道,“既然这样,莫小姐你可以下车了。”

    明明她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人吧?这男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莫心盈一阵气结,生怕他真的会把自己赶下车,她清了清喉咙,“一切都是我父亲的意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商人的本质,他不想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受到我姑姑的威胁,所以只能找和他有着共同目的的人合作……”

    莫心盈撇了撇嘴角,大沙漠涵养出来的女子性子爽利,说话也直来直往,“我父亲是只老狐狸,老谋深算,他不可能毫无戒心地和你达成这样的合作,所以,他惟一的条件便是让我嫁给你,成为权氏集团的少夫人!”

    莫海当然知道权氏集团是块肥肉,所以放弃未免可惜,不过妹妹莫玲叶的势力太大了,严重威胁到他在家族中一家之长的威严,所以干脆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要撼动莫玲叶在家族中的地位,惟一的切入口便是权氏集团,只要摧毁了她身后的靠山,这样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然而,另一方面他又不甘心瓦解莫氏在权氏集团的势力,所以只能模仿所谓的“联姻”方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权铎……

    这对狼狈为奸又各自为营彼此防备的兄妹,继二十几年前有了争夺家族掌权者的共同认知后,二十几年后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

    权云城的遗嘱中声明得到他全部股份的是权铎的妻子,这一条给人遐想的空间极大,没有人非要规定权铎之妻,一定只能是苏曼画吧,或许也能是他的女儿(她的侄女)莫心盈!

    “上次的绑架事件,是我姑姑策划的,”莫心盈突然换了一个话题,“而且我参与了完整的讨论过程,”她从车镜里看到前面男人扫过来的冷光,不怕死地耸了耸肩,继续说,“但是那个时候我没有立场帮你。”

    权铎大概猜到她接下来要和自己说什么了,他眉目沉静,静静地听着。

    “我姑姑的本意其实……不过后来事情似乎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了,”莫心盈“啧啧”两声,“我从来没有想到你这么狠心,森田光可是我姑姑的得力帮手,一下子就被你除掉了……”而且,听说死状凄惨,最后连全尸都没有留下,不忍直视。

    “我知道你想保护她,哪怕别人只是伤她一分一毫,你都会不折手段以千倍万倍还回去,但是……”莫心盈向前靠了靠,脸贴在椅背上,仿佛是在贪恋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权铎你有没有想过,选择了这条路,你继续把她留在身边,其实对她而言是一种伤害。”

    权铎也在偏头思考这个问题,她说的没错,按照目前的情势来看,莫玲叶正蠢蠢欲动不知道在策划着什么,他暗中收购权氏集团的股份也进入到最后的阶段,撕破脸皮公然对峙的那一天想必很快到来,如果把莫玲叶逼急了,难免不会狗急跳墙,到时候……他真的没有绝对信心,能护自己的女人周全。

    何况,莫海既然想出了这样一个计策,在某种程度上对双方都是有益的,只是,有一点权铎依然心存怀疑,莫心盈为什么愿意同时背叛自己的父亲和姑姑来帮助他?

    莫心盈觉察到权铎的气场开始渐渐淡化,压抑住心中的窃喜,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你放心,我对你们权氏集团的股份一点都不感兴趣……”

    结婚是假的,不过是缓兵之计,等他扳倒莫玲叶后便自动取消,现在连股份她也不要,这完全违背了她父亲的初衷,那么,莫心盈究竟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权铎深深地怀疑起这一点。

    不过,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权铎沉默着继续听下去。

    “你们可以先在法律上暂时解除夫妻关系,最好做到滴水不漏,不让任何人怀疑,到时候你可以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她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莫心盈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俨然没有察觉自己的语气有多酸涩,“只要她不再是权夫人,我想姑姑不会无聊到去对付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她应该算是安全的。”

    “等到事情结束后,”莫心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然而眼底却弥漫了一层沉重的悲伤,“你们又可以重新在一起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你们了!

    权铎一语不发,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莫心盈似乎有些不安,她动了动身子,额头上浮现豆大的汗珠,脸色刷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总之,为了保护她,为了所有人好,这是我唯一能想到最好的法子。”

    只有莫心盈心底清楚,这个“所有人”,其实并不包括她自己,“我先走了,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她伸手推开了车门,手背浮现一缕清晰的青筋,慢慢地走了下去。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微雨,凉丝丝地落在身上,有一种莫名的舒服,莫心盈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着,脑中混沌一片,纠结着苍白的、剧烈的疼痛,她感觉双腿很沉重,但是每一步却是轻飘飘的,仿佛踩在棉花上。

    终于,“扑通”一声,莫心盈整个人瘫倒在地上,那些从天空最高处飘落下来的雨花,落在地上,凝成了一片水滩,贪恋地吮吸着她身上的温暖……

    权铎听见声音猛然抬头,正好看见前方一百米外的人直直地往地上倒了下去,他立刻打开车门,冲进了雨中。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肆意地飘散,莫心盈悠悠睁开眼睛,不适地吸了吸鼻子,等看清了周围,她立刻神色大变!

    这里是哪里?她身上穿着病服,还吊着水,这一点不难解释,但是,莫心盈锤了锤脑袋,是谁送她来医院的,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不行,这不是最重要的!莫心盈手忙脚乱地拔了针,翻身下床……

    权铎刚去办了手续,回来的时候发现病房空了,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也不知去向,他问了一下值班护士,她迷茫地摇了摇头,“sorry,i dont  know……”

    还能够一个人离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吧?权铎寻思着走出了医院大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懊恼不已,早上明明说好陪她一起吃晚饭的,因为送莫心盈来医院耽误了时间,又失约了!

    路上下了雨,有些湿滑,但归家心切的男人哪里会在意这些,车子飞速疾驰着,然而,回到家的时候还是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半了,楼下杨嫂体贴地留了一盏灯,权铎在玄关处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饭厅的方向,想象着她一脸失望地坐在那里等待自己,胸口处泛开一阵心疼……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一室的黑暗扑面而来,权铎动作有那么一刻的僵硬,他也没有开灯,在这一片沉郁的黑色中,慢慢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

    平时他在书房处理公事,回房得晚,她都会贴心地为自己留一盏灯,大概今天是真的生气了吧?权铎这样想着,翻身上床,伸手想把睡在床上的人搂进怀里。

    然而,双手没有搂到那熟悉的身子,怀里也空荡荡的,权铎心里闪过一丝恐慌,偌大的床上,似乎也没有了那一抹清甜的气息,一阵冰凉从他的脚底弥漫到全身,那短短的一瞬仿佛觉得过了千年。

    权铎惊慌失措地开了床头的台灯,或许因为太害怕的缘故,双手甚至微微颤抖着,灯一下子就亮了,有些刺眼。

    灯的辉煌,扯出了他孤单的影子,印在白净的床单上,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被层层裹着的思绪突然惊醒,权铎迅速下床,身影冲出卧室,他找遍了二楼每一个房间,午夜回响,每一个凌乱的脚步,张扬地泄露了他心里的恐慌。

    不要不在,不要……离开。

    终于,权铎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看见从门下透出的那微弱的、温柔地摇曳着的灯光,他心底洋溢满满的感动,脚步却再也无法向前移动一分。

    不知冷站了多久,权铎终于极轻极轻地推开了那扇门,灯火热情地迎了上来,温暖而炽烈,他看着窝在沙发上的纤细身影,前所未有地感激自己此时此刻的富有。

    她还在,他的世界,还没有崩毁,拥有她,他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沙发并不大,剩余的空间并无法容纳男人颀长的身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贴着熟睡中的女人的后背,大半个身子悬空着,然而,听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心跳声,他感到莫名心安,从后面伸手环住她的腰,心情太激动的缘故,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力度。

    呼吸突然被堵住,有一个又湿又热又软的东西顶了进来,苏曼画轻合素齿,却来不及抵挡某物霸道的攻势,唇中发出“唔唔”的零碎声音,她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但身体被压住,她只能伸出舌,试图把那软软的东西推出去,下一刻舌尖却被用力含住……

    苏曼画涨红了脸,渐渐地清醒了过来,看清楚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又闭上了双眼,唇上突然传来清晰而温软的触感,她又猛地睁开眼睛,惊喜地喊了出来,“权铎!”

    因为两人此刻的姿势问题,权铎亲吻她唇的时候是斜着压上去的,脖子有些酸,他干脆翻到里侧,双手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低声应着,“嗯,是我,我回来了。”

    苏曼画扯着男人胸口的衣服,脸颊在上面磨了磨,眼中突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缕湿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一直都等不到你……”

    所以才来这个你托付了最多时光的地方,试图用你的气息,你的身影,消耗漫漫无边的等待。

    看见他眉间淡淡的倦意,苏曼画心又软了下来,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不然不会这么晚才回来,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我们今晚在书房睡吧。”

    她不会告诉他,这段时间她和杨嫂学厨艺,今晚做了满满的一桌他喜欢吃的菜,满怀欣喜地等他回来,她更不会告诉他,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看着那些菜一点点地凉掉,她的心也渐渐地失去了温度,最后终于不再奢侈地等待。

    她全部的心意,被自己亲手倒进了垃圾桶。

    可是,所有的情绪,失望、心凉……都在那副温热的胸膛中,一点一点地缴械投降。

    苏曼画紧紧咬住下唇,权铎,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所以请你不要……

    “好。”权铎紧了紧怀里的人,染了疲惫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听起来有那么一丝沙哑,“都听你的。”

    苏曼画的回应是,用力地搂住他,搂住他!仿佛这样……他永远不会离去。

    沙发上的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影子俨然合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形状。

    不知道睡了多久,苏曼画被门外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吵醒,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权铎柔声安抚着她,藏在黑暗中的神色却是紧绷的,“你继续睡。”

    “嗯。”苏曼画又沉沉睡了过去,权铎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这才慢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去,轻轻合上了门。

    一楼大厅里,灯光辉煌,消失许久的银天和靳上一同出现,连戴茜也在场,大家表情凝重。

    吴源自责不已,“三少爷,都是我的疏忽。”

    权铎坐在沙发上,长腿随意交叠,沉着脸,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幽深不见底的双眸悄然滚动着寒气,“怎么回事?”

    银天不敢怠慢,立刻解释道,“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我们突然发现……”

    所有的监控系统一起瘫痪,有不明身份的人侵入别墅,目标直指二楼主卧,他们身上携带消音手枪,开了几枪后发现床上没人,恼羞成怒之下,惊动了声控系统,这才暴露了自己,后来仓皇逃窜,不知道为什么,来人似乎对周围的地形很是熟悉,银天第一时间追出去,还是跟丢了。

    权铎越听下去,神色越来越冷冽,心里也越来越后怕,如果他们今晚像往常一样睡在卧室,如果今晚他没有来得及赶回来,只有她一个人睡在床上……

    他不敢想象!

    还好,小女人无意的提议让他们逃过了一劫,看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权铎第一次从心底感到庆幸。

    不过,那些人也太胆大妄为了,这一口气再也无法隐忍下去,权铎笑了出来,笑容阴森森的,“就算把全纽约的地都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另外,留下活口。”

    “是!”感受着一阵阵的怒气侵袭过来,银天和靳上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彼此心有戚戚,看来三少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想想十年前得罪过他的人,至今还尸骨未寒呢!

    那个时候的权铎还那么年轻,然而对于冒犯自己的人,已然残忍到了极点,十年后虽然稳重了许多,但本性里,依然是……靳上和银天对望一眼,多年培养起来的默契让他们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雷区,即使是他们都不敢碰触。

    三少爷对少夫人的情意,又怎么是他们这些旁人能理解的呢?不过,现在他们深深地领会到了。

    半个小时后,客厅里的人都散了,权铎一人坐着,几乎一动也不动,他垂着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外面起风了,撩动着柔和的灯光,明明灭灭……

    今晚的事情让他妥协了,权铎心想,看来,他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莫心盈的建议,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